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曦和喻知秋蹲的点都确定下来了之后,三人这才去了怀山街的报亭。
现在的报亭已经不多了,王宁曦想起自己读高中的时候还挺多的来着。
那时候为了了解时事新闻,增加阅读量什么的,每周都去买《看天下》、《读者》、《青年文摘》什么的,后来智能手机带来的信息爆炸,让许多人都不再拿起书本了。
这个报亭里也还是自己熟悉的杂志,看到这个月的《博物杂志》还挺想买一本来着。
赵宁说的那个爷爷六十来岁的年纪,正坐在里面看着一本杂志,他们三个在摊子面前站了许久他都没发现。
周璟开口道,“老板?”
这爷爷头也没抬,“要什么自己挑。”
“我们不是来买杂志的。”
他把老花眼镜摘下来,终于抬起了头,“什么事?”
周璟道,“我们是赵宁的朋友,这段时间刚好来这边找事情做,他推荐我们来问问你。”
“赵宁的朋友?”他有些不信,疑惑地打量着他们,“赵宁最近怎么样?”
王宁曦道,“他已经没在之前的地方做服务生了。前段时间他奶奶去世了,街道出钱安葬了之后他就住在学校,现在在专心读书。”
“他奶奶走了?”老板显然有些吃惊,“他怎么样?”
“现在已经走出来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他正在苦读想考大学,前两天我们去看过他,成绩有进步,我们都为他开心。”
“嗯。”老板明显放下心来,”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之前他待在那个地方我还有些担心。“
相信了他们,老板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姓刘,你们叫我刘叔吧。”
周璟笑道,“刘叔,你看这里有适合我的工作吗?想找点事做,挣点钱。”
“这几天有好几家店子招人——”刘叔的话忽然顿住,盯着喻知秋的方向。
他的眼睛盯着喻知秋,微微眯起来,目光老练而坚定,“你是警察。”
见一知三,他对着周璟和王宁曦道,“你们也是。”
王宁曦笑得有些尴尬,“刘叔好眼力,我们确实是警察,但也确实是赵宁的朋友。”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
“这个说来就巧了,上次扫·黄打·黑的时候,我们把赵宁给抓了,后来核实之后知道了他的情况,不巧发现他奶奶死在家里。”
周璟详尽地补充了一些细节,着重说了赵宁现在的情况,他看得出来刘叔完全是把赵宁当小辈看待。
刘叔听完点点头,又向他们打听了赵宁的学校和班级,叹了口气,“我找个时间也去看看这孩子。”
周璟又问了一个问题,“刘叔,你怎么忽然就看出破绽来了?”
“因为一个眼神。刚才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的眼神不对,太犀利了。这种眼神我见得多,绝不会看错。”
“原来如此。”三人都明白了。
喻知秋抿唇不语,确实是他疏忽了。一个人在鼓着劲儿演戏的时候,往往会演得像,一旦放松下来,就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是很难避免的。
现在是在没有恶意的刘叔面前,要是在可能目标面前也这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刘叔没有再像刚才一样给周璟介绍工作,而是想了想道,“你们想必是来这里摸底的,既然这样,”他对着周璟道,“你不如在我这里待着。”
“真的吗?那太好了!”周璟可以说是很开心了。
王宁曦能看到喻知秋脸色有些不好,周璟开心是有原因的。
万一他和喻知秋一样遇到那样一个女老板……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把三人蹲的点都确定下来之后,他们和刘叔聊了聊这里的大概情况。
刘叔整理了一下摊子上被人翻乱的报纸和杂志,“这边的混混和你们要调查的人,常去的地方是那边那个夜·总会,你们有没有看到?”
王宁曦点头,“嗯,我们今天看到了。位置挺偏,藏得也好,但看外面就知道里面豪华得很,平时应该也热闹。”
“他们平时就在里面玩乐,时不时还会打架火拼什么的,在这片的正经人都知道,也从不靠近,但很多年轻人会偶尔去。“刘叔顿了顿,”你们要调查的话,可能也需要进去才行,不过就是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宁曦。“
三人和刘叔又聊了一会儿便告辞回警局了,他们约好了这个时间碰头,把大家分布的地点都确定下来,以后就是每天晚上固定时间在微信群里讨论当天的进展。
九个人,四个小组在整个区域散开,其他人也都各自找到了落脚点。
到了下班时间,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王宁曦他们也要等着每天去上班,便也散了。
王宁曦和周璟走路去坐地铁,“周璟,我明天就要变成收银小妹了,是不是很惨?”
