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锦从程忻家离开。
其实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附近，一直等着许云锦。
但许云锦没有急着离开。
打了一通电话，让司机送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到了地方，对方已经在路边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见车停在他面前，那人上来。
“许小公子，这电话打得有点儿急啊。你不觉得这么晚约别人出来，还让对方等你，很不礼貌么？”戚许笑着问。
许云锦脸上冷淡，没有表情，“秦清在你们公司什么职位？”
“你想怎么弄他？他现在负责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还没有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他还不能走。”
许云锦的眸子冷了下来，“你是不是他前任？那家伙这么纠缠他，你无动于衷？”
“我是成年人，许云锦。成年人是以利益优先，其次才是情感。我可以阻拦他通过我去纠缠阿忻，但我不能让人阻碍我的工作。”戚许脸上挂着优雅绅士的笑容，嘴上却并没有那么客气，“我听说最近有人在追他，他似乎在考虑了，本还为他高兴。可如果追他的人是你，许云锦，你猜我会不会妨碍你？”
许云锦眉心微皱，冷笑一声，“怎么，旧情难忘？”
“做恋人我们不适合，但作为朋友，我想，我有权利保护我的朋友。你人品性格都很有问题啊，许小公子。我不知道你心血来潮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但阿忻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受到伤害。如果你像耍弄别人一样耍弄他，我可能会不顾利益的做一些小报复。”
“呵，前一秒还说你是个成年人，以利益优先，现在又说会不顾利益保护他。双标了，戚总。”
这是第几个了？
他的朋友，程忻的员工，程忻的前任，都来警告他。
许云锦很不爽。
但想了想，程忻的初吻都是他的，他有什么好介意？这些不过都是过客，无关紧要的过去而已。
更何况……戚许那句“他在考虑”，成功安抚了他即将暴走的脾气。
许云锦嗤笑了声，“秦清负责什么项目，缺资金、缺人，我都可以解决。我要他消失。”
戚许眯起了笑眼，“看来，我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了。”
*
许云锦快过生日了。
程忻其实没答应要给许云锦过生日，更没说要送他礼物。
他只是……在许云锦这么提一嘴的时候，没有立刻拒绝。
已经过去几天了，这会儿要是再想着拒绝，好像很奇怪，也很刻意。
许云锦说，下周三陪他过生日。
并没有说，下周三的时间空出来，一定要陪他过生日。
他其实完全不用准备生日礼物的啊！
说不定也就是那时候随口说说而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这是在干嘛啊……
程忻看着客厅的地毯上堆放的购物袋，一脸郁闷。
他们其实真的没有约定什么啊。
那天之后，许云锦给他发短信也好打电话也好，来酒馆找他喝酒也好，都没有再提过生日的事儿。
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向来没重要的事儿绝对不逛街的，今天突然想着去了趟商场。
不知道许云锦喜欢什么，他的家境还不错，应该也不缺什么，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和猜想买了些礼物。
要是明天……许云锦没有联络他，没有过来找他，而是和家人或者朋友过生日，他买的这些东西……显得很可笑啊！
“呵……”
程忻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通电话打进来，打断了程忻的烦恼。
“忻哥，你现在在哪儿？酒馆，还是家？”
“家。”
“嘿，我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到你家楼下了。忻哥，你还记得吗，我明天过生日，所以……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度过十二点。我想，第一个听到你的祝福。”
“……”
程忻看着一地的购物袋，竟然莫名松了一口气。
“好。”
他买的这些东西，可以送出去了，不至于堆放在家里，浪费钱，占用空间。
五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
程忻打开门，一脸别扭，眉心紧皱。
许云锦弯着眼笑了。
“忻哥，你一直在等我吗？”
“没有。”
“骗人，你平时在家不是这么穿的，你平时都喜欢穿棉麻的衣服。”
程忻眉心皱得更深了，一脸不爽，“不许关注我。”
“哈哈哈……”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
脾气还这么差，哈哈哈……
许云锦轻轻拉起程忻的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声音带着笑意的说，“忻哥，你真坏啊。要不是看你这么可爱，你这么凶我，我都要害怕你了。”
