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早已练就一身的气势,她露出一个疏离又官方的笑容道,“别有下次。”
“另外,这几个人,你可得好好关照才行。”最后几个字故意咬了重音,语气里的威胁不难听出。
陈经理连忙点着头,把那几个人给拖走了。
莉安从包里拿出消毒纸巾,轻轻给黎皓擦着手。
“何必亲自动手呢,打那种人不是脏了你的手。”
黎皓没吭声,一动不动地让她擦着,这样一闹腾,酒早就已经醒了,哪还有醉意。
“莉安。”黎皓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莉安仍旧细心地给他擦着手,随口答应道,“我在,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黎皓冷不防地问道。
莉安是她作为经纪人的别名,并不是真名。黎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是突然就有点好奇了。
莉安的手指一顿,她不敢抬头,生怕让他看出自己眼里的泪光来。
“我姓何,何莉。”莉安轻声道,“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名字了。”
黎皓一愣,突然道,“以后会有人记得了,我会记得的。”
病房里,安然吃着吴漾切好的苹果,有些不解地问道,“刚刚外边是谁?”
吴漾当然知道是谁,却有点不想告诉安然,撇了撇嘴,“你吃苹果嘛,这里还有呢。”
安然捏捏他的脸,手感挺不错的,像果冻一样。
“别闹小孩子脾气啊,快点说。”安然揪着某人的小脸蛋,手指微微用力。
吴漾连忙求饶道,“是黎皓啦,就是那个说什么喜欢你的那个。”
安然一愣,她当然记得黎皓,这家伙还非要提醒一下,故意把黎皓说得很陌生,醋意明显。
“他来干什么?看我吗?”安然又咬了一口苹果。
吴漾也不打算骗她,点点头道,“你昏迷的时候就来了,听说刚回国。”
安然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灵光,现在只想吃东西和休息。
“可乐和爸妈都还好吧?”安然不忘问起自己宝贝儿子和家里人的情况。
吴漾点点头,“他们待会就过来看你了,可乐要是知道你醒了,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想起可乐笑脸洋溢的样子,安然眉目不自觉地翘起,笑得眉眼弯弯。
吴漾感觉自己又看呆了,安然总能在不经意间把他迷到。
晚上,安然见过顾家众人和夏媛吴臻后,才又慢慢合上了眼。
吴漾轻轻靠在她的床边,“今天累坏了吧?”
安然摇摇头,“也还好,就是有时候感觉肚子疼疼的。”
吴漾连忙去摸摸安然平坦的小肚子,“我摸摸就不疼了。”
这话成功地把安然逗笑了,她噗嗤一笑,“干什么你,真幼稚!”
“对了,我那天大出血,是要输血的吧?谁给我输的血?”安然偏头,突然想起来,问道。
“你猜猜。”吴漾一手揽住她的纤腰。
安然抓住吴漾那只乱动的手,想了想道,“是……妈妈吧。”
毕竟她们血型一样,应该是安娅给她输的血。
“不对啊,妈的身体怎么能抽那么多血,光是检查就过不了啊。”安然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看着吴漾脸上的笑容,安然惊讶地瞪大眼睛,“不会是你吧?你也是那个血型?”
认识虽然久,她还真不知道吴漾的血型是什么。
吴漾点点头,“这就叫做巧合,你现在身体里可也留着我的血呢。”
安然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吴漾。”她发自内心地感谢着他,轻轻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
吴漾也回应她一个吻,摇摇头,“不用跟我说谢谢,换做是我,你也愿意的。”
两人相视一笑,依偎在一起。
夜幕渐渐降临,天色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笼罩住了月亮,外面几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人的衣服没有任何颜色,就只是黑色,混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出来。
他加快着脚步,极利落的动作在林间穿梭着,那动作简直像在拍武打片一样。
可惜,这不是演戏,也不是吊着威压,这个人完全凭借身体在翻越着。
黑衣人摘下脸上的黑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把口罩给戴了起来。
如果有人看到就会知道,这就是跟在宁筠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他翻身跳下一块空地,这里离他刚刚出发的地方,纬度低了很多。
没错,这是一座山,山顶的地方完全不为人知,却是那个男人打造出来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外表看上去生机勃勃,就像一个民宿庭园一般,鸟语花香。
可只有黑衣人知道,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分明就是一个地狱,那个男人一手创造出来的地狱。
黑衣人飞快地往山下跳去,按照记忆里监控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不让监控拍到一丝一毫。
这里虽然是山,却处处布满了监控,一举一动都在那个男人的眼里,谁也逃不掉。
要想从这里逃走,必须毁掉这些监控。
黑衣人第一次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用尽全力往山下跳去,踩着岩石一点点地往下坠。
他没有回头,只是心里脑海里都是宁筠的脸。
他心里默默念着,阿筠,你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成功。
“咔嚓。”黑衣人脚下踩着的树枝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的响声,却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黑衣人紧张得一动不动,不敢再发出半点的响声。
周围依旧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发现了一样。
黑衣人又等了许久,空气里仍旧只有安静。
他松了一口气,继续摸索着往下前进着,看来没有被发现。
宁筠躺在自己的屋子里,眼睛睁得很大,完全没有任何困意。
有别的黑衣人敲了敲门,宁筠迅速闭上了眼睛,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门口的人没有收到反应,慢慢离开了,宁筠耳朵一动,很快听到那人向男人禀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