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真的是因为报复，才让亚伦先生开启新项目的吗？”
关掉视频之后，普罗米修斯一边接收大海另一侧，阿伯特·亚伦在电脑中的最新成果，一边问道。
“要不然呢？”
重新开始操作机械臂的三日月撇撇嘴，专注地顶着显微镜下的影像，“在赤井秀一卧底身份曝光之后，被他利用来加入组织的宫野明美就是一个行走的死人了。
结果，琴酒忍了两年，鱼却不上钩。所以，在宫野明美死之前，琴酒应该还会安排她做一个任务，把最后的价值压榨干净。”
好像是一起银行抢劫案？涉及到几亿日元的样子。
在还没转生的那片黑暗中，他的好些记忆已经被磨灭。哪怕转生之后抽到乱步模板也没用，毕竟忘记的就是真的忘记了，再也想不起来。倒是还记得的东西，因为现在的脑瓜好用，再也不会遗忘。
对于那一段，三日月只记得当时动画组魔改了一版剧情，以至于和后面的漫画剧情出现了冲突。因为本身是侦探单元剧，动画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接下来又把漫画原剧情给做了出来。
“十亿还是三亿来着？算了，就当做十亿吧。”
三亿太少，显得不给琴酒面子。
“宫野明美一动，宫野志保也会跟着动，甭管最后结果如何，反正组织不能再让她管着这么重要的研究任务。”
本来阿伯特的研究和她有部分重复的地方，应该是接手的第一人选。但既然现在他有新项目了，自然就排除在人选之外啦！
三日月美滋滋的，一脸计划通，“到时候，除了我，还有谁能接手aptx系列研究？”
“但是，您在组织的信用度并没有亚伦先生高。”普罗米修斯相当耿直地指出，“那边很有可能将他调去研究aptx，也不让您接手。”
“哼哼，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放心吧，组织那边一定舍不得我说的那个新项目的。”
隔天，琴酒那边就收到了霉国那边的消息。
按理来说，那边的事情不在琴酒的管辖范围内。但鉴于他负责的三日月有一半时间是生活在那边的，并还保留有部分的交际对象，所以，那一位下了命令，给了他所有和科尼亚克相关事务的决定权。
白兰地为此很生气，不过琴酒才懒得管他。
对方不配合，下面的核心成员中有的是愿意配合的。
所以，阿伯特·亚伦在大项目刚告一段落的时候，居然没休息，第二天就开新项目不说，还和以往的研究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这种异常的动向第一时间就被报到了琴酒那边。
组织中其他人不知道，琴酒却明白，这个阿伯特·亚伦是科尼亚克留学期间的朋友。就是这异常也太过异常，以至于他一时间居然有点踌躇。
“西地那非？”
从路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纯净水回来的伏特加一眼就看到了琴酒笔记本电脑上的内容，他也没避讳，继续看了下去。
大哥不让他看的话，会直接说的。
“……心血管疾病药物开发，临床试验效果不及预期宣告失败，项目关闭。但亚伦博士发现，某例实验体数据出现海绵体充血副作用……”
念到后面，他的表情逐渐古怪，到最后干脆息声。
他是不懂什么研究，毕竟没那个脑子。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海绵体还有充血，他还是懂的。
“大哥，这……”
不是，霉国那边的研究，还是这种研究，为什么要发给大哥看啊？是不是……？！
伏特加越想，表情越是崩裂。
琴酒没注意自家小弟胆大包天地腹诽他的功能，哼了一声道：“这个阿伯特·亚伦是aptx系列研发的第一候选人，结果现在却研究这玩意儿去了。”
“啊？那把他调回来不就行了。”
哦，是因为这个啊，那没事了。
伏特加松了一口气，没敢让琴酒发现自己刚大逆不道地都想了些什么，忙把水递过去，语气不怎么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大哥，组织终于要向赤井秀一的女人下手了吗？”
琴酒接过水看了看，先放在一边：“暂时是调不回来了，医药公司市场部的人对这个项目进行了预估，报告显示项目成功的话，利润至少千亿规模。”
“千亿？”
伏特加刚想说也不多嘛，就被琴酒睨了一眼，补充道，“美元。”
哦，那是不少。
就算对组织来说，这都是一块不错的蛋糕。
“那一位已经发话了，让阿伯特·亚伦先紧着这个项目。”
毕竟aptx系列都已经研究了几十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而那千亿美元，几乎就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拿到。
“呵，真是好计策。”
琴酒轻笑一声，伏特加迷茫地看看他，分辨不出自家大哥是嘲讽还是赞叹。
“大哥？”
他问道，有心想问什么计策，但又直觉，还是别问出口的比较好。
“今天不做任务了，你自己找据点休息。”
琴酒把伏特加赶下车，自己坐上驾驶座，一油门踩下，瞬间没了影。
手里还拿着自己那一瓶水的伏特加满目茫然。
两小时之后。
“先生，琴酒先生到访。”
连接着电脑的电视屏幕上，一行行让人看着就眼晕的数字不断跳动，三日月聚精会神地看着，心中快速计算模拟。
他正在测试刚完成芯片的精密度是不是能达到要求。
“让他自己进来。”
没在老宅找到人，琴酒顺着女仆的指示，从山后的一条小道上拾阶而上，来到半山腰的新宅。
