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入口，一个蓝色的身影转身离开。
“郡主，里面那个是顾家刚回来的那个嫡长女吗？”
离竹林稍远些时，蓝衣少女身旁的婢女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小姐。
蓝衣少女颔首，笑得温柔：“不然呢？难不成是宫里那位？”
“也是。也就这位初回凌京什么都不怕敢穿红色，今日待会儿和宫里那位撞上，按着那位的脾气，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儿呢！”
婢女耸了耸肩，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竹林的方向。
蓝衣少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如宁，莫要胡说。她不会有事的。”
少女想起方才竹林中那个浅笑嫣然，一举一动温柔典雅的女子，心里多了些奇妙之感。那会儿在宫门口，她也是瞧见了她的，冷冷清清哪有这会儿有人气。她原本是想进去和顾云柒说话的，只是刚刚那样的场景，她忽然不忍打扰。
十年，这丫头倒是变了不少。
婢女如宁应了声，捂了捂嘴。
“是是是，我家郡主最心善了！”
少女不在意地笑笑，目光悠远起来：“以后切莫再说我心善了。你家郡主若是心善，早就死在那些黎家那些旁支手里了，今日掌家哪里还会轮到你家郡主呢。”
婢女如宁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而竹林中的顾云柒看了一眼入口处，悄然收回了眼神。
若竹若兰并未察觉。
一个时辰后。
“小姐，冬宴的时间快到了。”
若兰提醒道。
顾云柒抬首看了看天色，冬日里这种飘着小雪的天气天色一直都是灰蒙蒙的，倒是不好看出时辰。
“那走吧。”
主仆三人顺着原路返回，出了竹林，顾云柒看到竹林不远处立着的蓝衣少女，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
蓝衣少女看到顾云柒三人走出，带着婢女走近。
看到这对主仆走近，若竹和若兰均是提起了警惕之心，向前站了一步。
顾云柒勾唇，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无妨。”
蓝衣少女走近后，盈盈一礼。
少女身旁的婢女惊了惊，伸出一只手却没有来得及拉住少女。
顾云柒眸光闪了闪，是平辈之礼。
“芙兰突兀，希望没有吓着顾小姐。”
蓝衣少女率先开口，一举一动端庄温柔娴婉。
顾云柒对上少女的眸子，坦然，欢喜，温柔，这双眸子里的东西一览无余。
随行婢女吃惊的动作与神情证明少女地位不低，再者，据她了解，凌京城中能自称“芙兰”的怕是只有黎王府的郡主黎芙兰了。
顾云柒行礼：“云柒见过郡主。”
黎芙兰是一品郡主，这礼顾云柒还是得行的。
黎芙兰亲切地上前扶起顾云柒，握住顾云柒的手，温柔道：“你倒是不必这样多礼的。从前你见我可不会这样行礼。”
又是旧相识吗？
有些头疼，看来这顾云柒六岁以前在这凌京城熟识的人不少。
“郡主说笑了，十多年过去了，云柒那时年幼，做了什么也早已记不清了。”
顾云柒退后一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黎芙兰看着柔弱，拉着她的手却有些不易挣脱。
黎芙兰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轻笑说道：“你这丫头，十年不见，倒是长了一身刺。我对你无甚敌意，也不会伤害你。”
说完，就静静看着顾云柒。
如她意料，顾云柒没有任何反应。
“罢了。走吧，先去冬宴，我们的事以后再同你说吧。”
顾云柒看着黎芙兰亲切地拉着自己的手，手中温热而奇妙的触感，除了她的娘亲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