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柔瞄了瞄桌上摆着的杂志,转回头来对萌萌道:“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瞎写的,这你也信?”
萌萌努努嘴巴:“切,我才不信呢。妈咪,你老实说,是不是谈对象了?”
安以柔捏捏萌萌的脸颊:“谈个鬼?小孩子家家的,每天别管这么多,你太早熟了。”
呜呜呜,萌萌突然觉得委屈死了,要不是从小跟着安以柔,耳濡目染,她至于早熟吗?
萌萌想捏回去了,可个子太矮,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她妈咪的脸,没办法,只能放白眼三连送大招。
安以柔避开萌萌的白眼,凑到宁夕身旁,俯着身子,深深吸了一口香味,笑着问道:“这排骨汤还好喝吗?”
宁夕不假思索:“好喝呀,要不要来尝一点?”
安以柔眼睛朝排骨汤里面探了探,终于还是摇摇头:“别啦,这是顾总特意熬给你喝的。我又没受伤,要是把你的那份都喝光了,顾总指不定在心里怎么排挤我呢。我也就随口一问而已,既然好喝,你就多喝点。”
“妹子,好福气啊,可为你熬汤做饭的人要好好珍惜,打着灯笼可都找不到,特别是像顾总这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有福气,有福气。”
宁夕被安以柔说的脸颊都红了,垂下头默默喝汤,嘴角边却扬起微笑。
安以柔脑海中莫名闪过简澜的身影,回想起这么多年,简澜好像都没亲自下厨给她做过饭,悄悄伤感起来,深深一叹:“我没你这么好福气啊,都没有人特地给我做过饭。”
萌萌在愉快地给她拆台着:“乱说,上次上次,就有个阿姨拎着做好的饭菜来找你。”
看着宝贝女儿活泼的样子,安以柔头疼地扶了扶额。
嗯,不愧是拆台小能手。
顾静寒手轻轻一顿,侧眸看着安以柔,用眼神给她发了个警告: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在外面乱招惹人。
安以柔撇撇嘴,微微瞪了萌萌一眼后,赶紧解释道:“没,没,那就是我一个普通的朋友,她见我天天在外面吃,说外面饭店不卫生,害怕我吃出毛病,特意做了饭来带给我吃。”
狗屁朋友,其实就是她的追求者,除了送美食以外,还有一束鲜艳玫瑰花,一盒巧克力。萌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刚想把这些小事也抖出来,却见安以柔正冷着眼盯着她,萌萌悻悻然瑟缩两下,不敢再说实情,只能往喉咙里咽了咽。
看着安以柔这幅模样,顾静寒觉得可信成分很少,她不由得再叮嘱一番:“最好规规矩矩,不然的话,没有人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安以柔不由得摸摸自己脸庞,她明明很安分守己了,就是和朋友一起喝喝酒,打打麻将,吐槽吐槽这怪怪的世道,和八卦扑面的娱乐圈,根本就没有去外面乱来。为什么老爱给顾静寒造成错觉呢?仔细想想后,估计是这张脸长得太妖媚了。
哎,爸妈生的太好,她也没法子。瞬间,很羡慕宁夕清纯青涩的脸蛋。清纯青涩的脸蛋代表:即便是在外面乱来了,也可以心安理得。
嗯,肤浅的就是这么认为。不过这些小心思只能在心里默默转来转去,要是说出来,肯定又会被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劈头盖脸指责一顿。
安以柔笑嘻嘻:“放心吧,我现在特别乖,很守规矩。”
她又小声嘀咕两句:可是别人非看中了我的美貌,死缠烂打,追上来我又能怎么办?”
顾静寒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安以柔:“哼,单长得那么丑,我又不是蛋,千万别做这个比喻。”
顾静寒给宁夕喂完排骨汤后,收拾了碗和勺子,拿纸把手擦干净,将安以柔叫到了门外。
“说说吧,那杂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风不起浪,何况这是名优杂志里面登出来的,不可能凭空捏造。”
顾静寒刚才给宁夕喂排骨汤时,眼神特别温暖,特别柔软。现在看安以柔时,突然有点犀利,仿佛要看透事情真相。
安以柔在她面前来回晃悠,很嫌弃吐槽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刚才看宁夕时,眼神温柔如水,现在看我就跟审问犯人一样,见色忘义的家伙。”
顾静寒:“她比你乖多了,特别让人省心。你的事业也才刚开始起步,每天弄这么多负面新闻很不好。你约会的那个女人,你能保证她以后不会来缠着你么?前车之鉴,难道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安以柔敢拍着胸脯、拍着大腿,信誓旦旦点头,简澜那个死傲娇才不会来缠着她呢。
“不会,真要来缠,早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安以柔笑了。
顾静寒看着她一副气定心闲的模样,摇摇头:“那是现在不知道你有多少身家,知道时,估计会讹死你。”
安以柔反驳:“这话你就说错了,把我的钱送给她,她都不会多看几眼,人家有本事着呢,挣的也不少。”
这么多年来,顾静寒还是第一次从安以柔口中听到她表扬别人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沉下眉头,稍稍思考,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又抬起眼眸,浅淡的眼底下难掩惊讶:“简澜回来了?”
