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并不是一个好的旅游地点,她仿佛是穿着古旧长裙的黑修女，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城市，无言的抗拒外来者。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身上有着浓重的哥谭印记，即便他们逃离这里,内心的刻印仍终身伴随着他们。
那些来到哥谭的人们,无论他们抱着什么目的,要么撕开胸膛将血淋淋的心脏捧出打上哥谭的印记,要么仓皇逃离或是拥抱死亡。
“无论来多少次我都不喜欢这儿。”斯塔森从玻璃窗往外看，这座城市的气息一点都不明媚阳光，人们身上缺少昂扬向上的精神气。
大巴车上和车外几乎就是两个世界，他身后坐着的星球日报职员们正兴致勃勃的拍照、唱歌、分享零食。
大都会和哥谭隔江而望，他们听说过哥谭的传说但很少有人真的来过哥谭，这次团建不少胆子大的员工都报名来哥谭，足足坐满了三辆大巴车。
“来之前我查了哥谭的知名景点！”吉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脸上得意洋洋,“韦恩总部大楼、韦恩纪念馆、骑士巨蛋体育综合体、正义雕像,这几处都可以去打卡。”
“对了对了,还有一处！哥谭警局楼顶的蝙蝠灯，哥谭的都市传说之一,不过这个我们应该上不去。”
佩里主编乐呵呵地听着吉米他们聊天，看向窗外时脸上多了几分怀念，随着岁月一起生长的皱纹里藏着怅然和些许期待。
克拉克将包里的水分发给周围的人，和吉米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打算去阿卡姆或者黑门监狱门口打卡来着，毕竟你昨天还在查黑门监狱的消息。”
“我那是在查哥谭最不能接近的地方。”吉米紧张地看了看秘书奥薇拉小姐，确认她忙着和小姐妹聊天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才松了口气，接着又因为她没有关注自己而低落。
“我去帮你送水。”吉米接过克拉克怀中的水，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才往女员工们聚集的位置走。
克拉克给吉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隔壁就是主编佩里.怀特，佩里的兴致看起来不高，明明出发前他还和其他人一样高兴。
佩里.怀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和坐在最前面的斯塔森搭话：“打扰一下，斯塔森先生。我注意到今天的行程安排中中午会在冰山餐厅用餐，我想知道中午我能否暂时离队，我想去《哥谭公报》编辑部拜访一下我曾经的上司。”
“原则上我不建议离队单独行动。”斯塔森回过头看向佩里.怀特，视线在克拉克.肯特身上顿了一下，又道，“您是哥谭人吗？”
“我年轻的时候在哥谭工作过一段时间。刚刚进入新闻行业的时候在《哥谭公报》做抄写员，后来被我的老上司提拔。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早就转职了。”
佩里语带惆怅，他一看到《哥谭公报》编辑部所在的大楼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种种，“《哥谭公报》编辑部距离冰山餐厅不远，而且钻石区是全哥谭最安全的一个区。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提前签署一份行为责任自负的协议。”
“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想来哥谭一次不容易，错过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拜访我的老上司了。”
佩里.怀特语气陈恳，斯塔森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同意怀特先生离队。
“我们旅行社与哥谭的奥斯瓦尔德家族合作，我可以申请一位保镖陪伴您出行，请务必注意安全。”
佩里.怀特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这个时候一直没和斯塔森搭上话的克拉克借此机会询问道：“请问今天的具体行程是？之前我们填了关于到哥谭旅游的意向调查，最后的行程安排还没有收到。”
“布莱……我们没有将没有将旅游规划路线发给你们吗？”斯塔森睁大了眼睛，与星球日报对接的工作一直是人工智能做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
斯塔森面露惭愧：“哥谭出行风险很大，为了各位的安全我们无法给予大家绝对的自由行动空间，必须集体行动。调查问卷是想知道各位的旅游意向，最后结果少数服从多数。”
“最后的行程安排是上午参观韦恩纪念馆，接着前往骑士巨蛋体育综合体，那里有一场橄榄球赛。中午到冰山餐厅用餐，下午去佐丹奴植物园区。如果时间还来得及的话，还可以到哥谭老城区的大教堂广场。这些景点参观完后就可以返回大都会。”
克拉克脑海中快速对比哥谭地图，这条旅游线路呈八字形将哥谭绕了一圈。
“我们不去韦恩总部大厦吗？正义雕像好像也很有名。”
斯塔森听着克拉克的问题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湛蓝色的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微微扬起的唇角显示他绝佳的心情。
