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曾凡后,宁夕愣了愣,她也没想到坐个出租车都能这么巧。以前在学校里和曾凡没多大交集,可上次猜测出了曾凡的用意后,宁夕觉得这种碰面还是挺尴尬的。她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要避嫌避嫌才对。
本来想下车,可出租车司机赶着赚钱,猴急猴急,等宁夕刚关上车门,还没开始说话,司机就开着车一溜烟走了。
宁夕和曾凡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只靠边坐着,整个人都快贴到车窗旁了。曾凡是个耿直男,没注意到那么多啊,只以为这是宁夕羞涩的表现。
这小伙子其实在外面混得也还行,加上人长得帅气高大,俘虏了很多女孩的心,公司里的很多年轻女孩都贴着来约会曾凡。
可是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宁夕。所以,觉得那些来投怀送抱、大献殷勤的女人特别不矜持,他一个也瞧不上。
这位师妹和他在外面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很清纯很有礼貌。曾凡越看越欢喜,他的热情丝毫没减,一直在充当话唠:“宁师妹,你要去哪里?”
宁夕淡淡回答道:“去市一中。”
曾凡很激动:“真的好巧,我也去市一中。我和市一中的校长准备谈一笔业务,把手头上的一批教学设备卖给他。”
宁夕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说着:“噢。”
她好像记得曾凡是金融系毕业的,对于一个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为什么不从事本工作岗位,而是去卖教学设备的问题。宁夕那是半点兴趣也没。
每个男人都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曾凡也不例外。
宁夕没兴趣,可他有兴趣,飞快解释着自己的业务问题:“其实我的本职工作是从事金融行业,这个也算是副业吧。上次和一中的校长谈判得差不多了,这次过来主要是签合同,要是这笔单子做成了,我能从中赚五十万的利润。到时候可以买辆车,出行会很方便。宁师妹要是想出去逛逛,我可以载你兜风。”
宁夕对曾凡的这番热情,兴趣寥寥。她还是淡淡摇摇头:“我没时间去,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
曾凡对宁夕的家境和人品了解很多,她知道一个年轻女孩子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很难打拼。宁夕一定是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努力工作。
想到这里,曾凡觉得很心疼,他忙说道:“宁师妹,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必须要劳逸结合。毕竟身体健康才是万能的。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
宁夕听着这句话觉得特别别扭,半天也没回一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淡淡应了声:“在这个社会上不努力拼搏,就等着被淘汰。”
她忙的不是工作的事,让她操心的是家庭中的一堆事情。不过曾凡是个外人,宁夕是不会多嘴,把父亲的情况说给外人听的。要是说了,曾凡肯定会就着他父亲的情况,啰里八嗦扯一大堆。
直男头脑的曾凡,半天居然也没品出宁夕话语中的意思,心里更加疼惜宁夕了。明明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直要被生活逼成女汉子,用柔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
曾凡说:“宁师妹,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逼迫自己,女孩子活在这世上,要享受当下。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你。”
曾凡把话说得越来越明白。宁夕的只有多无少。她根本就不稀罕对方的全力以赴,因为没兴趣。
更何况家里还有棵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这时候的宁夕,倒是想把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说出,但是又想了想,还是放弃。
毕竟这些事还涉及到顾静寒,怎么着,也得和对方商量一下。
宁夕退而求其次,想了另外一个办法,她对曾凡淡淡道:“郑师兄说的没错。一个女孩子在这种竞争激烈的大城市生存,很艰难。所以我特别聪明地找了个对象,她可以为我遮风挡雨。她人特别好,对我掏心掏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曾师兄的一番关心。”
汉语特别博大精深,他和她是同音字,光靠听,根本辨别不出来。
曾凡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心头重重震了好几下,一直没缓过来。他紧紧拽着手指,眉头深深蹙起,脸色非常难看。这感觉像是一件心爱的宝物被人挖走一样。
曾凡久久不愿自信,因为他一直通过大学的各种同学,在打听宁夕的消息,从同学口中得知,宁夕都没有谈对象。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突然?
他虽然是直男,可也不是没脑子,对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不管是真是假,这都表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宁夕在拒绝他。
曾凡苦笑了下,定定看着宁夕,看了一会儿后,把头靠在背后坐垫上,猛然看着车顶,喉结滚动:“能被宁师妹看上的人,一定特别优秀吧?”
宁夕从不吝啬在别人面前表扬顾总:“非常优秀,无可挑剔。”
这八个字,终于表明宁夕对她对象,有多满意了。
曾凡闻言,心如死灰。整个人都是憔悴不少,半天也再憋不出一句话来,微微闭上了极度茫然的眼睛。
宁夕也没有说话,周边的氛围极度安静。司机像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摇摇头,掏出烟来,一连吸了好几口时,不由得想起从前的那些往事。司机静静想着,也不知道是在为从前的自己叹息,还是在为这个表白失败的小伙子叹气。
虽然曾凡心里很难过,但他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没有嫉妒,也没有不甘。过了十来分钟后,原本沉寂静的氛围被曾凡的一句话打破:“宁师妹,我祝福你,真诚得祝福你。”
这么些年来,宁夕一直是曾凡的初恋。初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十分难以割舍。曾凡想起种种过往,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悄悄从眼眶中滚了下来。他用手埋在眼睛上,抹去点点泪水,插上耳机,开始听着悲伤情歌。
宁夕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到达市一中的时候,宁夕开了车门,率先走下去。曾凡则坐在车上独自待了会。
司机把叼在嘴边的烟拿下,转过头来,看着小伙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重重叹息:“小伙子,不就是失恋这点事,没什么大不了。我以前比你好惨,熬熬就过去了哈。”
曾凡苦笑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