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滇越,广明城。
当袁崇左带着新都的情报来到王府的时候,宫天宁看着袁崇左带来的信件,一脸惊讶,他不敢相信这个决定是宫天良做的。
“证据不足?”宫天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怒火,“左先生尸骨未寒,新都那些老东西给本王说证据不足?”
“王爷,陛下信上说的很清楚,那些刺客用的身份是黄成教,我们手里没有活口,无法指证,万一在挑起两国战争,那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袁崇左皱眉道。
说真的,当看到这份信的时候,袁崇左的心情和宫天宁差不多,都被宋国的武者骑在头上拉屎了,新都居然这么忍了。
“嘭。”宫天宁一掌拍在案几上,“我堂堂大熙,居然要怕一个宋国。。”
袁崇左无奈的拱了拱手,“王爷,先消消气吧。”
宫天宁直接站起来,双拳紧握,“好啊,黄成教是吧,那好,那我就要让黄成教知道当挡箭牌的下场。。”
没过多久,徐晓狄和杨觉春带着杨瘸子来到了广明城,一到滇越境内就得知了滇越书院发生的事情,当得知左鹿言和武英英强行逆转筋脉和五十多位天幻境强者同归于尽的时候,两人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怎么我们刚走,滇越就出事了。”杨觉春愤愤的说道。
旁边的徐晓狄眉头紧锁,“师父,您看呢。”
“去广明城吧。”杨瘸子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与此同时,一个大光头和尚也出现在了广明城内,但是他并没有前往王府,而是径直来到了滇越第一佛寺法山寺。
此时的法山寺内,一代佛门宗师无相正在大讲坛上讲经,在一众的素衣僧侣中,一个红衣姑娘格外显眼。
听过无相讲经的僧侣百姓都知道这个红衣女子是谁,她不仅仅是白羽军的上将军,也是曾经陪伴了无相大师十年的泪雨红妆。
一个时辰过后,一篇经文讲解完毕,下面的僧侣纷纷起身退去,唯独苗安安静静的盘坐在下面的蒲团上,静静的看着无相。
此时的无相也不再是当年的小和尚了,他原本稚嫩的脸庞已经不在稚嫩,有些泛黄的皮肤露出成年人的坚毅。
“苗姑娘,好久不见。”无相慢慢走到苗安安身边,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苗安安轻轻笑了笑,看这眼前的男子,“大师,许久不见,可曾安好。”
“梅雨时节到了,天气湿冷,有点不好。”无相浅笑道,慢慢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火青花香囊,送与你的。”
苗安安慢慢接过香囊,香囊上还绣着佛经,微微颔首一笑,放在鼻尖嗅了嗅,“好香啊。”
“专门做与你的。”无相慢慢说道,露出少年才子才有的羞涩紧张。
苗安安爽朗一笑,将香囊塞到袖口里,“本姑娘收下了,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欢。”
“阿弥陀佛。。”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声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往后看去。
只见门口处,一个穿着金丝禅衣的老僧人站在那里,冲着两人颔首示意,“贫僧自并州而来,途径宝刹,可否休息一夜。”
无相赶紧走过去,双手合十,“吾乃法山寺住持无相,老方丈请进。”
老僧人看了看无相,微微一笑,“无相住持,久闻大名。”
“不知老方丈是。。”
老方丈慢慢伸出枯树枝一样的双手,“并州鸿灵寺,慧远。”
听到这两个字,无相很明显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尊敬的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晚辈拜见师叔。”
慧远笑了笑,“起来吧,这位姑娘应该就是苗姑娘吧。”
苗安安指了指自己惊讶道,“方丈认得我?”
