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茜悠悠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哪?
她环顾四周,头部的巨痛让她迅速从醉酒的状态清醒过来。
就在昨天,她还在某位大人物的舞会上享受美酒,凭借着自己并不算太出众的容貌被那位大人物看上,躺在对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一起翻云覆雨,然后……
然后就到了这里。
她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一团鼓起的肿胀,原本伸出的那只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这时候就算胡小茜再傻也应该明白了,她被人绑架了,从那位大人物的床上绑架到这个地方,后脑勺上的血就是证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禁惊叫出声。
但是很快她的声音就小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而在此处的人并不只有自己一个。
在离胡小茜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些人,五男两女,他们全都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声音太大的话会将他们吵醒的,她可不想自己的裸体被其它男人看光。
但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晚了,有一个男人已经被她尖锐的声音吵醒,对方脸上棱角分明,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边眼角一直延伸到左边嘴唇,将原本还算耐看的面容完全破坏,一看就不是什么容易相处的角色。
胡小茜下意识的就想找到遮蔽物,但是如此空旷的地方她又能找到什么呢?除了周围这几个人,她就只能找到旁边一堆钢筋水泥。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胡小茜用手臂和大腿挡住了自己的私密部位,身体提不起任何力气,从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一股寒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么?
天呐,我就是个普通人啊,为什么会掺和到这种绑架事件上来。
她只觉得是绑匪大概搞错了,不,是肯定搞错了,她就是个无知市民,绑匪绑架她没有任何意义,肯定是那个大人物,绑匪肯定是想用自己来威胁那位大人物,只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好了,只要说明自己不过是和对方发生了一夜情,除此之外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胡小茜感觉这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好好的有钱人的日子她还没过够,就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
“呦,小妞,能不能跟本大爷解释解释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可惜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听其它人说话的类型,见到浑身赤裸的胡小茜,他的眼睛立刻流露出一丝火热,但顾虑到所处位置的未知性,他就将美色这件事情放在一边。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见脸上有疤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胡小茜更害怕了,身体在压迫的气氛以及冰冷的环境下微微颤抖。
“嗯,不知道?”
男人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起来,紧接着如同变魔术一般,一把锋利带血槽的匕首出现在刀疤男人的手上。
“小娘皮,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不听话的女人,老子可是最喜欢剥她们的皮了。”
说罢,他还象征性的在刀身上面舔了两口,眼冒寒光。
这是真刀!
胡小茜眼尖,知道对方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样子货,而且从匕首暗红色的血槽来看,那应该是血液干涸后的痕迹。
对方……杀过人。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对方真的有杀掉自己的意思,胡小茜再也维持不住镇静了,她哭喊着破了音,甚至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胡小茜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崩溃,但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碰到完全陌生的人,于人类而言很容易产生恐惧的情绪。
“我有钱,如果你把我送回去的话,我会给你很大一笔钱的。”
如果手边就有钱的话,相信胡小茜会毫不犹豫的把钱给丢出去,自己的钱,自己的身体,在这个男人面前连筹码也算不上。
“别杀我,别杀我啊……”
“呸!”
刀疤男人吐了一口口水,用同样的手段把匕首收回,仔细打量着四周。
他掏出刀子,本来是想探一探这个女人的虚实,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心里素质这般差劲,这么快就被吓破了胆子。
这年头,现代人的心理素质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忘记了,自己可是出自于那个地方啊……
至于钱,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还活着,就总会源源不断的来到自己手里。
胡小茜是一名暴发户,就在一年半以前,她还是国内某家电台里一名并不出名的记者,能当上记者,事实上还是因为通过身体傍上了电视台的某位老板,否则一个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会跟她的某位朋友一样,在取材的路上四处奔波。
全都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从那之后,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
金钱,帅哥,昂贵的化妆品等等接踵而来。
而在现在,在这名货真价实的杀人魔面前,胡小茜彻底被打回了原形。
“畜牲,把你的手给我放开!”
就在男人认真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旁边,多了个强有力的声音。
刀疤男人回过头,发现自己面前是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一个老人正在握着枪。
又有人醒了么?
男人发现对方握枪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那是个真正的军人。
再仔细打量了一会,他发现这个老人越看越眼熟。
“呦?我当是谁啊,这不是我们曾经的华国英雄,陈志豪少将么,怎么,也被人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刀疤男人摆着手,痞里痞气对着老人冷嘲热讽,但眼神却是从一开始的散漫变得极其可怕。
老人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动了动枪口,似乎在说明这东西和他的匕首一样,并不是什么假货。
事实上不用他证明,刀疤男人也知道那枪是真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被同一款式的枪给击中了胸口。
“喂喂喂,我可还真什么都没做呢,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那光着身子诱惑我,您老应该发个奖项表扬我才是,这年头像我这样的好人可是不多了,不信你问她?”
男人指了指哇哇大哭的胡小茜,不急不缓的解释,语气冷静,但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玛德,差点在这里栽了。
陈志豪老人枪口端平,仍旧指着刀疤男人,双眼平视前方,只有双腿在一点一点朝着胡小茜的方向挪动,显然是没有彻底相信对方的话。
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和一个看上去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谁更容易相信一目了然。
“丫头,告诉爷爷,是不是这个畜牲他欺负你了,你实话实说告诉爷爷,爷爷把他抓起来。”
陈志豪把自己身上的披肩给解了下来,盖在了女孩赤裸的身上,他尽可能平和着语气,但即便是这样给人的感觉也好像是威胁。
刀疤男人抽了抽嘴角,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你长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一脸褶子还这么凶巴巴的,自称爷爷估计人家小姑娘会觉得你是在辱骂她们家基因。
不过老爷子确实是警惕,一边安慰着别人,也没有放下对自己的瞄准,只要他有异动,枪里的子弹会让自己的身体瞬间开花。
不单单如此,陈志豪对胡小茜也是存在防范的,两人一直处于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便是胡小茜突然袭击,这个距离陈志豪也能反映的过来,在军队战斗那么些年,却是不能小觑。
而陈志豪这时候却是在想的是,在几年前,也有两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孩子,自己当时听信了他们的谎言,派兵前往了国家机密的实验机构,结果发生了大灾难,最终查出来,这两人才是罪魁祸首。
因为那件事,他再次被革职,少将的地位还是自己曾经的学生给他的面子,实际上他的话语权甚至比一些上校都小。
胡小茜还在哭,显然刀疤男人的剥皮宣言让她智力降到了五岁小朋友的水准,在陈志豪耐心的重复了好几遍同样的问题之后,她才娓娓道来,说明了醒来之后的一切。
“这下知道老子是冤枉的吧。”
刀疤男人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女人没有恩将仇报的添油加醋,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没有掏出揣在衣服里面的枪,既然误会解除,他没有必要掏出自己的底牌。
“老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女孩这么一哭,其它昏迷的人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刀疤男人抓起一个刚醒过来的老头,开始寻找线索。
“我不太清楚。”
齐北摇了摇头,他的记忆此时还停留在他开枪的一瞬间,再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记不清了。
应该是那个西装男人把他带过来的,他如此想到,只是没能把这个猜测说出口。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互相不认识彼此,不宜透露太多的底细。
正说着话,他注意到一旁的一男一女。
这不是早上蹲在自己店门口看小说的那对情侣么?
两人醒来的时间比齐北还要早上一会,显然已经经受过刀疤男人的询问,他们没有像胡小茜那般惊慌失措,也没有像陈志豪、刀疤男人那般寻找线索,而是像他第一次碰到时的一样,在地上坐着看小说,还看的津津有味。
好吧,齐北彻底确定,这一男一女确实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