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公主搞事
“这是我们桓国有名的爱玩犬,特献给陛下。”
宋棂身边的小太监将笼子接了过来,宋棂却只看不动手,挑眉道:“这是你们桓国献给孤的贺礼?”
陆恒一愣,忙道:“不不,这只是臣的一点心意。”
“这样啊。”宋棂点了点头,“那灵溪公主的心意呢?”
灵溪公主紧跟着一呆。
桓国人皆没料到雍国的小皇帝会如此不含蓄,空气凝固了片刻,陆恒讪笑着接过了话头:“陛下,此事本打算在陛下寿诞之日更隆重些献上的,不过陛下既然问了,臣也不妨说,我们大桓的嫡出公主跟随使团贺寿,吾皇的用意,难道陛下还不明白吗?”
宋棂装傻:“是不太明白。”
陆恒:“……”
灵溪公主也仿佛受到了羞辱似的,羞恼地瞪了宋棂一眼,起身便走。
陆恒急忙站起,唤了灵溪公主几声,有对公主甩袖离去的不满,也有对宋棂不识趣的埋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告罪了句,便匆匆追了过去。
徒留下笼中犬,孤零零地趴在地上。
“真是个小可怜,他们不要你了呀。”宋棂弯腰,用手指隔着笼子逗弄小雪球。
“陛下,他们走了。”云汉走进亭子。
“嗯。”宋棂头也不抬,“你方才去哪里了?”
云汉:“属下去御膳房催茶点了。”
宋棂:“这些小事还要你一个中郎将去做?”他心知云汉是为了躲开灵溪公主,却故意问道。
云汉的回答也滴水不漏:“事关陛下,卑职必须亲力亲为。”
宋棂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倒是忠心。”
“方才你不在,可错过了场好戏呢。”宋棂顿了顿,仰头,一边抓过云汉的手指把玩一边盯着他的脸,“陆特使说桓国皇帝要将灵溪公主嫁与孤,你说,孤该不该接受呢?”
分毫不错过他的表情。
但云汉让他失望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立后纳妃,全凭陛下心意,卑职又怎敢置喙。”
“这么说来,你一点都不介意?”
“卑职不敢。”
“那好。”宋棂蓦地松开他的手,“灵溪公主孤便留下了。”
小皇帝体寒,手脚总也捂不热,当那抹冰凉从掌心划走,云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也从自己的心里滑走了。
云汉将手背到身后,不由自主地攥紧:“那这只爱玩犬……”
“你喜欢便养着吧。”
宋棂说完,便起身离开,如同陆恒抛弃了小雪球一般,将云汉孤零零地留在了亭子里。
*
明眼人都看得出,灵溪公主是被迫营业。
大约是那回被宋棂气跑后二人一直没有谈拢,因而直至万寿节当日他们才再次出现,不仅当众献上了隆重的贺礼,还将桓国皇帝意图送灵溪公主前来和亲的事宜也一并托出。
宋棂也没再像上次那般装傻,欣然笑纳,并回以重礼。
约莫是他的态度转变让使团众人满意,连灵溪公主也破天荒没有甩脸子,甚至给了他一个堪称娇羞的笑容,把宋棂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万寿之隆重,无以言表。
虽说不是他本身的生日,但能看到古代独有的节日氛围以及那么多精彩的表演,还是让他十分开心。就是前来贺寿的人太多了,有点烦人,不过好在他是“暴君”,随心所欲惯了,累了便不再接见,王公大臣们也不敢有意见。
盛大的晚宴直至午夜才散场,宋棂多喝了些酒,半路就在龙辇上睡着了,再醒来,已然天色大亮。躺在龙床上,龙袍不翼而飞,连里衣也没有一件,皮肤正和丝滑的锦被亲密接触呢,但手脚却一点也不凉,被窝里被人体暖炉捂得暖烘烘的。
不消说,昨晚上他定然又耍酒疯了。
宋棂翻身,立刻嘶了一声。
云汉立马睁眼,眼底的清明让人不由怀疑他早就醒了。
不等宋棂下令,他就熟练地替小皇帝按起了腰。但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过生日,他有些太兴奋了,除了刚穿来的那一次,他那处还从未如此疼痛过,就好像是摩擦过度破了皮,让人坐立难安。
“云汉,昨晚孤要了你几次?”宋棂忍不住问道。
“回陛下,七次。”
宋棂:“……”
擦!怪不得!怪不得疼痛之余,还有一股浓浓的肾虚感,仿佛身体被掏空!
他记得以前最激烈的时候也不过一夜四次!
