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的酥糖和月饼生意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旁的不用说,镇上那几间点心铺子心中是最有数的。生意突然之间少了许多,他们肯定要察觉到不对的。这些人跟那些大户之间都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知道那些人家是改用了谁的糖和点心并不难。
于是麦穗每回进镇都感觉有了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麦穗自己心里清楚,无论是酥糖还是月饼,都不是什么秘方,只要人家多试几回,肯定就能试出做法儿来。她无法阻止有人效仿,她能做的只是在旁人仿制出来之前,尽可能多赚些钱。
时候一出正月,天气就开始迅速的回暖起来,土地也开始陆续的化冻,变的湿润松软起来。
今年似乎暖的格外早。
老麦头便跟几个儿子商量着,想早些开始将红薯育苗。
育苗育的早,苗就长的更壮,到时候结红薯也就越多。而且苗如果长的好,一棵苗还可以麦家种了两畦子红薯,拿厚厚的草帘子盖着呢。我这正要去瞧个光景,你是他家的地邻,你瞧见了没?”
“瞧见了,就是种红薯,这有什么稀奇的。”马永福神色淡淡。
马春分‘嘿’了一声,冲地上啐了一口,拿鞋底子磨搓着:“我可听说这玩艺是拿红薯直接育苗的,那两畦子苗,整整用了一百斤的红薯!四爷,这可就是八百个文呐!”
“四爷,八百个文就这么扔地里了?”
“啧啧,要么说人家到底就是有钱呢!我看他家最近做那月饼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真是富的流油了!”
“四爷,你说怎么就叫他家给发了财了呢!”
马永福有些嫌弃的白了马春分一眼:“人家富不富,流不流油的,也不关咱的事,咱只把咱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春分呐,你家最近闹的也恁不像话了,咋的儿子是人闺女就不是人?就算家里条件不济得靠闺女们的聘礼才能给儿子娶媳妇,也不用做的那样张扬!再说了,你家小宝年纪还小着呢,这会子就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春分呐,人老了什么事也能发生,以后你还不定要指望着谁呢。你听你四爷一句劝吧,不然你得后悔的!”
马春分明显不想听马永福这番话,挤了个笑出来,就一溜烟儿走远了。
马永福摇着头,冲马春分的背影骂道:“丢先人脸的东西,马家的脸都叫你丢光了!人家富的流油关你屁事!一个卖闺女的黑心肝,永远都发不了财!”
红薯种进育苗床四五天的时候,松软的土壤就开始被顶出了小裂缝,红薯开始出苗了。
红薯苗破土之后长势很快,才两天的工夫,就已经有些钻进了草帘子里头。
这时候就不能再盖草帘子了,可也不敢把草帘子揭了,怕再冻了苗。
麦应收便去竹林砍了些小细竹回来,细细密密的在畦子上头扎了一层,然后再把草帘子盖在上头,又保温又不会压苗。天好的时候还可以把帘子揭开,让里面的苗子多晒晒太阳。
到二月底的时候,两畦子的红薯苗就已经冒的绿油油一片了。
一进三月,麦家就开始为麦应好的婚事忙活起来。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六。
其实东西都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可元氏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往镇上跑。
按习俗,在三月初三这天得去女方家里把她的嫁妆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