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越郡。
城主府内,小月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一些衣物吃的给门口的难民送去。
苗安安走了出来,微微一笑,“请等一下。”
小月对苗安安的到来并不怎么感冒,“苗姑娘,有什么事吗?”
苗安安也知道小月对她的到来并不高兴,“小月姑娘,我想问一下,关于王爷的事情。”
小月转过身,面色紧皱,“王爷的过去你若不知,就不要再问;这段悲伤的历史,不如让他过去,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王爷之心性,确实罕见,我也是关心罢了,若是你真不愿说,我也不勉强。”苗安安邪魅一笑,转身欲走。
小月牙关紧咬,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
就在宫天宁和白亦庄,曹成峰商议滇越事务的时候,一个衙役跑了进来。
“启禀王爷,郡守,有一和尚要见你们。”衙役拱手说道。
“和尚?”宫天宁心生疑虑,“白先生和僧侣之间也有来往吗?”
“这个不曾,这个和尚是何许人也?”白亦庄转身问道。
“他没说,只是说他是从临湘城来的,要见王爷和您。”衙役摇着头说道。
“临湘城封城数月了,他还能出来也算是个高人,去见见吧。”宫天宁笑着说道。
白亦庄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会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闭目坐禅的古燃,在古燃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面容精致,想必出家之前,也是一个白玉公子。
“大师,是您找我们吗?”宫天宁恭敬的说道。
古燃缓缓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古燃拜见滇越王,郡守大人。”
“古燃大师,请坐。”
三人就坐之后,古燃直接将他此番的来意说了出来,无非就是希望滇越可以送些粮食给临湘百姓。
“大师,您从临湘出来,应该知道现在的临湘戒备森严,我们就算有心帮助临湘,也无法入城啊。”宫天宁沉眉道。
古燃摇了摇头,“若是王爷有心助我百姓,老衲感激不尽。”
白亦庄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大师,您能为一城百姓只身前来滇越求粮,让我狠感动,但是如今的临湘城情况就像王爷说的,身不由己啊。”
“佛祖有言,一叶可障目,菩提静花开;在粮食这件事上,还希望王爷和郡守大人再多费心。”古燃低头说道。
说白了就是让你自己想办法把粮食送到临湘,这种话从古燃口里说出来让宫天宁都有些尴尬无语,你这是来找粮食来了,一点心都不操啊。
“大师此言差矣,我滇越情况本就不如临湘一城,能帮则帮,若是实在不行,也不便勉强。”白亦庄无奈的说道。
古燃身后的无相慢慢睁开眼,刚刚好撞上了宫天宁的眼神,四目相对,无相眼中的空明和深邃让宫天宁不由得心悸,如此纯净的眼神,世间难得。
“师父,不可强人之所难,一心求禅则可净身告佛,尝遍天下之苦为百姓谋福。”无相一开口便是佛家大典,这点让宫天宁有些意外。
“古燃大师,这位小师父对佛家典籍颇为了解啊。”宫天宁惊讶的说道。
“无相是佛家千年难得之大佛陀,其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古燃点头道。
宫天宁眼骨碌一转,“不知道古燃大师愿不愿意将无相师父留在滇越传教,将佛法发扬光大?”
“留在滇越?”古燃惊讶的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滇越地处东南之地,难以触及中原文化道法,百姓心智尚未开化,若是无相师父能在此教化万民,对于佛家也是一件幸事啊。”
古燃看了看无相,心中还是舍不得的,“阿弥陀佛,佛祖既以苦渡四海之民为己任,我等僧侣自当不弃,无相,为师想听听你的主意。”
无相双手合十,面不改色,“师父,苦海舟自渡,四方皆般若。”
白亦庄虽然不知道宫天宁为什么要留下无相,但还是尊重宫天宁的看法,开口道,“若是无相大师能留在滇越,为表歉意,这次临湘的粮食我们一定送到。”
宫天宁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古燃大师请放心,在滇越我们不会让无相师父受苦的。”
“苦与不苦,皆在一念之间,百姓之苦若能由贫僧来受,倒也不无不可。”无相低头说道。
古燃还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宫天宁,开口道,“无相虽有大佛陀之相,但是身上七情六欲尚未根除,佛家有言,欲入法家释门,须根除七情,摒弃六欲,并遭受五难,方可成其至上之心;无相游遍歙州之地,所受之苦皆以承受四难之多,唯剩一难。”
“不知古燃大师口中的一难是何难?”宫天宁好奇的问道。
“情之所至,四海不渡。”古燃大师开口道。
宫天宁有些发愣,对佛家没有一点了解的他显得及其尴尬,这是什么鬼难啊,说的这么玄乎。
白亦庄还好,轻吟道,“素闻佛教大佛陀有五难之说,一难避生死,生于菩提,葬于舍利;二难戒贪心,大光之下,万般不如;三难破嗔痴,一念难除,因果不觅;四难轻别离,前世之别,今生难离;这第五难则是苦生情,情之所至,四海不渡。”
古燃点了点头,“郡守大人对我佛家还颇为了解啊。”
“不敢当,曾有幸拜读过一些典籍罢了。”白亦庄谦虚的说道。
“这第五难是情关啊?不是说佛家八戒中禁止情欲吗?怎么还会有这么一难?”宫天宁不解的说道。
古燃摇了摇头,“所有这最后一难才会难倒万千佛门弟子,难入婆娑世界。”
宫天宁耸了耸肩,表示听不懂。
最后看了看无相,“那无相大师你是愿不愿意流下来呢?”