而且明明大家一样七次,凭什么他就精尽人亡,云汉却像个没事人,难道这就是主角攻的实力吗?他不服!
宋棂捶枕头:“以后一晚不许超过三次!”
云汉一顿:“若是陛下强行……”
宋棂:“那就点我睡穴!”
云汉默然。
看到小皇帝如此懊恼,似乎已经忘了昨晚是自己强行抱着他不放,最后还将他做晕了过去。
忘了也好,云汉安慰自己,若是小皇帝想起来,保不准还要治他的罪。只是昨晚的放纵,依旧不足以缓解他听闻小皇帝同意和亲一事时,胸中涌现的酸胀感。
君臣之别,跟何况他还不是臣,是细作。
宋棂在床上躺了一天。
次日虽然走路时仍十分不适,但宋棂坚持下地,来到御花园吹风。恰好负责照顾小雪球的宫人也带着它在御花园散步,宋棂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也有几分欢喜,便站在一边看了会儿。
“灵溪参见陛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宋棂诧异地回头,对于灵溪公主会出现在宫中感到万分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溪娇然一笑:“陛下,自万寿节那晚,灵溪便入住溪云宫了。”
宋棂沉下脸:“谁同意的?”
灵溪道:“是陛下身边那位姓云的侍卫啊,灵溪那日饮酒多了些,身体不适,便派人请示陛下,云侍卫问过之后便说陛下将溪云宫拨给灵溪休憩了。”
他可没听到半句消息!
他更不可能让灵溪入住后宫!
宋棂咬牙。
好你个云汉,就算再不受宠,骨子里果然也是桓国人,阳奉阴违这一套恐怕忍了许久了吧!
宋棂只觉得自己又要犯病了。
他怒不可遏,脑海中一片混乱,竟失控地将手边的点心碟子狠狠掷出。
碟子碎片在灵溪脚边迸裂开,糕点碎屑也溅上了她的裙摆,吓得她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灵溪尖叫。
“谁允许你住下的,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滚!赶紧给我滚!”
宋棂头疼欲裂。
他隐约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以往的他再生气,也应该是笑着将人赶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同一个疯子,歇斯底里。
明明,他都已经半年没有发作过了。
是云汉,是这个家伙,轻而易举就将他本以为已经成功了的事情彻底颠覆。
原身的狂躁症,根本没有好!
砸完了桌上为数不多的碗碟,宋棂胸中的怒气总算消弭了一些,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脑袋,以防自己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还和他亲近过的小雪球也被不断掉落的东西吓到,呜咽着朝离它最近的人,也就是灵溪公主靠了过去。奈何灵溪公主最讨厌的便是狗,见状又是一声尖叫,将小雪球重重踢开。
小雪球还没她的鞋子大,当即远远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抽搐起来。
“你做什么!”
宋棂刚刚控制住的脾气又被奶狗的惨叫声给激发出来,他一把揪住灵溪的衣领,用力摇晃:“你敢踢它!你敢踢它!”
灵溪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何时经历过此等境况,吓得就只会尖叫了。
一只手忽然从斜里插进了二人之间。
宋棂只觉得双手一麻,揪住衣领的手不由自主松开,身体也被朝后面拖了过去。他下意识挣扎,却被那人紧紧抱住,便挣扎得愈发厉害。
“陛下!陛下,是我!”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宋棂混乱的大脑却无法分辨。
低头看见勒在胸前的手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送到嘴边,狠狠一咬,血腥味顿时在唇齿间弥漫开。
云汉无法,只得点了宋棂的睡穴,怀中的躯体软倒下来,他的手腕也因此得以解脱。
“他……他晕过去了?”灵溪远远地站着,依旧不敢靠近。
云汉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前襟已经被扯破,幸好宫装繁复才没有露出不该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灵溪这会儿总算定了心神,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两句话呢,他就自己发了疯,刚才还想掐死我!”
“疯子!”灵溪骂道,“他就是个疯子!”
云汉沉声道:“他不是疯子,他只是生了病。”而且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
今日会复发,绝对是受到了刺激,但他并没有询问灵溪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不可能从灵溪口中得到实话。
抱起小皇帝,云汉转身欲走,却被灵溪喊住。
“你今日便回使馆去,或许是你私自留在宫中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云汉先发制人。
“可不是我私自留下来的。”灵溪洋洋得意,“我方才已经同他说了,是你让我留下来的,而且还拨了座宫殿给我住。就算他要怪罪,也是你首当其冲!”
“你!”
云汉气噎,他总算知道,宋棂为什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