“那我明天就要变成报亭老板了呢,哦不,我连报亭老板都不是,只是报亭帮工。”
王宁曦手机响了,她打开微信看了看消息,“周璟,我表妹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有点犯难。”
“什么问题?”
“她说她想学个乐器,最好能突出古典端庄的气质,但是不要太复杂,她比较懒,最好能速成。我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乐器,你有什么建议吗?”
“木鱼。”
……
第二天。
王宁曦和周璟约喻知秋在怀山街街口见面的时候,都发现对方不约而同地穿着昨天的装备。
王宁曦和周璟就不说了,喻知秋这么高冷的人,也主动穿民工装了。
简单碰头之后,三人各自去各自的地方了。
……说实话,喻知秋心里是有点发憷的。
女老板一见到他笑开了花,让他进去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喻知秋顶着一个土气的笑容进去换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张臭脸。
喻知秋:冷漠。
换好服务生马甲的喻知秋看起来身形挺括,之前被他盖住的气质也显露出来了,毕竟脸搁在那里。
看着女老板的笑容,他只想赶快逃跑,脸上做出一个土气的笑容,“老板,我去干活儿了。”
“好好好,去干活儿吧。”
喻知秋:光速逃走。
一上午喻知秋作为一个新人服务生,都在和店里的另外两人一起学服务的话术,或者在后厨洗盘子擦盘子。
王宁曦这边也还算顺利,她来到昨天去的那家便利店,向老板说明来意:从今天起她就是这里的收银小妹了。
收银的工作很简单,王宁曦可能用了五分钟吧,就学会了用便利店的扫描·枪和收银系统,然后就坐在柜台,机械地等着挑好东西的人过来扫码、付钱、走人,然后是下一个顾客。
她倒是没有拿出手机来玩,而是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脸上的神色、手上和脚上的动作来做出一些最基本的判断。
昨晚她看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文献,用来进行识人实践应该正好。
本以为自己今天会没什么收获,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第一个发现。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的走进来,没去货架上挑选东西,而是径直朝柜台走过来,见柜台这里不是老板,而是换了人,有点吃惊,“喂,小妹儿,你们老板呢?”
王宁曦抬起头露出一个村姑的标准微笑,“我们老板在里面,我去给你叫吧,你等一下哈。”
她想进去叫老板,但又怕自己不守在这里万一掉了什么东西说不清,就叫了一声老板。
里面没人应声儿,王宁曦又叫了两声,一个小孩子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这是老板的儿子,小学快毕业了,叫谢洋,他从里面走出来,“叔叔,你找我爸吗?他出去了,要中午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吗?”
这男的应该认识这个男孩儿,对着他道,“我要打针,去给我拿两个针头来。”
打针?针头?王宁曦听得一脸懵逼,但在旁边没做声,等着看看是什么针头。
谢洋点头,“哦,爸爸说针头涨价了,要六块钱一个,叔叔要两个是吧?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六块钱一个?之前都是五块钱一个的,怎么涨了一块钱?”男的语气有些不好。
谢洋摇摇头,无辜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啊,要不然叔叔等中午我爸回来再和他谈?叔叔是老顾客了应该能便宜吧?”
男的摇头,“算了算了,六块就六块吧,去给我拿吧,快点。”
谢洋答应着进去拿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针头出来了,不过是用黑色塑料袋包着,但王宁曦能看出来里面的针管形状。
男的给了钱很快就走了,谢洋接过钱,也不交给王宁曦入账,自己拿进去了。
王宁曦心中震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心里正有一种不好的猜想,正在席卷她的整个思维。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这个网络里的一员,但不确定他在这个网络里的位置。
向谢洋打听消息?王宁曦可不会有对着小孩儿就可以随便说话的错觉,有时向小孩儿打听消息要比大人更小心才是,不然他们一个不注意就把消息漏到别人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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