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南说最近局.里有个打黑的行动,专门针对这片辖区的黑.社会的,今天两人在来上班的路上就在讨论这事儿。
“周璟,你说我们辖区内的黑.社会多吗？”
“不清楚，有应该还是有吧，毕竟每一盏灯光下都有照不亮的黑影,再明亮的地方都有暗处。”
王宁曦也认同,“现在的黑.社会好像变成了与正常人互不干涉的平行世界，普通人只要你不主动去了解，就永远也不会惹上这些。”
“嗯,黑道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嘛,要是一个不piao不赌没有不良嗜好的正常人,理论上是一辈子也不会与他们有交集的，现在的打击力度很大,他们也不会主动惹普通人就是了。”
王宁曦想想好像是这样，“那他们平时都干啥呢？我还记得小时候看的古惑仔,香.港的黑帮好像是靠收保护费或者暗地卖六合.彩作为收入。”
“古惑仔……难道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王宁曦一抬下巴,“是的,铜锣湾不能有第二个陈浩南。”
“是吗？那乌蝇哥呢？”
周璟话刚说完,王宁曦脑子里就有了画面,“吔屎了你？”
“哈哈哈哈！”两人一起笑起来。
乌蝇哥是张学友演的《旺角卡门》里的角色,由于过于经典，被人做成了表情包。
周璟笑道,“小时候看《古惑仔》还向往过里面快意恩仇义气大过天的生活呢。”
“啊？你不是有钱人吗？也会幻想这些啊？”
周璟给了她一个暴栗,“少年热血不都差不多嘛,小孩子哪能分得清这些。”
王宁曦摸着自己的额头笑笑，“哈哈哈，我小时候也是，看了古装剧之后，就把家里的床单当披风披在身上，当时觉得可好看了呢！”
“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小仙女？”
“嗯嗯！”王宁曦用力点头，“现在想起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对了，你爸妈昨晚的架吵得怎么样了？”周璟觉得他们一家人都有趣得很。
王宁曦耸肩，“我爸那句堵得太狠了，我妈一直没找到反驳点，就ng了，等下次我妈找到破解之法再重新读条。”
“还有这种操作？”
“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两人说笑着走进派出所，吴起手机依旧有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
现在还早，派出所还没有人，大家闲得有种天下太平的感觉。
两人去向卢浩打听黑涩会的事儿，卢浩就向他们俩说明了情况。
“我们辖区是市区，像样的黑涩会不多，但是在兄弟辖区，市郊的一个村就比较严重。兄弟辖区来找我们了，希望我们抽调两个人去支援他们一下。”
“我要去！”“我要去！”王宁曦和周璟同时说道。
卢浩发现这两人对外出任务都很感兴趣，但还是想要提醒他们，“你们考虑好了，这次的任务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两人齐刷刷地点头，“我们知道！”
林南走过来拍拍周璟的肩膀，对卢浩道，“年轻人嘛，多去锻炼锻炼以后才能经事，他们俩还是很靠谱的。”
“林南说的对！”王宁曦帮腔。
周璟则有些尴尬，他这两天看到林南都有些不自在，生怕他提起任何有关孙悦的事。
卢浩也点头，便把这次行动的大概情况说了，“这次行动其实也不是我们牵头，我刚才已经说了是兄弟辖区，但是这件事做起来需要的人多，所以周边的单位都派了人过去支援他们。”
“他们的计划是去下面的岔口镇走访调查几天，把那些吸du和放高.利贷的点查探清楚，然后搞个大事，彻底净化一下那里的环境。”
对这个王宁曦其实有所耳闻，她以前也觉得这些离自己很遥远，但上次过年，与七大姑八大姨一聊，发现农村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她全家都是从市郊搬来的，小时候的环境算是彻彻底底的农村。但自从小学三年级就搬到市区了，渐渐的对老家发生的事也了解得少了。
上次过年，亲戚们聚在一起免不了聊聊老家的事，这家发生了什么，那家发生了什么，在农村社会是没有秘密的，一家的事整个村都知道。
她以为现在的治安已经很好了，大家也都安居乐业了，但后来她发现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姑舅母给她讲她家以前的邻居，在她的记忆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结果那家人现在两个男丁都进去了，原因是贩du，估计没个一二十年出不来。
村里有好几户人家的男丁都在吸du，这让王宁曦震惊了。
