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和云澈回到云王府,就见一个小乞丐坐在地上,旁边两个王府的门卫正在试图撵他。
“走开!这里是云王府,你一个小乞儿也敢在此撒野!”
“我是来找云王妃的!我手里还有云王妃给我的信物呢!”
“一个小乞儿,怎会有云王妃的信物!我看你是偷的吧!”
“我才不会偷东西呢!这真的是云王妃给我的,是云王妃让我来找她的!”
“胡说八道!拖走拖走!”
红锦一听马车外这动静,哪还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赶紧对一旁皱着眉的云澈解释,“王爷,这小乞儿是臣妾昨日在醉仙楼外遇到的。臣妾看他一时可怜,便给了他一个镯子让他拿去当了,没想到这孩子还找上门来了。”
总之把自己找刘青的真实目的掩藏住就是了。
这时,马车外的九黎突然低声开口道,“王爷,您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
红锦听到探子两个字,并没有多想。
云澈的眼线多了去了,整个原衡国的运作都在他的暗中掌控之下,日常有个哪个部门的探子来找他汇报一下工作进度可太正常了。
云澈反而是斜斜地瞟了红锦一眼,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或者是情绪波动,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她为何对自己派出去的探子毫不好奇?
云澈点了点头,径自下了马车,只给红锦抛下一句,“你自己处理好。”
随后便跟九黎一同回府去处理事情去了,飞快地越过了连个正在教训小乞丐时停下来向两人行礼的门卫,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云澈竟然这么信任她,都没派人把刘青抓起来审问一下?
红锦也挺意外的。
“两位守卫大哥,辛苦了。”她从马车上爬了下来,这次没有阿桃早边上扶着,只能自己跳下来了。
跳下来的时候裙子还在马车车板的边缘扯了一下,差点把裙子都给撕裂,有点狼狈。
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王府的两个守门卫兵跟拜神一样尊敬地给红锦行礼,“属下参见王妃!恭迎王妃回府!”
这可是让他们家铁树一样的王爷开花的女人!
千年难遇,寻遍原衡恐怕都没有第二个人做到了。
在云王府工作的下人,几乎都是老云王还在时便在府里服侍了。
他们几乎是看着云澈从儿时长大的,自家少爷因为自身左手行动不便这个生理缺陷,从小就有些自卑抑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长大之后更是不近女色,让他们这些下人日日都在为自家主子担心,到底什么时候王府里才能入驻一位女主人。
现在好了,慕容三小姐受原衡皇帝赐婚于王爷,而且王爷还答应了!
王府里张灯结彩,欢天喜地,跟过年一样庆祝。
虽然王爷可能根本不记得他们这些下人的名字,但是他们还是在衷心地祝福着自家主子能够找到一位相爱相称的女子,携手度过余生。
所以,虽然红锦根本丝毫没有察觉,但她其实已经被整个云王府所有的下人当做最崇高的女主人在看待。
红锦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连个守门卫兵的行礼有点局促不安,蹲着身子赶紧托着两个卫兵站起身来,“你们快起来快起来……不用对我行此大礼的!”
“那怎么行呢!您是咱们的王妃,咱们对您行礼那都是应该的!”
“对呀,王妃您可一定要保养好身体,赶紧给咱们王爷添一位小世子,王爷到时一定开心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红锦给他们的感觉过于平易近人,他们竟然连世子这种话都拿出来说了。
她跟云澈?
如果红锦没记错,原书里确实提了一嘴慕容红锦确实怀有身孕。
不过那是那一晚她被一群乞丐群起而攻之怀上的孽子,连这个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后来这个孩子因为慕容红锦本人长期遭受虐待,精神状态太差,才三个月就流产了。
她才不要重蹈原书里慕容红锦的覆辙,再体验一次那种折磨呢!
红锦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刚刚是不是在撵这个孩子走?这孩子确实是我昨日有幸结识的,也是我给了他手镯让他拿着来找我的。”
红锦和两个卫兵交流期间,刘青一直十分乖巧地站在一边,也没有贸然插话,果然是个很有眼色,也很识大体的孩子。
有前途啊!
