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寿摸清楚女眷们住的位置,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三小姐的院子。
他瞅着外头的仆妇都在唠磕,一个闪身就从墙头翻了进去,他施了点巧劲,落地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有人晃了晃脑袋:“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
“可不是有野猫路过吧。”同伴是个讨厌猫的,“那种发.浪的小畜生,阉了最好。”
她们没说错,确实是有畜生发.浪了,却错怪了猫儿。怀着和姑娘约会的激动情绪,韩寿越过了窗沿,躲在了贾南风闺房的屏风后面。
他一路剧烈运动,这会儿安定下来,立刻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进去的空气带着醉人的甜香味,冲得他的理智都减少几分。
他眼都红了,“是玫瑰的香气。”
自从那日敲诈了齐王一笔,三小姐这儿的香水又多得了好几瓶。今日贾南风没用栀子花香味的,而是用了最浓郁的玫瑰花香水。
都说玫瑰可以理气解郁,柜姐说心情不好的时候闻一闻,能改善不少。
得不到心上人回应的姑娘心中苦啊,她把玫瑰花香水不要钱地倒进去搓澡的大盆里,洗得身上都香喷喷的。然后她举着泡得发白的脚丫,动了动十个脚趾头。
当场表演了在线抠脚:)
灰白的死皮被她一层层地搓下来,看到皮掉下来越来越多,能让人莫名有种快乐。再加上洛神阁卖的海盐磨砂膏,那就更好用了,连脚趾缝都搓到,等会儿又是又白又嫩的一双脚。
全程目睹别人扣脚的韩寿:嗯?
他来的时机不巧,姑娘洗澡的时候他错过了,倒是洗脚的时候,他眼都不眨地看完了。清澈的热水冲刷着十个脚趾头,惹人讨厌的死皮全浮在木盆里,等姑娘把脚拿出来的时候,她没有穿袜子,直接就踩着一双木头人字拖。
果然是一场带有味道的直播。
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韩寿有些好奇,南风洗脚用的是什么膏?
要是她安利给他,他也想买一罐回家,当一回真的抠脚大汉。
“来人,把水都搬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贾南风懒洋洋地说,她坐在妆台前,正在往脸上涂一层保湿的脸霜。上一秒她还挺悠闲的,下一秒她就惊恐地捂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镜子倒映的景象里看到了,屏风后面躲着一个蒙脸的黑衣男人!
这男人好高,手好大,是她打不过的身形!
贾南风抿着嘴,快速地在脑子里思考对策。她刚才又洗澡又洗脚的,这人不知道看到多少,会不会出去败坏鲁郡公府的名声,是不能留了。
“现在不能喊人救命,不然下人看见我屋里藏着男人,我的清白没了不说,会连累午儿丢了和太子的婚事。”
“我,我有簪子,等会儿摸黑扎死他!”
“对,一条人命而已,我就要弄死他!”
姑娘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右手将发髻上的玉簪抽了出来,任由一头青丝柔顺地披在身上。
夏天太热了,她只穿着一身轻薄的单衣,紧张得后背出了一层汗,把略显丰满的身段都勾勒出来。
和偏瘦的贾午不一样,贾南风生得更加丰腴一些。
她人又不高,握着簪子的小短手有几分可爱,她的脸蛋圆圆的,这会儿没有化妆,显得更小了。
韩寿觉得自己都二十岁了,比她大好多哦。
不管从年龄上,还是从身高上。
他看见姑娘关上房门,心中狂喜,觉得正是亲热的好时候。就当他要上前相认的时候,贾南风一头握着簪子就朝他的心窝子捅过来,那个狠劲,就是要杀人的!
幸好年轻人练过武,他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就躲过了。
他旋身把她整个人都圈起来,她的两只脚被他的长腿牢牢地夹住,挣脱不得。南风的两只小短手怎么样都打不到他,反抗间她的玉簪落到了地上,碎成两截。
“哐铛——”
玉器断裂的清脆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门外有丫鬟留意到屋子里的动静,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
“是我,韩寿。”男子在她耳边说着,“让她离远点,我们好生说话。”
“好,德真你好啊。”
贾南风的脸一红,她还是第一次和德真靠得那么近啊。她说自己不小心砸碎了簪子,喊困了,让丫鬟明日再进来收拾。
隔着单薄的丝衣,她还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胸膛,还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妈的,腿又被他苏得发软了。
妈的,这个大帅哥害人不浅。
她觊觎他的肉.体,已经很久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顺从地让韩寿把她放在被子上,小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都给我写诗了,我能不来吗?”韩寿把腰带抽开,随手丢到了她的枕头上,“是谁说要给我生枣子的?”
