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初起得很早,由于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她吃了早饭之后,几乎是提前了半个多小时便抵达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来人往,是叶初从未见过的奔忙,她拿着车票,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很轻松地候车、登车,找到了自己的铺位。
居中不把边儿的位置使叶初免受烟味的荼毒,随手把背包扔在了她所在的下铺的床上,中铺和上铺都暂时无人,叶初扯了扯床单坐下,然后便发现对面下铺坐着的一家三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叶初不明所以,但她见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身上穿着军装,样式和质感跟她父亲还有江恒的军装类似,叶初猜想,对方应该也是个军人,看她估计只是对于陌生人的好奇吧,应该并没有什么恶意。
叶初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没有说话,倒是军装男人开口问道:“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吗?”声音爽朗,带着正气。
叶初闻言愣了愣,没想到军装男人会主动跟她说话,她轻轻点头,回了一声“嗯”。
军装男人又问:“你才多大,家里人也放心得下?”
叶初不想跟军装男人透露过多自己的信息,只说:“嗯,放心,下车了有人接我。”
军装男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原来是有人送有人接啊,难怪呢!
军装男人身边,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女人笑着接茬儿道:“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儿啊,你去哪啊?”
叶初:“秦省省城。”
温婉女人又是一笑,说道:“倒是顺路呢,我们也到秦省省城下车,小姑娘路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出门在外,总要相互帮扶一下,哦,对了,我们正准备去餐车吃早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叶初摇摇头,说道:“谢谢大姐,不用了,我上车前已经吃过了,你们去吧!”
温婉女人点了点头,跟军装男人一起站了起来,军装男人又把铺位里面一直安静坐着的小女孩儿抱了起来,一家三口一起往餐车的方向走去。
叶初看见小女孩儿趴在军装男人的肩膀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呀地看着她,忽然贴着军装男人和温婉女人的中间说道:“爸爸妈妈,大姐姐长得可真漂亮啊!”
被小女孩儿夸了的叶初不禁老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在抬头时,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车厢。
叶初回想起小女孩儿童真却苍白的脸,心道:“那孩子身体应该不太好吧!”然而这个念头只在叶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便被她抛出去了,她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把手伸进背包里挡着,其实却是从须弥空间中取出了一本书,接着她把背包放到床头,靠着被和枕头,把腿伸直,就这样静静看起书来。
车厢内有人说话,却远远谈不上嘈杂,叶初很快便沉浸在了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家三口回来了,看见叶初正在看书,便对她笑了笑没有打扰她。
温婉女人拿出几张纸伏在小桌子上奋笔疾书,军装男人则带着小女孩儿玩起了加减法。
一上午时间,火车停了两次,不过叶初上面的中铺和上铺一直都没有来人,小小的空间内,依旧是叶初和对面的一家三口。
中午,温婉女人停下了笔,问小女孩儿道:“糖糖,饿了吗?”
小女孩儿糖糖说道:“饿了,但是妈妈,我不想去餐车呢!”
温婉女人轻轻戳了戳糖糖的小脸,笑问:“为什么呢?”
糖糖蹭着温婉女人撒娇,“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呢!”
军装男人见状,说道:“兰芝,糖糖不想去就不去吧,我去把饭买回来吃。”
糖糖眯了眯眼睛,甜甜说了一句,“谢谢爸爸!”
温婉女人无奈,拍了拍糖糖的小脑袋,说道:“好啦好啦,那就让爸爸去把饭买回来吃,哎,你这孩子。”说罢,温婉女人又问叶初道:“小姑娘,需要帮你也买些吃的回来吗?”
叶初闻言放下书,“大姐,不用麻烦了,我跟着大哥一起去吧,顺便看看餐车有什么吃的。”
叶初说罢,翻身下床,麻利地穿上鞋,跟军装男人一起去了餐车。
餐车的午饭只供应盒饭,有米饭,有杂粮饭,菜嘛,好一点儿的,有芸豆茄子鸡蛋和两筷子肉,差一点儿的,就只有土豆白菜。
清汤寡水,叶初看着就觉得没什么食欲,但是考虑到她也不能一直吃饼干和零食凑合,便掏钱买了一份盒饭,当然她选的是米饭和好一点儿的菜。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火车上的饭竟然是不需要票的,这一点倒是让叶初惊讶不已,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在黑市以外的地方买东西只用钱而不用票。
军装男人倒是一点儿也不诧异叶初买饭只捡贵的买,毕竟他看着叶初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军装男人跟在叶初后面也买了三份盒饭,选的也是米饭和好一点儿的菜,显然,军装男人也不吝啬这块八毛的。
回到车厢,开始吃饭,军装男人和温婉女人显然都看出来了叶初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所以寒暄了两句便不再主动跟叶初说话。
长路漫漫,从吉省到秦省,足足两天的车程,叶初不能在众目睽睽下修炼,要不是有书为伴,想必一定会非常无聊吧!