“……别贫。”程忻瞪他一眼，侧身让出门口的路。
他就没看出来这小崽子哪儿怕他。
许云锦本没打算进来的。
程忻侧身让开，许云锦就看见了他身后那一地的购物袋。
有服装品牌，护肤品牌，还有些奢侈品牌，品类很多，数量也非常多。
许云锦愣了愣，笑得更欢了，“这是师哥给我准备的礼物？这么多，都是你想送给我的？师哥，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
程忻的脸颊红了，语气别扭，“没什么，不知道送你什么，随便买的。”
“这么多，可怎么办呢？”许云锦故作苦恼，看着程忻皱起眉头，露出烦恼尴尬的表情，心里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兴奋、高兴的情绪，有些复杂，却又很简单。
简单到……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许云锦脱了鞋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一步步走向程忻，一手握住他的腰，另只手按在他后脑勺上，吻了上去。
“师哥，你脾气这么臭，嘴唇却这么软。真狡猾啊。”
“师哥，喜欢这么吻你吗？”
“咬疼你了？抱歉，我没有经验，这会儿太兴奋了，没能控制轻重。不过没关系，师哥你多陪我练练，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弄疼你了。”
低哑性感的声音，隐忍着即将迸发出来的炙热情绪。
感觉快要收不住了，许云锦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手肘撑在程忻身侧的墙壁上，低头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
“哈……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我会挨揍的。”
程忻身子一僵，随即，脸颊烫得更加厉害。
这人是怎么做到无时无刻都能调戏他的？
程忻气闷，好一会儿，才哑声反驳，“我没揍过你。”
“是，你没揍过。挨你揍的，都成你前任了，我可不能挨你的揍。还没有追到你呢，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成你前任了？”
程忻更无语了。
说不过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程忻抬手，无力的推了下许云锦的胸膛，“别压着我。”
许云锦发出低低的笑声，撑在墙壁上的手收了回来，改为搂着程忻的腰，撒娇似的将脸贴着程忻的脸颊蹭了蹭。
“忻哥，你穿白衬衣真好看。”
“……”
“好看到想亲手帮你脱掉。”
“许云锦！”
程忻快生气了。
但还没有生气。
许云锦见好就收，亲了亲他的脸颊，松开了手，“走吧，我订了餐厅。吃完了晚餐，我想去明花山。”
程忻瞪他一眼，回头看向那一地的购物袋。
许云锦拉起他的手，“哎，走吧。陪我到十二点，我就送你回家，然后，嘿，拿走忻哥特意给我挑选的全部礼物。”
程忻纠正他，“不是我特意挑选的，只是随便买的。”
“好，好，随便买的。特意穿正装，随便给弟弟买的生日礼物。”
“……我只是很久没有穿衬衣了而已！”
许云锦弯着眼，看着他笑。
要是再逗他，肯定要生气了。
许云锦捏了捏他的手，“走吧，忻哥。”
*
许云锦订了一家西餐厅的位置。
这里的大厨做的西餐很不错，平时人很多，几乎每次都需要提前一周预订位置。
知道程忻不喜欢人多的场合，许云锦包了场。
程忻来过几次，这儿的味道的确不错，但奈何人太多，他很不喜欢。
如今，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所有服务员都只为他们服务，程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程忻皱眉，低声说，“不必这样。”
“嘿，忻哥你别想太多，这家餐厅是我们家开的。”许云锦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的红酒，为许云锦倒上，“我都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地方了，怎么舍得总让你迁就我啊。尝尝看，这酒是我挑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程忻抿了一口，扬眉，“味道不错。”
“喜欢就好。忻哥，你真是个酒鬼。”
“你也尝尝？”
“我才不呢。”许云锦弯着眼，“待会儿还要开车的。你在我车上，我可得保持十二分的清醒才行。”
程忻抬眸，深深望着许云锦。
好像想从他这张漂亮到极具危险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怎么会有人……这么能戳中他的心窝呢。
许云锦会观察他，会记下他的话，出现过的小细节。
会用专注而深情的眼神看着他，会用……热烈的方式亲吻他。
他，很喜欢。
*
吃完了晚餐。
许云锦开车来餐厅门口接他。
程忻坐在副驾驶，两手紧紧揪着安全带，看似很紧张。
许云锦一边发动车，一边说，“忻哥，别紧张。我知道明花山的弯道很多，我会慢慢开的。相信我。”
程忻顿了顿。
可以相信他吗？
他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