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1)

周末一大早,黄金就乘高铁到了洹城。

他前两天课都没上好,幻想着住进深山道观里的不方便,给自己买了一堆野外生存用品,托运了两个28寸行李箱外带一个大旅行包,拖行李托得腿都抬不起来了。

江寄夜听着他在电话里的哭诉,忍不住叹气:“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山上怎么过的呢?”

他虽然在网上谦称门派是深山小派,但是一个上市公司总裁可能住在不能开车上去,没有电力、网络、自来水、空调、地暖的地方吗?

不仅该有的都有,还有国家免费修的公路、送的大小家电。

“你自己也是修真界人,还是个妖修,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都2035年了,哪还有没通电通水通网络的地方啊。”

太残酷了。

师尊不仅不同情他、不夸他爱派如家,还这么讽刺他。

黄金哭着让司机把车开到山下,在那里找到了像偶像明星一样戴着墨镜的师尊,早他几天进派的大师兄,以及今天同样搬进山门的师姐。

瞿幼安也开了江总一辆suv过来,俩人把新员工和行李都运到山上,直接开到正院旁的宿舍楼下,先帮着黄金搬进楼里。

二楼的房间是样板房一样装好的,有空调、地暖、电视、饮水机,真正的拎包入住。一楼空旷通透,不能住人,但有厨房和卫浴,冷热水即开即用,没有煤气,但流理台上摆着电磁炉、烤箱、微波炉和电高压锅。

小楼里信号满格,网线入户,电视能接到国内外上百个台,看得黄金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他为了改善山居生活,还买了信号放大器。

还买了蓄电电灯。

买了净水器。

买了蚊帐。

……

他看着两大箱加一大包自己都不想拎上楼的行李,悲痛难当,掏出手机就开始退货。

江掌门留下他收拾东西,让瞿幼安开车带他和方玄龄去正殿。

这一路上山都是江寄夜开车载方玄龄,最后这段路程他也坐在副驾,从后视镜中能看到她的神色。他戴着黑灰片的大框墨镜,眼神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对方又没防备他偷看,因此叫他看出不少怪异的地方。

——从进入玄音宗开始,她身上就有太多破绽了。

江寄夜自己就是普通人出身,之前也带瞿幼安上过山,知道一个初次见识仙家门派的人该是什么反应。不管再怎么淡定的人,进入玄音宗那一刻,眼前活生生出现了个新世界的冲击也足够让她震憾和惊喜了。

可方玄龄对这个宗门只有惊,没有喜。

尤其是车开到基站前,看到高大的基站、高压线塔、底下的变压箱时,她竟表现出了惊讶和抗拒的反应。

江总是管理学专业出身,以前学组织行为学时也看了不少相关的心理、社会学书籍,研究过微表情。方玄龄表情管理得其实不错,但在专业人士眼里就太流于表面了。

她对这座宗门的熟悉和爱意是掩盖不住的,对他私搭乱建的愤怒也是藏不住的。

江寄夜收回目光,摘下墨镜,在车停稳后率先下去,推开了明堂的大门。

正殿顶明亮的冷光节能灯随着开门声亮起,照出一个和刚被开发时相同又不同的大殿。

原先有因为殿堂深广而笼在阴影里的地方,现在都被led灯照得清清楚楚;玉像被仔细的上油养护,在灯光下流动着温润的光泽;殿侧壁画下多了饮水机和小冰箱,一个多格衣柜。墙角镶着插座,旁边小圆桌上还摆着路由器……

最显眼的变化还是神龛下方:神案前的祖师蒲团下铺了一大块土耳其风的深蓝底几何纹地毯,地毯前面摆了一个小炕桌,上面支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和水杯。

殿中间的十六个蒲团被推后了几米,与最前方的蒲团隔得像中学教室里的讲桌和学生课桌那么远。

江寄夜指着神龛上的玉像说:“这是我派开山祖师容昔真人的像,你们都来上个香,表示敬意。”

瞿幼安问:“要不要等黄师弟一块儿上?”

不用了,祖师也不在乎这一炷半炷香,让他慢慢收拾行李吧。

江寄夜自己从旁边选了三炷香,点燃了插进香炉里,默默行了个礼,然后让瞿幼安和方玄龄上。

他神态肃穆庄严,带着比瞿幼安更专业的虔诚之色说:“进香时可以向祖师虔心祈祷,能得到祖师回应。”

“是。”

瞿幼安充满信任和向往地进了香,然后招呼新人:“你像我这样,抽出三支线香,在烛火上烧着,对,这么拿,走到这个位置行礼……”

他教得认真,方玄龄也一板一眼地照着他做,动作生涩僵硬,跪在蒲团上祈祷时更是紧闭双眼、神色凝重,像是已被大殿里沉重的气息彻底同化了。

她站起身来,转向江寄夜,垂着头问他:“这样我就算拜入师门了吗?那以后怎么修行呢?”

