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在小小房间之中的圣杯容器终于悠悠转醒,恢复意识的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和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天花板,她的背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而这毛骨悚然的感觉绝对不止来源于她现在能感受到的某道一直钉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加来源于,她发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的恐慌。
显而易见,这个地方不是她所应该待着的地方,而爱因兹贝伦刚刚选好的地方也绝对不会临时转移。
切嗣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也意味着她不可能在昏睡的短暂时间之中被强行转移地方——而是有人绑架了她!
“女人,你看起来似乎很镇定。”
冷静的男声打断了爱丽丝菲尔的思路,他走过去以粗暴的动作将她拉了起来,他直视这那双嫣红如宝石一般的非人的眼睛。
“是你……言峰绮礼。”
看清楚来人是言峰绮礼之后,爱丽丝菲尔却突然笑了起来,眼里竟然没有畏惧,也没有被绑架来这里的愤怒,反而充满着一种同情的意味。
这样的表情激怒了言峰绮礼,他伸手一把掐住了额爱丽丝菲尔的脖子。
“你看起来一点也都不惊讶。”
“当然……我始终都是会变成圣杯的,而圣杯的获得者一定会是切嗣,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明明说话十分困难,可是女人笃定的语气令言峰绮礼感到不可置信,简直就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会变成圣杯,并且因此失去生命一样。
明明是一开始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偶,可是现在却也还是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仇恨和惊人的气势看着自己,真是不可思议。
“会获得圣杯?你就这么信任那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声称着爱你的冷酷男人吗?”
“当然,卫宫切嗣是一定会得到圣杯的……他和你完全不同,像是没有愿望的你是根本就不可能懂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切嗣本来只是把眼前的美人当做一个物品,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还让他挺惊讶的。
“你在害怕吗?害怕被看穿……哼哼,切嗣早就已经看穿了你的一切,他也一直把你当成首先需要解决的人,在解决最后一个敌人之前,他一定会先以最冷漠无情的状态扑向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最后一个敌人之前?
这个关键字样引起了言峰绮礼的注意,但是转念一想,本届最棘手的敌人似乎也确实是那一个人……如此想来,他也懂了。
但是和卫宫切嗣的战斗也是他所期望的,他脸上的笑容十分满意。
“卫宫切嗣果然也期许着这一点,他果然是和我一样的。”
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充满了言峰绮礼的内心,就好像是弹奏高山流水的乐师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伯乐一样。
“愚不可及的男人,即使是到现在,你还认为卫宫切嗣和你一样吗?别开玩笑了?”
女人的否定让言峰绮礼皱起了眉头,手上掐人的动作也随之加上劲头,他不意外地看到那个女人露出虚弱而痛苦的表情。
可是那双红瞳之中的眼神却更加让他无法接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宫切嗣能够看穿你,你却不可能猜透他……言峰绮礼,存在于那个男人精神中的东西,你一样也没有。”
“我是个空虚的人,可是一直以来不停重复着杀戮的卫宫切嗣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切嗣他可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一直努力着!卫宫切嗣的夙愿是拯救人类。断绝一切的战乱和流血,实现永恒的世界和平。”
明明在生命的尽头,可是爱丽丝菲尔脸上的表情却闪烁着一种极其耀眼的光芒,简直是要到了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地步。
“开什么玩笑?”
言峰绮礼不敢置信地开口,他开始怀疑这不过是那个男人为了欺骗这个愚蠢的人偶所做出来的虚假承诺。
“你……过去的九年之中,你可曾经获得过他的爱吗?你作为他的妻子。”
“这与你无关……作为妻子,我为他生了孩子。在这九年里,我注视着他的心,分担着他的烦恼……与一次都没见过他的你不一样。如果不是他教会了我爱情,我可能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
“那么你是他的完美而且称职的妻子,可是如此一来我更加不懂了,既然他爱着你这个妻子,为什么……要说什么永恒的世界和平?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意义的理想牺牲所爱的人?”
在愤怒之中冷静下来之后,言峰绮礼反而以一种微妙的高姿态看着眼前的人偶。
“无意义?真可笑,明明你自己就活得毫无意义,可是你却要追问其他人的理想的意义?”
“斗争是人类的本性,可是他的这个愿望要解决只能够把全人类毁灭。”
“所以才要将希望寄予奇迹之力!但是这些你是不会懂的,言峰绮礼。”
看着爱丽丝菲尔的眼神,言峰绮礼脸色阴沉地收紧了他的手,指节扣在人类脆弱的颈脖之中,勒紧血肉之间,再一收紧,代行者强大的肉体立刻将这脆弱的人偶置之死地。
他头也不回地抛下圣杯离开这个室内,而另一边一直通过魔力凝结的屏幕观察的陈默为他所见挑起了眉毛——黑色的火焰将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烧毁,而漂浮在空中的,正是一个纯金色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