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挑了一个能够观察远处的好地方。
才刚刚到达那里,他就看到了韦伯在马上和伊斯坎达尔一同前进的途中停了下来,而拦在他们前面的正是身披黄金甲胄的最古老的王者。
“看来是要开始了……”
伊斯坎达尔低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对手。
凌晨两点正是最冷的时候,冬风毫不留情地从无人的大桥上面刮过,直直地透入韦伯的骨子里,冷得他本能地发颤。
可是这种从身体到心灵的冷意却浇不灭他心头的那一腔热血,他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看着远方的敌人,那不再是他与从者的敌人,而是他与朋友的敌人!
“小子,你在害怕?”
韦伯听到伊斯坎达尔的询问之后出奇地平静,既没有急于反驳,也没有说些什么别的。
“啊啊,大概吧……现在我却是怕得很,甚至想要发抖——可是。”
顿了顿之后,韦伯才重新开口。
“这就是你所谓的『欢欣雀跃』吧?”
“哼哼……没错,确实是如此!”
征服王给予了他最轻快的回答,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无比地满意。
“敌人越是强大,渴望畅饮胜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无比的激昂。小家伙你也变得机灵了呢。”
回答之后征服王继续义无反顾地往前行走,这一条大桥就犹如两位英雄在此世的道路,这不仅仅是他们所约定好的战斗,更加是他们无法逃脱的命定的道路。
最古老的英雄王和征服一切的征服王之间理想的冲突,还有他们想要前往的终点都决定了这一切,可是他们没有畏惧,甚至对此都充满着期待。
“你先等我一下。”
伊斯坎达尔翻身下马,然后接过了英雄王手中的酒杯。
“喝了这酒,即使战斗之后看到了旅途的终点也无憾了吧。”
“……你的马车呢?你忘了本王的决定吗。”
“我的爱马才是我最惯用的武器啊,而如今的我……不也超越了完美的状态吗?但是说到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的『王之军队』如果有你的『王之财宝』作为武装的话,绝对会成为一支无敌之师。”
“所以?”
“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联手吗?如果是我们的话,一定无论征服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
“很遗憾,我的挚友,从古至今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真可惜呢……”
在惋惜的表情之下,伊斯坎达尔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同时背对背抛杯至天上,回到马前他们已经是准备好敌对的王者。
“你这家伙……明明和应该和英雄王关系很好吧?”
“算是吧,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也许是我此生最后一个与之视线相交的人了,怎么能不以礼相待呢。”
伊斯坎达尔苦笑。
“胡说八道!有我的令咒,你怎么会死?”
韦伯知道英雄王的能力,所以才急得嘴唇都在发抖。
“啊……也是呢。”
伊斯坎达尔拍了拍怀里的小子的头,从腰间抽出他的宝剑,剑尖直指天空,他疾声高呼。
“集结吧,我的同伴!今宵,吾等的勇姿将留下最强的传说!”
宏愿随声音融入风中,异象顺着魔力化为雾气在桥头舒展开来,青空朗日替换了夜晚的宁静,王与同伴的羁绊再一次改变了现世的景色,就连最古老的王者也一起被卷入这征服王曾经征服过的大地之中。
热风模糊了远处的景色,征服王的身后应和着万人军队的呐喊,他们的斗志比任何时候都要高涨。
因为——
“敌人是万夫莫当的英雄王——作为对手毫无怨言!壮士们,向原初的英灵展示吾等的霸道吧!”
随着身后的士兵的叫喊,征服王高高地举着他的佩剑,千军万马的行军之声震撼天地,他们以这等连神明可能都要退让三尺的气势冲向英雄王,可是站在边界尽头的英雄王却毫无惧色,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征服王在吼叫,他的部下在振臂高呼。
英雄王只是静静地从虚空之中抽出了一把怪异的黑红色的剑,它与过去纯金色的宝具全然不同——雄浑的魔力缠绕在上面,拿出来的瞬间,上面紧紧相连的三段圆筒好像响应天球一样转动了起来,红色魔力如方正的丝网扩散成空间内的屏障,那是宝具封印的初段解放!
魔力渗透了空间之中的规则,并且以一种怪异的方式重新组装了起来。
膨胀的魔力量实在惊人,韦伯惊疑地看着那一个已经超越了剑的概念的东西,它的样子和通俗认知的剑完全不一样——它是早在剑的雏形出现之前就存在的东西。
对军宝具,对城宝具?
都不是。
韦伯眼睁睁地看着那英雄王看向这边,眼里虽然还有喜色,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有些狰狞。
“志存高远是好事……可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所谓梦终归是要醒来的。来,给你那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本王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法则。”
英雄王的声音宛如宣告一般透过天地,他手中的剑往天空一指,动作倒是轻巧。
可原初之剑身上膨胀的魔力开始旋转着吹出一圈圈极其可怕的狂风——不,与其说是狂风,倒不如说那是一道聚集着浓缩的魔力的光束。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