两个卫兵一听,赶紧恭敬地把刘青给放开了,对红锦行礼道,“是属下们失察,冒犯了王妃的客人,还请王妃降罪。”
“无妨无妨。”红锦摆了摆手,“你们回各自的岗位上去吧,我就在这里与这孩子说几句话。”
“是,王妃。”
待两个侍卫回到自己站岗的位置上去,目不斜视地站岗,红锦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回了刘青的身上。
一身灰扑扑的布衣打满了补丁,头发也是脏兮兮的,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似乎是为了见自己特意整理过,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你还挺守约的嘛!”红锦忍不住夸了这位刚过自己腰部高的小不点一句。
刘青骄傲地挺胸抬头,拍了拍自己瘦弱的小胸脯,“那是自然了!娘亲从小就教导我,为人一定要诚实守信。”
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啊!
红锦忍不住点头感叹。
“王妃娘娘,这是您昨天给我的手镯,今天还给您。您说了只要我今天拿着手镯来见您,您就会告诉我一条明路,好让我和妹妹顿顿都能吃饱的。”刘青从怀里掏出被他护得好好的银镯子,一脸期待地说道。
“你拿着这个。”红锦一手从刘青手上接过了自己的银镯子,另一手从腰间解下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荷包。
荷包里面装的是三锭一百两的大银子,和数枚几两、十几两的小块碎银。
刘青打开一看,挠了挠头,“王妃娘娘,很感谢你……但是我觉得你给的钱还是太多了……”
说着就要把那三锭一百两的银子拿出来还给红锦。
红锦把他的小手按了回去,“你别急呀。这些银子不全是给你的。这三锭一百两的银子我是另有作用的。你拿其中一锭银子去包下一间店铺。不管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都可以,只要规模尚可,够得上这个价格就行。另外一锭拿去城里的米铺面铺,多囤一些粮食,别忘了还要买一些蔬菜、水果还有肉食,都囤放在这间店铺里。最后一锭银子,去找城里的木匠,定做一些木质的床和桌子一类的家具,也是放在这间铺子里。数量最好多来一些,只要屋子里不显得太过拥挤即可。别忘了再请人来收拾打扫一番,清理得干净一些。”
红锦放慢了语速,仔细地布置了一番,刘青听得十分认真,每听一句便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
“我全都记住了!”刘青听完,对着红锦认真地点了点头。
“全部都做好之后,你便可以和你妹妹搬进去住了。记得再来府上找我一趟,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好来拜访你们,告诉你们下一步的计划。”红锦笑着说道。
告别了刘青,红锦在门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踏着上午柔和的阳光进了云王府。
今天起得太早了,干脆再回去补个觉好了,有什么其他需要烦恼的,就一律等她醒来了再说吧!
云澈的书房中。
他面前宽大的书桌上放着两张纸条,如果红锦现在过来看一眼的话,一定会一眼就认出这便是她昨天回门时想要传递消息却传递失败的小纸条。
云澈昨日拿到时便十分在意,不过慕容相府戒备森严,他在红锦回门期间没有找到任何机会,便吩咐了手下的暗卫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潜入到红锦的房间中,去她的妆奁里一探究竟。
这一探的结果,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纸条上的画像是鬼画符一般,用十分简陋不过明了的线条勾勒了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持着匕首威胁的场景。
最令他在意的是,这场景边上还有一些拐弯抹角的墨迹,看起来似乎是字,但却又不是。
这字迹到底是什么文字?
是慕容红锦自己琢磨出来的暗号,还是慕容家用于传递秘密信息所使用的暗号呢?
这威胁的场景所画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实指她自己受到了威胁?
如果当真如此,这威胁来自于谁,似乎不言而喻了。
不过她到底是如何看出自己的意图的?
自己的计划,明明就没有露出过丝毫破绽。
以慕容红锦的城府,她不可能提前发现自己的意图,如果真的发现,她便不会真的嫁给自己。
可是只有如此,才能够解释她最近处处躲着他,怕着他的种种行为……
那她又究竟是从哪里才得知他的计划的呢。
难道一个人,真的能在一夜之间从胸无城府,变得心思深沉么?
而且若说她真的是心思深沉,现在的她虽然行事成迷,但是情绪却又十分容易看穿。
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复杂……
也越来越有趣了。
“王爷,那之后……”
“你继续盯着流芳院,如果王妃有什么异动,随时汇报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