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听了这一句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好好的请这么多大夫做什么。
如今贾府里她真心挂念的只她外祖母一个,老人家念着她,两世都对她照顾有加。
若是她出了事,自己不可能不去看顾,可奇就奇在,若是老太太出了事,怎么着也该有人来告诉她一声。
除非,有人故意拦下了消息。
林黛玉眸子微沉,将手里捧着的茶水重重搁在案上。
如今借着宫里女儿的势,王夫人这是连孝道礼仪都不顾了?一人拿捏贾府后院不说,连老太太也想摆弄?
怕她此时巴不得老太太多躺几天,自己一人独大。
“姑娘,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一下。”
红蕊见林黛玉面色不好,知道她担心贾母,想着叫人先去问问贾府情况再做打算。
林黛玉站起来,闲闲靠在窗边书案上,摇摇头
“不必了,咱们直接去贾府。”
“选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说去贺大姐姐升位之喜。”
贾元春春风得意京城里的风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么个理由做挡箭牌,免得贸然进贾府落个无理。
进了府情况自然一清二楚,若是昨夜的大夫和贾母无关自然最好,若是有关,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
林黛玉捏紧了神府的系统,系统被她吓得一激灵,十分的睡意也消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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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伺候着老太太喝早上的汤药。黑乎乎的药水熬了好几个时辰,放得温热刚好入口,可好容易灌下去一点儿,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鸳鸯连忙拿帕子去擦,仍有半口落在枕头上。
她急得差点哭了出来,这人总是不醒,药物食物一概喂不进去,还有什么活路!
她伺候了老太太数十年,打小养在老太太身边,自比旁人同老太太亲厚,如今见了老人家一口气吊在这床上,眼泪再忍不住,一串一串掉了下来。
周围的丫头婆子也跟着抹泪,王熙凤在旁边坐着,神色也有些颓然。
王夫人身边的嬷嬷送了补药来,又好生安慰了几句
鸳鸯却跟她呛起声来
“如今什么都喂不进去,要这些补药能做什么!不过看着罢了!夫人怎么不过来,若是老爷在家她此时也不过来吗?林姑娘这时候还未露面,到底是姑娘不念旧情,还是压根儿就没人去知会姑娘一声?”
鸳鸯气得狠了,王夫人昨日到今日都没来看望过一回,哪怕装装样子也没有,只叫人来送补药,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情形,面上功夫也做得太浅了些。
她这一气,便把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直问得嬷嬷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斥责她
“你这说的什么话,夫人,夫人忙着看管宝二爷,哪里是故意不来,何况这补药都是上好的,还不能体现夫人心意吗?至于那林姑娘。。。”
嬷嬷知道些内情,绞尽脑汁在为王夫人想开脱的词,刚要说是那林姑娘无情无义,全然不理会长辈之事,被身后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打断
“至于那林姑娘,如何?”
林黛玉立在门外,绝色的姿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那麽麽一回头,惊出一身冷汗,林黛玉原本漂亮得很的一张脸,看在她眼里却是阎罗魔女一般。
怪她背后说人,偏人家一说就到。
那麽麽擦一把额头的汗,强自解释道:“并未说姑娘如何,未曾说过。”
林黛玉自进了屋,她刚才将鸳鸯的话听得清楚,心里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若她来得再晚一步,这婆子怕是已经将知道外祖母病重无动于衷的罪名安到自己头上了。
林黛玉没再理会那婆子,径直往榻边去了,握住老太太干枯的一双手,悄悄探了一丝灵气过去。
鸳鸯稍稍给她让出些位置,止住了些哭声,她也不知为何,林姑娘一进来,她便有了主心骨一般。
林黛玉没空理那婆子,红蕊已经替她说开了去
“麽麽没什么说的,那就先听我说一句,我家姑娘今早念着要回贾府一趟,门口的小丫头嘴里才知道老太太这一场事故。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上面的人分了心还是下面的人偷了懒,不肯跑一趟将这么重要的事说给我家姑娘听。”
那麽麽还在辩解:“定然是下头人偷了懒。”
鸳鸯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到,除了心寒也只是厌烦。
她知道王夫人有野心嫉妒心又强,表面一副不争不抢的菩萨模样,心里弯绕多得数不清,这一次连老太太都敢摆弄怠慢,不就是仗着老爷不在京中,家里就靠她一手遮天吗。
“你且打发了她出去,别在这里吵着祖母。”
林黛玉看事情差不多说清楚了,便将人赶了出去。
王熙凤凭着一双精明得很的眼睛也将事情揣摩得差不多了,她脑中算得飞快,这一次王夫人和老太太算是结了死梁子了。
趁人病要人命的做派,但凡老太太缓过来这口气,少不得拿王夫人开刀。
反正自己是失了权又不得王夫人欢心的,不如一心一意跟了老太太这边,盼着她熬过这一劫。
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