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的。”
文逐月舔了一下唇,其实,我是想问,哪里有书画馆……
连清正因为自己救了一个漂亮的公子开心呢。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扬了扬头,豪爽的一挥手道:“小公子还有什么困难,不妨说来听听?”
文逐月倒也没太拘束,“哦,多谢连姑娘,在下想寻一处书画馆,不知姑娘能否带我去看看。”
连清粲然一笑,“行。”
古老的月光散下清辉,街市上人头攒动。
“小公子不常来吧?”连清顺手摘了一枝路边的滕柳,拿在手里轻轻转了转。
文逐月点点头,“嗯,上次来是去年上元节了。”
“哦。”
文逐月跟着连清走了几里路,其间穿过了大大小小的街巷,文逐月问道,“姑娘是这镇上的人?”
“哦,我住在……嗯,”连清话到嘴边,忽然想到阿泽叔说,最近可能会有战事,不要像外界透露边关的事,于是忙打了个弯,“靠近这镇子的地方。”
她的衣裳虽然看起来朴素,但衣领处的绣针却是很精小细致,又会一点儿招式,应该是哪家将军家的小姐,溜出来玩儿的。
文逐月只扫了一眼,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淡淡应了一声。
难得街市上这么热闹,书画馆的老板也比平日里晚了许久关门。
夜里太黑,连清眯着眼,要用点力才看得见头上牌匾的字,“祥宇书画斋”。
“啊,就是这里啦。”连清说。
“多谢姑娘领路。”文逐月很谦虚的颔首道。
“你进去选吧,我待会儿送你回家。”连清双手负在身后,豪迈的说。
文逐月睁大了眼睛:“不用……”
正巧,一卷鞭炮声响过,连清也没太听清,以为他又道谢呢,便咧嘴笑说:“啊,行。没问题,你就放心打大胆的挑吧。”
文逐月无法:“……那……麻烦了……”
书画馆的老板热情的介绍着,文逐月只走了几步,不消一会儿功夫便结好账了。
连清有点惊讶,“这么快就好了?不用多挑一挑?”
文逐月莞尔,“只是平时打发时间的,没那么讲究。”
连清:“你若还想玩一会儿的话我可以陪陪你,还是,你就要回去了?”
文逐月感到自己的耳朵有点热,“谢谢姑娘相助,在下……”
又一卷轰轰烈烈的爆竹声后,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骚乱。
“不好啦!杀人啦!”
“啊啊啊——死人了!”
“救命啊——”
“怎么回事?”
眨眼之际,一匹快马飞驰而过。
“小心!”文逐月下意识的挡在连清前面,他双手撑着墙,用身体围成了一个圈,连清背靠墙面,就像被他圈在怀里。
微凉的气息铺洒在脖颈处,轻轻地,痒痒地。
文逐月轻声说,“唐突姑娘了,抱歉。”
连清的耳尖不自知的泛起了微红,她摇摇头道,“我没事,前面出事了,过去看看。”
说完,快步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文逐月跟上去。
连清扒开密不透风的人群,人群中间躺着个中年男人,双目无神,直直看着远处,眼球有些凸出,连清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盖在手上,蹲下后,探了探他的脖子,已经凉了。
胸襟前的血水浸了一地,旁边有一柄匕首,连清隔着那方手帕,拿在手里看了看,刀锋闪过寒光,人不知凉了多久,可这匕首却不染丝毫污渍。
“真是个好东西……”连清不禁心道。
一转眼又想来,还是不要给阿泽叔添麻烦,她站起身,用锦帕把匕首包起来,说道,“报官吧。”
“啊……真死了?”
“哎哟,这时候把人杀了,该是什么深仇大恨呀。”
……
连清头也不回的走了,文逐月追上去,“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了。”她严肃的时候,嘴角是下拉的,但是眼里微动的清波藏不住那丝温婉。
文逐月没再问,只是淡淡的说,“姑娘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多问。但是,一个人总不能比两个人更好吧。”
连清闻言,回头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凑近他,仿佛是轻嗅着什么,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不行啊?”
文逐月想也没想慢慢的数道:“首先,姑娘你方才与那登徒子交手,动作干脆利落,想必,姑娘与寻常家的女儿是不一样的,后来,又看到姑娘熟练的查看尸体的时候,就该知道姑娘不是普通人。”
等文逐月信誓旦旦的说完,连清眨巴着眼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逼到一个墙角,面不改色的道,“那小公子觉得,我是什么人?”
文逐月眉眼含笑,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他轻笑着说,“姑娘会救我,自是不会轻易伤我。”
“可你知道的好多的样子,又怎知我不会灭口?”
背后微暗的灯火照得她整个人泛着一点儿轻轻的暖橘色,她微微高昂的头,就像一个玩游戏输了的小姑娘,还傲娇的坚决不承认自己输了那样,有点可爱呢。
文逐月忽然生了那么一点点坏心思,他故意把头往前探。
“哦……那姑娘还能送在下回去吗?”
连清向后退了一下,咽了口水,有点尴尬的说:“啊?哦。现在……可能不行了。”
文逐月失望的拧眉道,“哎呀,那可怎么办呀?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我再遇上那人,岂不是会被抓走……唔?”
“他敢!”连清捂住他的嘴,打断道。
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和淡淡的苦橘清香,周遭的喧嚣像是被那触感隔在一边。
连清勾了勾唇,“那你得再等我一会儿。”
文逐月点点头。
连清放下手,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要去知县府看看,刚刚死的那人,不是这个镇子上的,尸体旁边的那把所谓的‘凶器’,也很奇怪。”
“匕首短小易藏,多用于贴身防卫和暗杀,不知姑娘你刚刚看到的伤口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连清皱眉,回想了刚刚看到的,“他的伤口在胸前,但是嘴角的血是深黑色的,而且伤口是横着的,不会使用兵器的人伤人时,一定不会选择胸口处,因为那里更难得手。”
文逐月听连清说着,也跟着想了想,“正常的血是深红色的,但用了毒之后的血会变色。”
连清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究竟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捅死的还要等仵作再仔细查一查?”
文逐月轻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