她那几天一直在反思，为什么自己看到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一定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
后来她终于想通了，过来还是幸存者偏差。
因为她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也从来不去灰色地带，看到的都是生机勃勃奋斗向上的景象，见过最坏的人，不过是排队的时候插队，公交车上与别人吵架的人。
真正的污垢，藏在那些欠发达地区。
现在的情况是，农村的想往县城走，县城的想往市里搬，市里的想去省城，省城想去北上广，北上广的盘算着移民出国……
大家都在往好的、文明的、机会多的地方走，真正走不了、不想走的，自然就流下来了。
而很多农村，算是这个链条的低端。
现在的年轻人留在老家的很少很少，那些地方要过一年，才能在过年的时候重新填满人。
所以，不是没有，只是她没看到罢了。
“那浩哥，我们的目标区域是岔口镇吗？”
“不，你们分到的区域是岔口镇下面的大豆村。”
“明白了！”两人已经摩拳擦掌了，王宁曦道，“什么时候行动？”
卢浩给她浇了盆冷水，“别太毛躁，你和周璟商量一个行动方案出来，我这儿过了你们才能行动。”
周璟点头应下，他知道卢浩是为了他们俩的安全着想。
王宁曦在这边用手机看大豆村的地图，周璟拿了大的纸质地图过来，看起来顺眼多了。
“这地图还挺详细，连有多少户人家都标注出来了。”
王宁曦拿着一只铅笔在地图上标注、勾画，规划路线。
“我们从岔口镇的主道进村吗？”
周璟：“不然呢？你要从后山绕进去？”
王宁曦看了半天，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果断把地图让给周璟，“还是你来吧……”
周璟接过地图，对她描述自己的计划，“刚刚找浩哥了解了情况，他说能确定的只有一家，其他的要靠我们自己去查探。从这个岔口开始进村，经过这个桥，这一片住的是几户老人，我们不用去，在这一片，”周璟划了个大圈，“重点查探。”
王宁曦摸着下巴，“那我们得找个由头进村，主要是要自然，演技要好。对了，你演技咋样？”
“不咋样，怎么了？”周璟一头雾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你平时就应该多锻炼演技的。”
“你……”这是什么奇葩逻辑？“我要演技来干嘛？”
“很多地方都要用到啊，比如现在。”
“哼！我说不过你。”
虽然周璟在战略上不承认王宁曦的歪理，但实际上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他现在好像确实需要一点演技，不然怎么打入群众中呢？
“等等。”周璟反应过来，“你还说我，你自己的演技行不行？”
王宁曦腰一叉头一昂，“不要质疑我，谢谢。在演戏这方面，我可以算得上是个戏精。”
“是吗？”周璟不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现在就来检验一下，你敢接招吗？”
“等等！”
“怎么了？是不是怕了？”
王宁曦摇头，“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段子，一定要说不来，不然我不舒服。”
……
“好，你说吧。”
“我想起了那个段子，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与银角大王会面，银角大王说，猴头！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网友配的图，孙悟空说：俺老孙天不怕地不怕！然后银角大王说：老公！”
周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乐不可支。
王宁曦的段子讲出来了，心里也舒坦了，“你刚才不是说检验我的演技吗？你说吧。”
周璟模仿了星爷电影里的一个片段，“好，现在我来说，你来做表情。”
“嗯，你说吧。”
“你喜欢的人向你表白了。”
“哇！”王宁曦做出星星眼的表情。
“但你们最终还是分手了。”
“呜呜呜……”
“但是又和好了。”
“哈？”王宁曦又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你们最终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王宁曦惊喜的表情上又加入了幸福的表情。
“但他得绝症死了。”
王宁曦没有反应了，呆呆的。
“喂，你怎么没反应了？”
“就是这样啊，因为我已经承受了太多情绪了，一个人在大悲大喜之后就会失去情绪的表达了。”
“好吧……”周璟想了想，“你的演技还算不错。”