这回轮到安以柔大吃一惊,不过她赶紧把神色偷偷藏下,对着顾静寒看了一眼,叹息道:“你可别提这个人了,你一提到,我就心难受。我和她没联系,又怎么会知道她有没有回来?”
安以柔闲得慌,烟瘾又犯了,摸出一根,点燃打火机,正准备抽个过瘾。顾静寒把她打火机拿了过来,皱眉道:“这里是医院,抽什么烟?”
“行吧,不抽。”安以柔把烟丢进垃圾桶里后,搂着手臂,靠在墙上。
顾静寒重新问:“简澜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这两天吗?你别给我绕弯了,猜来猜去很费劲。”
“哎哟喂。”安以柔一顿摇头,“你真是太无趣了,本来想和你好好玩玩,兜来兜去,好急死你。没想到一眼就被你看穿了。好无聊啊。”
安以柔剜她一眼:“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顾静寒懒得理她,反正安以柔说的话当不得数,随便听听就好了,这姑奶奶说什么话,完全是随心所欲的。高兴了,能把你捧上天,生气了,能狠狠把你摔在地上。
顾总淡淡道:“我再怎么无聊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和我过日子。看样子,你和简澜旧情复燃了?”
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都喜欢着对方,旧情复燃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速度好像直接按了快进模式。
“没复燃呢,哪能这么快?”
顾静寒“…………”
安以柔嫌弃着顾静寒的眼神:“啧啧啧,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就跟未婚先孕一个道理啊。谁说一定要谈恋爱,才能……”
她理直气壮回答完毕之后,还不忘说教顾静寒一番:“说到这,世上恐怕也就你这么个奇葩了,有娇妻在身旁,还啥也不想,太浪费资源了。浪费是可耻的哟。”
顾静寒出乎意料之外的,这次居然没反驳,只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安以柔惊叹:“你这榆木脑袋终于变灵光了,总算开窍,也不枉费这一个月来,我一直在旁敲侧击。”
她都快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你准备怎么求婚?”
脑海中把千奇百怪的浪漫场景,想了一番又一番。
顾静寒瞥她一眼,没应答,缓缓走回去,只剩安以柔一个人在过道里,被吹来的风凌乱着,心塞塞的。
顾总对待感情特别慎重,一点也不会马虎,不喜欢直接按快进模式,更钟情于细水长流、相濡以沫。
安以柔刚想追上去,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嘴角扬扬,心里美滋滋,不过没迅速接起电话,在后面冲顾静寒喊道:“这两天,萌萌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哈。”
…………………………………
宁夕在休养的这段日子里,公司那边炸开了锅。那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同事又在议论纷纷,没说半点好听的,全在吐槽宁夕。
这几个三八婆,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嘴巴还是很毒辣,本来她们也在暗自竞争同部门小组长职位。之前还彼此心中有刺见了面都不说话那种,突然间就变得这么相亲相爱。
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出在宁夕身上。宁夕是一个新人,没什么经验,却顺利得当上了小组长,让资历老的人颜面扫地。几个人心中都特别不服气,以前的敌人组成同盟,私下里说宁夕的坏话。
怎么难听怎么来?比如说被包养,爬上部门经理的床……
前几秒钟,还和你笑脸相迎,和颜悦色,后一秒钟就在背后说你坏话,暗使冷刀子,这就就是赤/裸/裸/的职场。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摆在大家面前的永远是两个字:利益。
休息时间,几个八婆又凑到一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发出不断的聒噪声:“我觉得,这个月的季度奖肯定又是宁夕的。”
“不是吧?她不是去住院了吗?怎么还可能得到?”