“谁人不知法山寺有一红衣女郎。”慧远慢慢笑道,“阔别多年,老僧终于再一次来到了滇越。”
。。。
王府外,一个穿着邋遢的老头缓缓出现在街头,坐在旁边的茶摊上,放下两个铜钱。
旁边的小二很懂事的走过来,帮他添上一碗茶水。
看着街道上的百姓来去匆匆,神色慌张,老头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唉,老先生你不知道吗?滇越书院被一群高手毁了,现在百姓人心惶惶,生怕还会出现第二次。”小二苦笑道。
“为何你却不慌呢?”老头看着小二,缓缓说道。
也许是看着老头面善投缘,小二也没多想,慢慢说道,“我怕什么啊,贱命一条,死就死了。”
“哈哈。”听到小二的回答后,老头不由得笑了出来。
一碗清茶饮毕,李天剑缓缓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这滇越,比传言的还要好啊。”
“嗯?这是。。”李天剑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一群衙役带着一群大包小包的百姓从他面青前经过,从这些百姓疲惫无比的神情上看,这些应该是难民吧。
旁边的小二也打量了一番缓缓说道,“这个应该是陈国来的难民吧。”
“哦?”李天剑听到后微微一笑,“收容难民,这个滇王确实有点意思。”
李天剑,慧远,杨瘸子相继抵达广明城。
。。。
于此同时,在滇越书院出事之后,唐药带着三千唐氏流派的弟子一路南下,历经艰辛,好在有程杵的书信和宫天宁的通牒,一路还算顺利,顺利抵达广明城。
广明城外,唐药早已经听说了滇越书院的事情,也很无奈,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唐宗主。”袁崇左缓缓走出来,冲着唐药拱了拱手。
“袁郡守,许久未见。”袁崇左笑了笑。
袁崇左看了看身后的唐氏门徒,稍稍皱眉,“唐宗主里面请吧,王爷已经在等您了。”
“多谢袁郡守。”
一行人走进广明城。
身后的那些唐氏流派弟子看着发展的极其繁华的广明城,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看来唐药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滇越早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流放犯人的穷苦之地了,而是现在发展的极其恢弘的大城市。
在一众衙役的带领下,唐氏流派的弟子纷纷往新修建的府邸赶去,而唐药则来到了王府。
此刻的王府内,得知唐药抵达了广明城后,让宫天宁本来阴沉的心情稍稍有所转机。
最高兴的要数陈牧灵了,陈牧灵迫不及待往大厅跑去。
果不其然,唐药刚刚抵达王府,“老妖爷爷。”
陈牧灵看到老妖后,直接扑上去,冲在了老妖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老妖冲着宫天宁尴尬一笑,宫天宁摇了摇头。
老妖会意,轻轻拍着陈牧灵的肩膀,“傻丫头,这是怎么了?王爷还在呢。”
“我姐姐,走了。。”
“唉,这或许就是长公主的命数吧。”老妖轻轻安慰道。
宫天宁稍稍叹息,老妖或许就是现在陈牧灵唯一的心灵寄托了吧,当初从陈国逃到大熙,就是老妖一路照顾,让他们姐弟两人一路平安,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陈睿意外失踪,这个不仅仅成了陈牧灵心口的疤,也成为老妖的遗憾。
不过现在陈睿在陈国起兵复国,两人心中的唯一一点芥蒂也可以彻底放下了。
老妖的到来,为宫天宁带来了唐氏流派三千弟子,以及唐氏秘药和暗器。
。。。
祁宁军军营,齐览静静的看着天空,旁边吕云栈走过来,“齐兄,想什么呢?”
“没什么,现在唐氏流派已经抵达广明城了,我在想慧石师父他们什么时候来。”齐览慢慢说道。
吕云栈轻笑道,“齐兄,你这是想见司马姑娘了吧。”
“有那么一点。”齐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吕云栈慢慢的坐在旁边的木椅上,“齐兄,你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哦?吕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齐览有些诧异的看着吕云栈,这可不像他啊。
在当初滇越最难的时候,吕云栈都跟着宫天宁一路打拼过来了,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我们所做的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滇越书院还会出事,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我们而死。”吕云栈有些自责的说道。
齐览拍了拍吕云栈的肩膀,“其实正确与不正确只是一念之差,就像我们行军打仗,我们在边境大败耶律若得,打的宋国无力南下,请问,这是正确的吗?”
“当然了,陈国军队肆意犯我边境,骚扰我大熙百姓,他们这是罪有应得。”吕云栈直接义愤填膺的说道。
齐览再次说道,“可是,那些牺牲狼骑的家人呢?他们或许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他们这一死,他们的妻儿,父母又该怎么办呢?”
“这。。”吕云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齐览慢慢起身,抬头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这世上本就没有对错,所有的对错也不过是因人而异,我们无法说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只需要知道自己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行,只要问心无愧,我们所做的便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