“这,这不是——”
这不是易安先生的学府吗?
这便是那位女先生的府邸,只是那位先生早就仙去了。
“这是那位先生的房契。”
妫宁也不等妫老夫人说话,将这府邸的房契放到了她的面前。
“胡闹!”
这府邸的房契可是她能买得到的?
这是当今圣上亲自为女先生选的地,又派了人建了房子。
这房契,怎么可能在她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若是被圣上知道了,这原本就单薄的妫家子嗣只怕是要彻底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了。
“既然祖母不信,阿宁便不强求了,只是阿宁要在这里立府,若是祖母往后想通了,便来此处寻我。”
妫宁知道,老夫人是不知道外面这一夜到底有多难熬。
她带着两个丫鬟跟李嬷嬷一同进了府门后,头也没有再回一下。
妫二夫人看着妫宁消失的身影,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娘,我,我们——”
这一大家子人,该何去何从?
妫老夫人拢住了妫宁给的这件袄子,将最小的那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去城南的破庙,我们过一夜,在做打算。”
这些年侯府败落,她手里的院子,早早的就变卖了充作了去打战的银钱。
可是她也没想到,妫家一门忠烈的付出,竟然落到个如此的下场!
圣上此举,那是大大的寒了他们的心。
寒风凛冽的破庙里,妇孺孩童冻得瑟瑟发抖,还没一个晚上,就病倒了好几个。
“母亲,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穗哥儿可是二房唯一的血脉了啊!”
妫二夫人放声大哭,二叔回不来了。
这可是她为二叔留下的唯一的香火了,她不能任由着穗哥儿就这么没了。
她想起了先前妫宁说过的话,抱起穗哥儿一路狂奔。
有了妫二夫人开了头,剩下病了的孩子的母亲当下也不管不顾起来。
一个个发了疯一般的往外跑。
妫老夫人的眼里含着泪水!
那个通透的孩子,早早的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是不是?
所以她才会特意带着她们一行人一起去认了门,若是她一早在侯府门口说了去处,她们一定不会去看一眼。
“祖母,我们要去二妹妹那儿吗?”
这才是名誉上京城的妫家嫡长女,她有着出采的文章,姣好的模样,是各世家大族争相相看的坐上女眷——妫乐清。
长房虽然先成亲,只是二房却先有了孩子,这第一个孩子就是乐清。
待到妫宁出生成长到了如今的年纪,谁还会记得妫家长房那个幼女,只记得风华绝代的妫家嫡长女。
妫老夫人看着狼狈不堪的妫乐清,悲从中来。
“乐清,孩子,孩子——”
原本这孩子已经定了长宁侯府家的嫡子常默林,婚事便定在年初开春之际。
可是如今这般光景,常家必定是要前来退婚的。
可怜她的好孙女,竟也落得如此的田地。
“去找你妹妹,我们去找你妹妹!”
她想通了,想通了!
阿宁说的对,一笔写不出一个妫字。
妫家,不可以倒下!
妫家的女眷,不能就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白白的担了这个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