“……”
其实不是我,我就是个抄的。
当然了,大帅哥都勾搭到手了,贾南风才不会这么蠢,说自己连情书都是抄的。她的小短手被德真的大手握着,他坦开了衣襟,哄着她摸一摸他的。
“南风。”
“嗯?”
“我许你摸一摸,没有别人摸过。”
“怎么这儿硬梆梆的,跟我的不一样。”
贾南风把头都贴在他胸膛上,认真地摸着他身上的肉,他的身体构造和她的软肉是不同的,摸得她浑身发热,还低头啃了上去。
你以为她摸哪儿?
就是摸一下大帅哥的腹肌而已:)
大帅哥的八块腹肌不香吗?
老香了!
都关在一个屋子里了,两人的情感快速升温,爱情的小火苗越烧越旺,最后变成了干柴烈火。贾南风环抱住大帅哥的腰,她自然是喜欢的。
她窃喜地笑着,吃了她的糖水,就是她的人了。
可是也不止韩寿一个吃啊,贾充也每次都很赏脸地“再来一碗”。
这小老头上了年纪,精力自然不如年轻人的,他看着郭氏绯红的脸色,有些力不从心。他借口出来拉屎,正在府里瞎转悠,打算一会儿再回去。
估计那会儿,夫人已经睡下了。
贾充听有几个家奴嘀咕着有不干净的进来了,心脏跳得像有人擂鼓似的,莫名有些慌张。他缩在军营里,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过!
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贾充打起灯笼往家奴说的地方一照,只见墙头有两只黑黑的脚印,蹭落了一片灰,像是什么小动物似的。
“不像是猫儿,可是什么邪祟在作怪?”
小老头有些迷信,他家里都这样富贵了,运道也旺,肯定会招红眼的。
莫非是有精怪或者妖人要害我!
他当即更睡意全无,提着灯笼就一路照过去,这个脚印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形状小巧,说是像小动物,又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在奔跑。
然后,他发现这些脚印就进了南风的院子。
贾充:???
他得去瞅瞅,莫让南风给人害了。
作为父亲,他对自己的孩子绝对是关爱的,他是一家之主,肯定有小院的备用钥匙。他指着仆人开了院门,这会儿仆妇都睡了,几个守夜的小丫鬟也歇下了。
南风的屋子连灯都灭了。
“你们都离远点,别跟着。”
贾充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他越来越慌,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没有心疾,他差点都以为自己患病了。
他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弯着腰,把耳朵贴进去门上。只听见屋子里有男女说话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嬉笑声,女儿的声音她是认得的。
那个贼汉子的声音……
他听着也很熟悉。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贾充捂着嘴,都快气哭了,他的南风干什么不好啊,居然还没嫁人就偷汉子!
好歹等嫁了人再偷啊!万一搞大了肚子,连背锅都有傻子认着!
不得不说,贾充真的是贾南风的亲爹,这思维,都是一样的。
他都是过来人,一听这屋子里头的动静,就知道女儿跟人家成了好事。南风也不知羞,估计是被人哄了,还傻乐着。
“唉,唉……”
“这……”
“绝对不能让那个贼汉子跑了!”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贾充咬牙切齿的,也想着怎么去弥补。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他现在把这个贼汉子当场捉了,逼着他娶了南风。
也算是一个交代,旁人只知道鲁郡公府的三小姐嫁人,也不会知道这种偷人的丑事。
就这么办!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脚踹开了房门,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吓得贾南风就要往韩寿身后躲。她这会儿也知道羞耻,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不怕,有我呢。”
韩寿的目力好,见到闯进来的是鲁郡公,也不怵。
他还有心情把衣服穿好,拿被子把南风盖好,才迎了上去。他生得高大,唬得贾充想要打人,再看清楚是秘书的俊脸,气得贾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你,你你你你——”
贾充一巴掌举起来,想要打人,看着这张小白脸,又气得放了下去。他无缘无故把韩寿抽肿了,旁人会起疑的。
韩寿的身姿挺拔,还一脸正气,仿佛偷情的不是他一样。他径直对着贾充跪了下来,“郡公,寿爱慕三小姐已久,还望郡公成全。”
“成成成,你拿什么来成?”贾充暗骂了一句,知道生米都做成饭了,也只能把女儿嫁给他,“你,再进去喊上南风,现在就去我书房里跪着。”
“多谢郡公成全!”