新宅的前端还乱糟糟的，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不过，那些人的行动范围有限，根本发现不了从后面走上来的琴酒。
“琴酒先生，请往这边走。”
普罗米修斯彬彬有礼地给银发男子引路，“先生已经在地下实验室等您。”
这是琴酒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上一次交谈，还是在送连自己家门都不认识科尼亚克回家的时候。
只是，之前那一次，他以为这个被小鬼称呼为普罗米修斯的人是他的管家。尽管后面从没见过，但若是留在新宅这边主持修缮事宜，也不是说不过去。
现在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琴酒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一点难以置信地神色：“你是人工智能？”
“是的，琴酒先生，您的猜测很正确。”
普罗米修斯直截了当地承认，他的制造者并没有要求他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短短一瞬间，琴酒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他插在兜里的手已经摸到了手机，但想了想，还是松开了。
告诉那一位有如何？
那一位并不愿意放弃科尼亚克的才智，又忌惮着不敢让他接触组织真正的核心隐秘。人工智能固然是一个大杀器，但注定用不了，只能干看着而已。
这段时间，他才和科尼亚克建立起一层薄薄的信任，薄弱的就像是沙滩上的随手涂鸦。那么，何必为一个注定用不上的人工智能，成为覆盖掉这一片涂鸦的浪潮呢？
“组织情报中，霉国的泽田弘树在自杀前也在进行人工智能的制作，据说在他自杀前，已经完成了开发。”
组织一直有关注那方面的内容，但泽田弘树当时监护人托马斯·辛多拉看守非常严格，并且人工智能被太多人盯着，即便是组织也不太好下手。
于是那一位干脆就放缓了在这方面的研究，准备等辛多拉那边有比较成熟的成果后，直接从组织在官方那边的渠道另辟蹊径。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打算了。
开发人泽田弘树自杀之后，辛多拉公司不说陷入困境，研发速度也从以前的一日千里，变成现在的如坠泥沼。
硅谷那边的公司一片弹冠相庆，就连白兰地，琴酒记得，那几天还破天荒地请他喝酒。
懒得理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泽田弘树开发出来的并非真正的人工智能。”
电梯门打开，一双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的三日月一心二用道，“那孩子开发的程序叫做诺亚方舟，那时候我和普罗米修斯都很期待，可惜……”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低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开始打起来。
“诺亚方舟的自我意识部分是残缺的，它并不能和我进行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先生和我都很失望。”
普罗米修斯接过话，“先生说，诺亚只是一个能够不断学习的学习机，难以控制，非常危险。”
琴酒抬抬眉毛：“倒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危险两个字。”
“我是认真的。”三日月操纵这电脑将最后的测试数据保存好后，抬起头来，“看过黑客帝国吧。”
见琴酒点头，三日月继续道，“如果让诺亚继续成长下去，有一定概率会变成里面母体那玩意儿。它的确无法绕过泽田弘树安置的‘不得伤害人类’的程序，但它可以把人类豢养起来。”
“那其他的可能呢？你刚才说是一定概率。”
“那就要看它的控制者的想法了，但结局肯定不会好。”
诺亚方舟只会遵从逻辑，它不会理解人类的要求，只会从可实施性上进行选择。但人类社会是复杂的，这就会让他的运行逻辑出现问题。若是就此绕死机，那倒没事了。
可问题是，它会不停的学习。
“说真的，它到时候一定会得出豢养人类是一个符合逻辑，并且非常容易接受的结果。”
说得这么肯定？
琴酒哼笑，道：“你也计算过那种可能性，对吧。”
秒被戳穿的三日月扎眼，理直气壮：“只是算算而已，但我才没那么无聊。”
这小鬼比那什么诺亚方舟可危险多了。
琴酒忍不住摸出了烟，但看到实验室的环境又重新放了回去。他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直指他来这里的目的：“你入侵过组织的医药档案中心？”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阿伯特·亚伦自己发现了那个记录。不过，比起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琴酒更相信这里头是科尼亚克在搞鬼。
果然，被质问的少年面不改色，秒答：“嗯，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