无相双手合十,慢慢弯腰,“若是能渡世人,贫僧留下又如何。”
古燃心中万千不忍啊,他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弟子啊,“无相,既然你要留,那为师就尊重你的选择,留在滇越。”
宫天宁微微一笑,“多谢古燃大师成全,给临湘的粮食不日将会送到。”
“多谢王爷慷慨。”古燃点头道。
虽然把无相留在了滇越,但是古燃也算是不虚此行,为临湘找来了许多粮食。
但是很明显宫天宁对这个无相,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古燃走后,宫天宁让人带着无相下去休息,并安排人手开始在广明城修建佛寺,按照无相口中的:佛山居无所,佛法心中留。将佛寺命名为法山寺。
白亦庄和宫天宁走在路上,不解的问道,“王爷,您为何要留下无相师父,我想不知是因为教化百姓这么简单吧。”
“当然,大熙百家纵横,唯有佛,道,儒三家独大;若是能将佛家大能留在滇越,那日后再北方诸郡中,滇越也能抬得起头来。”宫天宁缓缓说道。
“而且我看那无相此人,心性坦然不惊,到有一些大家风范。”白亦庄接着说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确实,从古燃大师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此人是多名厉害,用一些粮食换来一位佛家大能,我们不亏。”
白亦庄浅笑一声,“为了滇越,您费心了。”
“我毕竟是王爷,而且答应了大哥要做一个好王爷。。”
现在想起宫天良的样子,宫天宁就有些动情,太久没见了,真的很是思念。
。。。
然而刚刚提及不久的宫天良,翌日就有了消息。
从新都来的消息直接传入了宫天宁的耳朵里,但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什么?太子妃遇刺流产了?”
宫天宁大声喝道,“这可是在新都,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吗?自家地盘还能遇刺流产?”
下面的衙役继续说道,“太子的贴身婢女也因此身亡,陛下震怒,要求彻查此事。”
“小婵没了?”宫天宁眉头紧蹙,新都可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啊,连小婵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都遭到了毒手,那敢问新都究竟还有谁能立住身呢。
白亦庄面色也有些难看,“新都的政局越来越紧张了,用不了几年,新都必乱。”
“先生此言何意?”宫天宁不解的说道。
“从广陵局势和太子妃遇刺就能看出现在的皇室毫无威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少不了柳家的手笔。”白亦庄愁眉道,虽然他已经尽力的遗忘了关于柳家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得不说出来。
“柳家?先生口中的柳家可是国师所在的柳家?”宫天宁好奇的说道。
“正是,洪德十七年柳元宗以身体有恙离开新都回到信阳,在别人看来这是功成身退,但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明哲保身的一时之举。”白亦庄眉头紧蹙,“洪德十七年,王爷可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吗?”
宫天宁定睛仔细一想,“是皇后娘娘去世的那年。”
白亦庄点了点头,“正是,皇后娘娘的病逝绝不是偶然,而柳元宗也不会就这么离开新都,而广陵和太子妃接连出事,能做到这一点的整个大熙只有国师。”
对于柳元宗宫天宁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听白亦庄这么一说,他心中就略微有些慎重,看来以后在见到此人的时候,要长点心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尚早,毕竟自己远在滇越,柳元宗的手还一时半会不会伸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