王宁曦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刚才又想到一个段子。”
“……我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段子。”
“你要不要听嘛？”
“要听要听，你说吧。”
“医院里，等待妻子生产的男人很焦急地问医生，医生，我的老婆和女儿怎么样了？医生面色凝重地摇头：唉，你老婆走了，但是走的很平静很安详。男人跪下了，脸上流下悲伤的泪水。医生道：今天是愚人节，我骗你的。男人又燃起了希望，医生：她走得很痛苦。”
周璟笑道，“这是黑色幽默吗？”
“算是吧。别跑题，刚才证明了我演技不差，现在该来证明你了。”
“怎么证明？”
王宁曦对周璟进行了测试。
“怎么样？”
“结果是……不合格。”
“啊？”周璟苦着脸，“那怎么办？”
“没关系，虽然不合格，但是离合格线不远了，还算是个可造之材。”
“那怎么样才能提高演技呢？”
“想知道？”
“想知道。”
王宁曦伸手，“一百块钱，包教包会，教不会全额退款，怎么样？”
“哼！黑心商家！”
“哎呀哎呀，无商不黑嘛。”
周璟想了想，“你敢承诺包教包会吗？学不会全额退款哦！”
王宁曦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戏精！一百块钱教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好吧，学费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啊？”
“分期吧，先交定金。”
“定金多少？”
“中午请我吃一个葱爆牛肉盖浇饭做定金。”
周璟想起来了，这两天是花呗还款日，怪不得她这么穷哈哈哈哈哈！在心里偷偷流下幸灾乐祸的泪水。
“你是不是这两天要还花呗所以很穷啊？”
王宁曦点头，“是啊，买那个无人机财力有些透支。”
周璟流下不开心的泪水……她还花呗竟然是因为给别的男生买东西！虽然那还是个小屁孩儿！但是醋还是要吃的哼！
商量好定金之后，王宁曦开始进行定制课程一对一服务，“咳咳。”
她请了清嗓子，“我们先来聊聊程式化，体验派和间离效果这三个点，个人的天赋我们先不说。”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周璟，“你的天赋不行。”
“为什么？”周璟急了。
王宁曦给他顺毛，“别急嘛，说你天赋不行不是贬义，而是你本身的气质太突出了，无论你在何时何地何种状态下，属于你个人的气质都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有什么气质？”
王宁曦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眼，“干净、清雅。”
周璟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露出一个极度温柔的笑容来，像春风化雨，冰融雪消，“你是在夸我吗？”
王宁曦奇怪地看着他，“我就随便一说你那么高兴干嘛？以前没人夸过你吗？”
周璟：？？？夸还有随口夸和认真夸的吗摔！呜呜呜……
王宁曦见自己的话打击到他了，赶紧哄一哄，伸出手去捏他的脸，“哎呀别苦着脸啦，我刚才是认真夸你的。”
“真的吗？”
“是啊。”王宁曦的眼神很真诚。
周璟被她蒙骗了，然而他忘了，自己面前这人是个戏精，还是收了他一百块培训费的那种戏精。
王宁曦见他不气了，继续道，“我们接着来说程式化，体验派和间离效果吧。”
王宁曦说了许多王氏表演法则，周璟表示都记住了，他要消化一会儿，争取能让自己的演技有一个短期突破。
过来接水的吴起道，“见你们俩在这儿叽叽咕咕说半天了，说什么呢？”
王宁曦笑道，“我们再准备接下来的任务呢，做好了计划，现在在做演技上的探讨。”
“演技？”
王宁曦神秘一笑，“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吴起道，“也对，主要是要自然，不要让居民对你有防范之心。”
“嗯，我们会努力的！”
周璟内心：我会努力提高演技的……
王宁曦认真地教，周璟也认真地学，很快就把理论知识梳理了一遍。
“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速成，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进了村要扮演的身份吧。”
“嗯。”周璟点头，“村里是熟人社会，大家都熟的很，不存在相互不认识的情况，所以我们不太可能扮作那里的原住民，得想个办法才行。”
王宁曦也认可，“是的，我们得想个最合适的身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