“看来您提前做过功课。韦恩总部大厦、冰山餐厅都在钻石区，我们曾经与韦恩集团的人联系过，韦恩集团方面表示没有多余时间接待，所以没有将韦恩总部纳入此次行程。正义雕像位于黑门岛，黑门岛属于军事重地，没有官方特批许可不对普通民众开放。”
克拉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一个小记者，很高兴认识你。”
斯塔森眨了眨眼睛，将纵容压在眼底。他还是不是很能分清人类的脸庞，但是他在看到克拉克.肯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超人。地球给予每个人的庇护都是不一样的，而超人和克拉克.肯特身上的庇护完全一样，这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
“克拉克.肯特？我知道您，星球日报的王牌记者之一，得过很多奖项。”
斯塔森伸出手和克拉克握在了一起，明明之前已经相握过许多次，这次的感觉格外不同，斯塔森下意识多用了几分力道，将握手的时间延长了许多。
克拉克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却没有抽开手的意思，更亲密的肢体接触都有过，现在只是握个手而已。
阻止两人继续握手的是斯塔森的手机，斯塔森松开克拉克的手去接电话，克拉克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已经给小姐姐们送完水并如愿以偿和奥薇拉说完话的吉米凑了过来，用肩膀撞了克拉克一下，“我都看到了哦，那位斯塔森先生对你有好感。”
“什么？”克拉克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吧克拉克，你看不出来他在撩你吗？”吉米夸张地挥起手臂，故作严肃将脸板起来，“之前他一直这么严肃的坐着，谁都不搭理。你一和他说话又是笑又是握手的，绝对对你有企图。”
纯情的克拉克茫然地看着吉米，一副大脑过载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呆样。
“不信的话我们做个实验。”吉米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斯塔森已经接完电话，他大步走过去站到斯塔森旁边。
斯塔森抬眸看向吉米，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家伙：“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相逢就是有缘，可以要一下你的手机号吗？”
“抱歉，我没有手机。”斯塔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陌生人的请求。
吉米也不纠缠，耸了耸肩回到克拉克身边，小声道：“你看，我过去的时候他就和冰块一样。没有手机这样的借口明显就是敷衍，两种态度对比一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克拉克直接被吉米带到了沟里，也开始梳理思路。按理来说，斯塔森不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在他眼里克拉克和吉米都是陌生人，可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是不一样。站在陌生人的角度来看握那么长时间的手的确有些唐突，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他该怎么回应斯塔森？要不要接受他？
从之前他捡到自己并贴心照顾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而且真要说起来他们两还蛮搭的。都是星球遗孤，在这颗星球上举目无亲。斯塔森还是超人的迷弟，如果和他坦白身份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斯塔森还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算他们公开了他的敌人们也威胁不到斯塔森的安全。
要是自己拒绝他的话，万一斯塔森因爱生恨进而想要报复地球就糟糕了。
他和斯塔森在一起的话还能避免斯塔森黑化成反派对地球下手……
克拉克越想越觉得和斯塔森在一起百里无一害，他对斯塔森还是很有好感的，红晕渐渐爬上了克拉克的脸颊。
吉米眼睁睁的看着克拉克认真考虑这件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最开始真的只是口头调侃，就像之前克拉克他们调侃自己和奥薇拉一样，可现在看克拉克真的开始认真了。
“咳，克拉克，谈恋爱要慎重。像他那样又帅气又多金的英年才俊肯定有过不少男女朋友，说不定还是个花花公子，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吉米开始慌乱，乱点鸳鸯谱也不是这么点的，万一真的克拉克栽倒在花花公子身上他非得后悔死。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吉米。”克拉克拍了拍吉米肩膀。这里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斯塔森，斯塔森肯定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克拉克自认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捞起座位上的背包来到斯塔森旁边：“我可以坐到你旁边吗，你这里的风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