又一个女人窃窃私语道:“你傻吧,怎么可能得不到呢?人家和经理毕竟是那种关系。”
“也是。哎,我们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结果还不如人家一个不来上班的人。”
罗一秀没有接话,眉头高高皱起,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她把宁夕继母的下落透露了出去,那些高利贷的人还没有弄死这一家。为了消除心中疑惑,她向放高利贷的人打了好多电话过去,可一直没人接听。
在八卦的人,看到罗一秀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走过来问道:“你怎么啦?一天到晚魂不守舍,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罗一秀摇摇头:“没事,就是工作有点累,先休息一下。”
八卦女道:“一秀,不是我说啊,你是我们整个策划部最有能力的,在这里也上了几年班,按理来说最有资格当组长,可现在半路上偏偏杀出一个宁夕。这小妖精抢了你的职位,还不是因为她和领导有一腿。”
罗一秀笑笑,做出一副很淡然很释怀的模样,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事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拉出来议论。影响不好,万一被经理听到,你们一个个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宁夕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挺有几把刷子的,升职了,也挺正常。”
八卦女拍拍罗一秀的肩膀:“还是你最宽宏大度啊。”
罗一秀满心好奇,就连上班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赶紧溜出办公室,又给之前留电话的刀疤男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十几声后,终于有人接。
刀疤男问道:“罗一秀是吧?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刀疤男的声音特别低沉,充满着杀气,听得罗一秀不觉胆战心惊,她给自己打起精神,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在电话里头小心翼翼问道:“我就想问问,宁夕她继母的事?
“哦,原来是这个啊。宁夕的继母刘玉梅已经把欠的钱全还清了。”
“啊?”罗一秀惊讶,她了解宁夕的家庭,就那种破家庭,怎么能还得起一百多万多万欠款?难不成真把房子卖了?
“她们家是把房子卖了吗?”
刀疤男本来不想多说话,但是考虑到罗一秀毕竟给他们透露了那么多底细,耐着性子做出了答案:“用不着卖房,宁夕她有贵人相助。区区一百多万,还钱的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啊????
罗一秀都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拽手机的手抖了又抖,心也跟着不知抖了少回。
刀疤男身旁还有人在说话,比较嘈杂,和罗一秀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匆匆挂了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也依旧没有把罗一秀从震惊的边缘中拉过来。在萧瑟的冷风中,吹了好久好久后,罗一秀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把手机装回兜里,在默默想着自己以后的出路。怪自己刚才太惊讶了,还没向刀疤男问清楚,宁夕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
罗一秀第一时间想到了部门经理,但仔细推敲也不可能,虽然说部门经理工资很高,可随随便便拿一百多万多万出来,也不可能。因为部门经理是妻管严,存款都被老婆管得死死,就算真和宁夕搞在一起,顶多是在工作上给宁夕亮绿灯。
除了部门经理之外,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开着白色保时捷来接宁夕下班的人了,罗一秀有好几次都看到这辆车。
她现在除了愤恨之外,还有满心的嫉妒,整个牙槽口都是酸酸的。宁夕从贫困家庭出来的丑小鸭,凭什么一跃就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罗一秀,千辛万苦找了个有房子的对象,本来满心欢喜。现在和宁夕一比,觉得特别失落,对男朋友刘志宏的好感,在这比较之中消磨不少。
这人和人的命运,还真是截然不同。罗一秀虽然满心嫉妒,可她和宁夕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既然现在知道宁夕背后有这么大靠山,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对付宁夕了,得赶紧巴上关系。
万一以后,宁夕给她指了一条被包养的黄金之路,那她岂不是大发了?
……………………………
宁夕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继母--刘玉梅终于出现了。这段日子,她一直东躲西藏,跟过街老鼠一样。连饭都没吃饱,饿了之后,就压低帽檐,跑去便利店买一桶泡面垫垫肚子。
刘玉梅刚吃完泡面,拿手摸摸嘴巴后,刚准备把泡面桶丢到垃圾箱里。突然间又看到了那伙放高利贷的人,吓得魂都掉了,和见到瘟神差不多。赶紧躲开,只是已经晚了,这伙放高利贷的,正是为她而来。
刀疤男在小巷中和刘玉梅碰面,满脸笑意:“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把自己整得这么落魄?”
刘玉梅吓得脸都青了,瑟瑟发抖,嘴唇发白,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我……我……”
双腿发软,快要倒下来了。刀疤男一把扶住她:“不至于吓得这样吧?你不会一直都在吃泡面吧?泡面都没营养。我们是人,不是鬼啊。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
刘玉梅听了后,求爷爷告奶奶,涕泪横流:“我现在真的没钱,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只要让我平安活着,我一定给你们筹够钱,再不行,我可以卖了房子。那房子止值一百多万。我回头就把房产证偷出来。”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继女,她叫宁夕,在大企业里面上班,每个月工资很高。她也能帮着我还债的。”
刘玉梅已经不要脸的把什么都供出来了,根本没时间想其它,只想让这伙高利贷的放过她。
她怕死,是软骨头,不想自己变得像宁青山那样,断手断脚。
刀疤男心里犯嘀咕,难不成刘玉梅不知道已经还债的事?这宁夕走得是什么套路?刀疤男露出得意笑容,又想到歹毒计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顾总加油。晚安。感谢在2020-02-0322:42:21~2020-02-0423:1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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