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分狠狠一拍大腿,骂道:“那就是了!这是麦家在报复咱们呢!”接着,马春分又冲赵小娟骂起来:“你个败家的婆娘,成天没点子事干,净干这些阴损事情了是不是!好端端的去招惹麦家做什么!这回好了,端起石头砸在自己脚面子上了!这么多钱,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拿不出来,你让你娘家想法子吧!”
赵小娟尖声回驳道:“你哪个眼看见是我教的啦!我闲的没事教他这个干啥!”
“不是你?”
“我还骗你怎么着啊!你是钱没处去凑了,要赖在我身上了是不是!”
“不是你,那是谁?”春分回头又问小宝:“谁教你的?他娘的给老子惹下这么大的祸,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马小宝都快吓哭了,冲身后的几个姐姐指了指,道:“大姐教的!”
马秋菊整张脸都是纸白纸白的,吓的浑身都哆嗦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爹......”
小宝说的那些话,确实不是赵小娟教的,而是马秋菊教的。
马秋菊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麦穗上次掉进塘里差点淹死,也是她做的。
其实马秋菊跟麦穗之间并没有什么大仇大怨,只是两家人之间有些小磨擦罢了。不过因为上回麦穗无意中撞见了她跟四罐子在一块儿,再加上两家人关系并不好,马秋菊怕麦穗说出去,所以诓麦穗去了抹了油的塘边。一开始麦穗掉下水时,马秋菊也是慌的,可后来薛二跳水救起麦穗时,马秋菊又嫌薛二在多事,要是麦穗淹死了,她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再后来,麦穗超出秋菊意料的好的快,才没几天就下地干活儿去了。麦穗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就少不得要跟人说话,一说话就有风险会把她跟四罐子的事情说出来。马秋菊就寻思着,不如给麦家制造点麻烦,让麦穗有事情烦心着,也就顾不上她和四罐子的事情了。
只是马秋菊怎么也没想到,这火烧着烧着,烧到了她自己的头上来。
“爹,我,我真不是有意的......”马秋菊抖着身子往后退。她心中十分清楚,她在马春分眼里只是个一文都不值的赔钱货,平日里都动辄就打骂,更何况今儿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她今儿就算是不死也要去层皮了。
“不是有意的?那你是故意的呐?你这丧门星,你是要把这家丧没了你才甘心呢你!”马春分指着马秋菊的鼻子尖儿就骂上了:“不值钱的东西,你知道你今儿闯了多大的祸事吗!十两银子呐,你知道能买多少个你吗!明儿个你就给我上郑家门口跪着去,就说我把你赔给他家了,看能不能了了这事!”
马秋菊吓的浑身发抖,‘呜呜’的哭起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她的四罐子了,她不想去郑家。
“哭!你还有脸哭!”马春分二话不说,脱了鞋照着马秋菊身上就不要命的抽起来。
“抽!狠劲的抽!抽死这丫的!赔钱的玩艺儿,天天干活努力挣钱都不够呢,竟还跑出去惹祸!”赵小娟不但不拦,还在旁上给马春分助着威。
几个妹妹吓的缩作一团,没一个敢说情的。
马小宝倚在赵小娟的怀里,慢悠悠的吃起东西来,这场面他早就司空见惯,不关他的事。
马秋菊抱着胳膊在地上缩作一团儿,她紧紧的闭着眼睛,默默的忍受着不断落下来的草鞋底。她心里只有她的四罐子。从小爹娘不爱,弟妹不亲,这个家冷冰冰的,她早就呆够了。只有四罐子对她好,她绝不会去郑家,她就算拼死也要跟四罐子在一块儿,那样她的下半辈子才会有盼头。
马春分打了一会儿打累了,又跑到院子里头,掐着腰的骂麦家。
骂了一会儿,他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麦家。可是这事儿本就是个无凭无据的事儿,就像当初麦家也没来找小宝理论一样,他也没法子去找麦家理论。他要是就这么去了,那就只能是给自己找没脸。
可是这亏他也不能就这么一口吞下去。
马春分想了想,决定要去找麦穗算账。他不能去找麦家,那他去找那丫头片子总行的!只要那丫头片子能承认,那这事儿就有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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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郑两家人在郑大军家的院子里打作一团的时候,麦穗几个怕叫人瞧见了再起疑心,就没露脸。但这么精彩的场面不瞧太可惜了,他们就去了春旺家屋的没什么纰漏吧?”蝶真亲呢的挽住麦穗胳膊。
“完美极了!你三爹三娘咋样也不会把这事儿扯到你头上。”麦穗点点头,眼睛没舍得离开郑家院子。
张小天在旁上小声道:“那我呢?我表现的咋样儿?真像是在掏鸟窝子的吧?我可真的掏了一窝下来呢!”
“行!你演的也很好!反正事后马家顶多会怀疑到我,你和蝶真是不会扯进去了。”麦穗又回头给了张小天一个鼓励的眼神儿。
张小天兴奋的伸手捅咕捅咕蝶真:“咱俩都演的好!”
蝶真回头瞪他一眼:“兴奋什么劲!好好看戏就是了!”
张小天瘪瘪嘴,小声道:“蝶真,你是个姑娘家,你不该这么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