瞿幼安笑着说:“你别紧张,咱们这不是在公司里,师父私底下人挺好亲近的。”

江寄夜也点了点头,温声说:“你还有几个月才毕业,暂时先算实习生,毕业之后再正式办入职手续。”

方玄龄毫无异议地答应了,江寄夜便点点头说:“你跟着小瞿去挑座空的宿舍楼,自己搬进去吧。楼里什么都装了,就差床品和日用品,你都带了吗?没有可以开我的车下去买——”

瞿幼安很有大师兄的自觉:“我送师妹,师父忙吧。”

方玄龄脸色僵硬,低低说了声“不用,我都带齐了”,跟着瞿幼安离开。

江寄夜关上殿门,遛到祖师像前问道:“祖师认出她是什么人了吗?”

他可感觉方玄龄比他还熟这座宗门呢。

祖师慵懒地说:“我方才看了,她身上没有玄音宗的法宝,必定是在这里住过许久,才染上了这里的气息。”

“确定是住过,不单是修习功法?”

“是住过。”

容昔声音中带着一点轻薄的笑意:“玄音宗这座大阵的味道你闻不到,我可是在其中沉浸了三数千年啊。”

也是。

容昔死后,在这座宗门里待了三千多年,肯定有辩认灵气的方法。他只是修为不够高,感知不够敏锐,所以看不出来而已。

他只是奇怪前掌门为什么把现成的传人放逐出门,非要把门派留给他。

江寄夜坐在神龛边上问道:“那你以前像这样醒来时,见过当时的掌门和宗门弟子们吗?”

醒来?

“我以前没有‘醒来’过。”

容昔不笑的时候,声音便带上了几分冷漠:“我不知道从前这座宗门中有过什么人,除你之外,从没有人唤醒过我。”

那可能是以前灵气不足,他出现时已经灵气复苏的缘故。

而且之前的人大概也没试过他唤醒祖师的方法——他还记得第一次唤醒祖师就是在给玉像全身上油之后。而他接手这宗门时,祖师像玉质干干的,一看就是没被人把玩过……

那之后祖师出现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仔细想想,好像都在他跟祖师有过亲密的接触之后。

碰触神像,给神像输入灵气,再就是亲吻……

那个被香气和烟雾包裹的吻仿佛就是上一刻的事情,他还记得那种柔软却深入得令人窒息战栗的感觉。

这种事不能让弟子们做,不合适吧。

他们都不知道祖师是活着的,让他们给祖师上油,对双方来说都能算得上职场xsr了。

可是要想让祖师早日拥有化形之力,这些接触就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还是他自己来的好。

江寄夜将手从玉像衣摆上收回来,长腿一收就踩到高台边上,利落地站起身,对着那尊雕塑研究起来。

他曾经接触过的,祖师神识所在的地方……

心口、眼珠、额头、脸颊……嘴唇。

“祖师是不是想要我这样?”

他的手指终于放肆地摸上了那片弧度,看着雕像的眼睛说:“祖师能出现在现实里,能从玉像变成人吗?我看里……都能变成人。”

祖师还不能。

他只轻轻地叹了口气,叹到了掌门的心底。

江寄夜说:“那也没事,只要我虔诚就行了,是不是?”

要让他把容昔神仙信奉着,他是肯定做不到的。但是如果不计较感情的种类,他可以试试……试试这种被祖师迷住,抛弃理性沉迷于他的感觉。

他用湿巾擦了擦玉像的脸,稍稍抬起一点脚跟,看准玉雕嘴唇的位置,仰着脸贴了上去。

感觉真的不一样,不如祖师用烟雾凝成虚假的人形时柔软,双唇也紧闭着,仿佛在抗拒他。

但是只要想象着祖师平常魅惑人心的笑容和上次亲近他的主动,他就觉得玉像也没有那么冰冷坚硬了。不知是他陷入幻觉还是祖师真的能从他的虔诚中汲取到力量,控制玉雕,他真的感觉到了祖师的软化和回应。

他单凭前脚掌的力量有些站不稳,一手按着祖师的后脑借力,身体稍微沉下去,湿润的双唇顺着雕像光滑的曲线落到他下巴上,轻轻啾了一下。

“刚才你感觉到我的虔诚了吗?”

虔诚的信仰肯定是没有,可是这种带着独占意味的爱谷欠味道更加甘美。容昔从未品尝过这种滋味,忍不住用灵气缠住他的手腕、腰身,让他再度贴向自己,低声说:“得再虔诚一会儿。”

江寄夜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嘴角,捏着雕像的下巴问:“多久是一会儿?祖师?”

怎么这么会撒娇……

封神榜里的玉石琵琶精也就吸吸天地灵气就能化形,他们这玉石像不好好化人形,倒是会得寸进尺,勾着人不放。

他正跟祖师说话,殿门忽然被推了一下,江寄夜立刻放下手,回头望去——

还好,殿门没推开。

但这大殿门窗都是镶玻璃的,没推开也差不多了。

他舔了舔唇,让祖师打开殿门,自己转身面对进来的一男一女,淡淡道:“玄龄收拾好了?”

方玄龄垂着头,目光却盯在他身上,问道:“师……您这是干什么呢?”

江掌门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服侍祖师。要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呀。”

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吩咐瞿幼安:“那玄龄到下面农家乐订桌菜,一会儿吃了饭我会针对你们的进度安排修行计划。”

大弟子拉着师妹出门,江寄夜也松了口气。

真是……他在自己宗门碰碰自己的祖师,怎么弄的跟偷情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困了,有错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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