时间慢慢走过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又一个白天,叶初心道:再过一晚,她便抵达秦省省城了。
想到这里,叶初借着车窗外的月色和衣而卧,然而后半夜,叶初便被对面小女孩儿不正常的急促呼吸声惊醒了,继而她便听到了军装男人从上铺跳下来的声音。
只听军装男人焦急道:“兰芝,不好了,糖糖犯病了,快,快,拿药给我。”
温婉女人闻言腾得一下坐了起来,头磕在上铺的床板上,“砰”的一声,她却浑然不觉得痛。
“卫国,你说什么?糖糖犯病了?对,药……药……”温婉女人急忙从包里翻出了药,递给军装男人,然后便从中铺一骨碌直接爬了下来,落地时站立不稳,要不是叶初从后面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已经摔倒在地了,不过她却来不及跟叶初道谢,赶忙帮军装男人一起给糖糖喂药。
然而糖糖此时已经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断续急促,竟然说什么也吃不下药了。
温婉女人急得直哭,“呜呜,卫国,现在怎么办呀,糖糖为什么会突然犯病啊,她都已经好久没犯过病了,怎么会这样呢!”
军装男人显然也急得不行,“只能去医院了,但是距离到站还得四个小时,兰芝,要不,我把药磨碎了溶水里硬灌吧!”
温婉女人结巴道:“好……好,听……听你的……”
此时,叶初终于忍不住起身拦住了军装男人,“来不及了,药已经不管用了,让我来。”
显然叶初已经看出来了,糖糖正处于一个极度缺氧的状态,此时即便用了药也缓解不了这种状态。
近半年来,叶初看过不少医书,不只是中医,也包括西医,因此她知道糖糖的病称为哮喘,又称喘鸣,突然严重发作,很大可能是因为接触了过敏原。
如果此时不是在火车上,用最快的时间把糖糖送到医院,便可以通过先吸氧再用药的方式直接解决问题,然而此时,如果没有专业医生给糖糖做急救的话,想必等到火车到站,糖糖就凶多吉少了。
叶初觉得,她本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在修真界数百年,她冷眼见过了多少生死。
怜悯之心,呵,不存在的。
然而看着军装男人颤抖的身影,叶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当年,她被王翠芬毒打之后,父亲冲进院子踢倒王翠芬,抱着她的时候那颤抖的双手。
她想,现在是她失去了父亲,等于是失去了她灰暗童年中的唯一一道阳光,但是反之,如果是父亲失去了她,那就等于是失去了父亲一辈子的希望吧!
是啊,同理,如果眼前这对夫妻失去了他们的女儿,那该是何等的绝望啊!
不得不说,叶初动了恻隐之心,她起身拦住了军装男人,“……让我来,我懂医。”
叶初不再看发愣的夫妻二人,而是回身从背包里取出银针,其实却是从须弥空间中翻出来的数百年都没用过的玩意儿。
“让一让,信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初的眼睛在夜色下亮得发光,以至于军装男人一下子便信了叶初话,他扶着温婉女人让开半步。
叶初在糖糖的胸口下了三针,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然而针却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能够帮糖糖治病的而是叶初通过银针渡过去的灵力。
仅仅半分钟,叶初收了针,糖糖也呼吸平稳地睡着了,叶初不仅帮糖糖度过了此次危险,还根治了她的哮喘,反正对于叶初而言,所耗的灵力也是微乎其微,何不好人一次做到底。
“好了,糖糖已经没事了,如果不放心,你们可以留一个人不睡,再看着她点儿。”
叶初当然不会说什么她已经把糖糖完全治好了一类的大话,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震惊眼前的夫妻二人了。
军装男人:“糖糖没事了?”
温婉女人:“真的吗?糖糖没事了?”
叶初无奈:“是啊,大哥大姐,糖糖现在呼吸平稳,她只是睡着了而已,还有四个小时才到站呢!要不?咱们也再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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