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薛家的退婚书,田光辉的娘差点没厥过去,田光辉则当下就哭开了,叫着嚷着非如雪不娶。
田光辉爹娘当下也顾不上什么了,立马跑到马坡子村找刘翠霞,想着能不能再商议商议这事。
可这会儿刘翠霞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了:“你家儿子做下那样腌臜的事情,还指望我闺女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家哪儿来的自信啊?你家不嫌丢人我还嫌脏呢!咱们两家的婚事本来就是要黄的,你们怎么会以为这事还能成?怎么可能呢?你田家的饭菜就那么香?你田家的男人就那么好?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就只剩你家光辉一个啦?”
在薛家门口直缠磨了半天,见真的没有希望了,田光辉的爹娘一脸灰败。
光辉的名声已经稀烂了,不可能再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要是不想打光棍儿,就只能娶石妞了。虽说田家老祖宗不让娶,可现在已经没有旁的办法了,大不了再去跟老祖宗商议。
想到这,田光辉的娘突然一拍大腿,她这才想起来已经托了人去逼石妞打胎了。
田光辉爹娘立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去了石头岭。
到了石头岭,石妞的胎却是已经打下来了。人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满面苍白。
原来石妞的父母不在家,托去的那人就趁机逼石妞喝了打胎药。一会子的工夫药已生效,石妞的胎就打下来了。田光辉的爹娘还来不及悲怆,就在石妞的身下看见一大片血渍。
田光辉爹娘一下子慌了,赶紧跑去请大夫。大夫来了又折腾了小半日,石妞的血却是越来越多,身子也一点一点的凉下去。
田光辉爹娘直叫不好,转身就想走。
一出门,却正好碰见外出归来的石妞父母。
石妞父母一见自己的女儿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儿身子就凉了,一转眼的工夫竟是一尸两命,顿时睚眦欲裂,当下就跟田光辉爹娘打起来了。
听说田光辉的爹娘逃到家时,已是一身狼狈。再后来,田光辉家就惹上了人命官司。
这事儿闹的,不但田家堡和石头岭无人不知,就附近这几个村子也都没有不知道的,这几日里全都在讨论这事。
麦穗听麦青麦浪说完,心中暗叹石妞那么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一瞬间就没了。
不过说起来这石妞也算是咎由自取,好好一个姑娘家,单单就因为慕着田光辉家境好,竟然就去勾引田光辉,又在田光辉面前说如雪的坏话,怂着田光辉退婚另娶,这才引出了田光辉退婚和后来的事。
“那田光辉家,现在已经是官司缠身了。人家石妞的父母告他们谋杀闺女和外孙呢!”麦浪手里把玩着一根麦秸儿:“这事儿够他们愁的了,估计现在是一头燎泡了。”
麦穗道:“田光辉的爹娘也太......都弄出人命了,还光想着跑呢!”
麦青道:“也是他们活该。惹谁不好去惹薛家婶子。”
麦浪笑嘻嘻道:“薛家婶子是厉害,她去田家堡闹这一回,更加威名远播了。就连薛二屁/股后吊着的姑娘都给吓没了!我看那小子,弄不好就得打光棍儿了!”
说着,麦浪曲起手指,在麦穗的头道:“薛家的事儿这回算是平息了,他家的农忙也已经结束了,明儿个我们跟薛二约好了去河里抓鱼。穗儿,你去不?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去跟爷奶说一声,让他们放你去就是。”
“抓鱼?”麦穗眼里一亮,要是想来钱快,抓鱼也是一个好法子。
这季节也是鱼肥鱼多的时候,要是能有办法多抓一些,能换不少钱。
“去!当然去了!不过不用去跟爷奶说了,咱家今儿下午收完最后那块地,秋收也就结束了。剩下的打谷晒谷之类的我也帮不上什么,正好跟你们一块儿去抓鱼!要是咱们抓的多,正好能赶上后儿的早集,全换成钱!”
麦浪皱了皱眉:“啧啧,钱钱钱的,你怎么就知道钱呢?......大哥,你说咱这妹子该不会是个钱串子吧?这丫头前几日还说要卖南瓜子赚钱呢!”
麦青瞧了瞧麦穗,道:“你家里有三个哥哥呢,哪还用你愁钱的事?你想要多少钱,大哥二哥给你弄来就是了。”
麦穗就数着手指头:“咱家现在还欠着春旺叔那边约摸有两三两银子,大山叔那儿也欠了六百个钱了,还欠了旁的邻里总共一两多,另外上回给郑家的钱是咱小舅给的,这钱也得给人家还回去。林林总总,差不多需要五两左右吧!”
其实麦穗没说出口的,还有麦青麦浪娶亲也要用钱,家里日常开销也要用钱。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麦家现在人口已经饱合了,这么下去是一定住不开的,分家就是早晚的事了。麦家虽说是大家户,但却根本没攒下什么底子,早就全都被掏空了,一旦分家根本就分不到什么。到时候要是没有个提前准备,怕是要喝西北风的。
麦穗把手往麦浪面前一伸:“拿钱来呀?”
麦浪皱着鼻尖儿:“好的不学,你怎么跟麦稞学呀?操心这些做什么,我家穗儿以后想要当小管家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