韩寿脸上一喜,知道这事是成了,贾充没有将他当场打杀,就是有意结亲。
他进屋的时候,贾南风已经匆忙穿戴好一身。被父亲当场捉奸,她急得要落泪,又悔又怕,忙问:“爹爹怎么就来了?他可有说了什么?”
“你爹让我们去他书房,估计等火气消了,就该谈论我们的婚事。”
他温柔地给她套上厚实的裤子,要跪着,就得穿得厚一些,不知道该多疼啊。夜里也凉,跪坏了身体就不好。
贾南风也依着他,她觉得嫁给德真也挺好。
他帅啊,说话又好听,会哄她开心。
这就够了。
爹爹没儿子,二小姐又不是她同母生的,贾南风想要继承鲁郡公的家产,以后给家里支撑门户。她不缺钱,没必要找个大爷来伺候。
找个小白脸来入赘生子,还真不错。
她这边想着,牵着韩寿的手,两人做贼似地溜去贾充的书房。院子的门被开了一条缝,一路上的仆人都被贾充打发走了。
他这个老父亲,为了这个家实在是承担太多了。
贾充刚在三女儿这里捉了韩寿,心里还是有点慌,扑通扑通地跳着。当他路过午儿的院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剧烈了。
“午儿都被定下当太子妃了……总,总不可能也像南风这样吧?”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可是在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不放心,提着灯笼就进去小女儿的院子里。
这回他没让人开门,是他自己开的门。
都捉人捉出经验了,贾充蹑手蹑脚地攀到张嫣的屋门口。屋子的灯还留下一盏,他竖起耳朵一听,还偷偷在纱窗上戳了一个洞。
屋子里头,张嫣隔着衣服去摸萧靖的肚子,很实诚地评价道:“舅舅,你这腰上有点肥啊。”
一抓一层小肥肉,可见东宫的伙食不错。没有她看着,太子一天能吃三顿饭外加下午茶夜宵,他仗着青春期发育就拼命猛吃,最近长高了一寸,过得可滋润了。
读书累了,不撸点串串吗?
挣钱累了,不来杯奶茶吗?
必须得安排上啊!
“我才十三岁啊,现在多吃点,以后抽条就没有肥肉了。”萧靖还要去亲她,眼神爱怜极了,“你那么小,也可以多吃啊。”
“哪儿小了?”
“哪儿都小。”
张嫣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一会儿才知道这人又在开黄腔了。她伸手就要打他,他是披着女人衣服混进来,但底下确确实实是男儿身。
都被人打了,怎么也得讨回来的。
萧靖将自己的老婆压在身下,亲了亲她的嘴角,亲得她花枝乱颤,就要去勾他的脖子。两人的气氛正好,不料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贾充悲从中来,用手指着怒骂道:“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姐好歹还偷个汉子啊!”老父亲痛心疾首,“你这算什么,偷个女人?午儿,你可是定了亲的人呐!”
他看得分明,午儿和这个“女子”都亲上了,瞧瞧那个热乎劲儿,都不知道搞在一起多久了。
贾充揪着萧靖的衣裙,就要打人,刚才他想要韩寿娶了南风,还顾忌着没动手。现在打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怎么就不打得?
“我打死你这个死女人,教坏我的午儿!”
“我打你,打死你啊!”
“呜呜呜,我贾充是造了什么孽啊……”
“教女无方,家门不幸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贾充好惨哈哈哈哈哈哈,今夜无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