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虎和陆谦林带着祁宁军瞧瞧离开长子关的消息,胡车儿这边是一点也不知道。
而胡车儿也开始对长子关的攻击,准备拿下这座阻碍他们拿下南江的最后一道屏障。
翌日一早,数万土司兵直接压到了长子关外。
长子关身为四大关之一,自然是有着他引以为傲的防御实力,饱经风霜的城墙千年不倒,屹立在南江,拱卫着新都。让新都能稳定的繁荣下去。
呼元赞一马当先,来到长子关下,看着高耸的城墙,咧嘴大喊,“吴邵,交出太守之位,我们还能饶你不死,不然等到城破,谁都救不了你。”
吴邵缓缓来到城墙上,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呼元赞,“无知之人,大熙天威在此,容不得你放肆,若是你现在回头是岸,我到可以保你们性命无忧。”
“哈哈哈。”呼元赞大笑三声,“吴太守,您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数万大军在这里,别以为你们有了滇越祁宁军就稳操胜券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今天不止你要死,连祁宁军也要死。”
站在城墙上的祁宁军将士听到后,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都有一种一剑砍了呼元赞的冲动。
徐萧狄听到后,站在城墙上笑道,“是吗?还真是大言不惭,你可知道你们的大土司瓦也剌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们,就是被我们杀死的。”
“小儿,住嘴。”呼元赞大喝道。
徐萧狄看着呼元赞,目光严峻,“我们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的大言不惭是谁给你的勇气。”
呼元赞大怒之下,拿着大刀直接大喊,“可恶,给我攻城,拿下长子关。”
“杀。。”身后的土司兵直接举着盾,大喊的往城墙上冲去。
吴邵拔出自己的佩剑,剑指土司兵,“大熙将士,杀敌。”
强攻劲弩,自古以来就是守城利器,随着吴邵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弓弩直接冲到了土司军中。
长子关守城战爆发。
“噗嗤。”飞来的箭矢和劲弩不断的收割者土司兵的生命,呼元赞目光紧皱,这长子关还真是难啃啊,这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呼元赞眉头一皱,大喊,“投石车,上。”
“轰。。”随着一阵阵沉重的滚轮声,无数辆数米高的投石车被缓缓推上了战场。
看到投石车后,吴邵直接面色骤变,“小心投石车。”
“给我砸。”呼元赞大喊道,紧接着,投石车上无数沾满煤油的巨石被点上烈火投了出去,直指长子关城墙。
“呼呼呼。。”巨石混杂着黑烟直接砸到了城墙上。
“嘭。”只见固若金汤的长子关城墙瞬间被砸倒一个城垛,躲在城垛后的祁宁军将士瞬间被砸成了肉饼。
“噗嗤。”又是一个巨石,巨石混杂烈焰,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太守快走。”无数手持盾牌的祁宁军迅速跑上来,将吴邵安全护送下去。
“嘭。”又是一块巨石,直接砸到城墙上,即便是手持盾甲的祁宁军,也直接被巨石冲飞,倒在地上,鲜血从口里不断喷出。
巨石蹂躏着这座千年雄关,投石车的几波攻击下来,长子关城头已经变的狼藉不堪,狼烟四起,烽火不断。
徐萧狄看着城墙上哀嚎的将士,心中不免怒火横生。
呼元赞伸手示意停止投石车的进攻,嘴角一弯,“冲。”
城墙上的将士还没有从投石车的蹂躏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土司兵的冲锋呐喊。
杨觉春带着将士赶到城墙,看着狼藉的画面,皱眉大喊,“快快快,不能让这些土司兵冲上来。”
紧接着他来到徐萧狄身边,扶起徐萧狄,“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投石车还真厉害啊。”徐萧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暗叹道。
“杀。。。”土司兵的云梯直接伸到了长子关城头。
“一定要守住长子关,给林将军争取时间。”徐萧狄拿起长枪直接冲了上去。
丹田运转,浑身气息汇聚,青筋暴起,直接一枪将土司兵的云梯掀飞。
别以为这个很简单,一般攻城的云梯都是上好的木料,本身就很重,再加上从城墙脚下搭道城头,这份量可不轻啊。
看着越来越多的云梯驾到城墙上,徐萧狄大喊,“滚木。”
“轰隆隆。。”无数的滚木被推到城垛旁,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土司兵。
徐萧狄大喊,“去死吧。”
滚木从天而降,那些率先爬上云梯的土司兵直接被劈头盖脸砸下的滚木砸的头破血流,瞬间从云梯上跌落下来。
“噗嗤。。”城墙上的弓弩再次发出了让土司兵胆寒的箭矢。
箭矢穿心,长子关下再度出现了无数新的尸体。
呼元赞眉头紧皱,这肯定不是南江本来的战力,一定是祁宁军,不然在自己投石车的狂轰滥炸下,长子关城头的守军不该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噗嗤。”杀戮还在继续,下面的土司兵举着盾牌往上冲,盾牌兵下是弓弩手,城头的将士刚刚准备举起滚木砸下去,一探头,就被射杀。
双方的战斗异常残烈,土司兵完全是不怕死的人海战术,硬生生的往山冲。
徐萧狄眉头一皱,直接拿起旁边的箭矢,三箭齐发。
“咻咻咻。。”
三股破空声响起,三名站在云梯上的弓弩手瞬间倒地。
“杀。。”
厮杀,呐喊声不断,长子关又一次面临战火的考验,这场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战况惨烈。
最后在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后,土司兵选择了撤兵。
呼元赞回头看这长子关,有些愤恨的叹了一口气,“撤。”
“土司军撤了,土司军撤了。”站在城墙上的将士激动的喊道。
徐萧狄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来脸上的是泪还是汗了。
杨觉春来到徐萧狄身边,将一壶水递给他,“喝点吧。”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徐萧狄抢过水葫芦,一饮而尽。
空气中弥漫着战争过后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杨觉春从城墙上往下看去,看到的全是尸体,有土司兵的有南江将士的,有祁宁军的,鲜血汇聚在一起,地面上多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原本威武的长子关变得伤痕累累,徐萧狄目光空洞的看着杨觉春,“是不是很可怕。”
杨觉春不容质否的点了点头,“几千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今天的战斗结束了,不知道明天他们的攻击会不会比今天还要激烈。”徐萧狄闭上眼睛开口道。
本是应该说书人的他,居然变成了长子关城头浴血奋战的将士,实在是造化弄人啊,怪自己时运不济,更怪这天下不太平啊。
杨觉春俯下身子,嘴角一弯,“你会不会恨我把你带到了这里,要面对一场本不属于你的战争。”
“说的什么话,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来这啊。”徐萧狄说完冲着杨觉春笑了笑。
杨觉春看了看徐萧狄,不免有些脸红。
深夜来临,经历了一天战斗的祁宁军军营异常的安静。
第一次参加如此激烈的守城战,许多祁宁军将士都还在惨烈的战斗中没有缓过神来。
他们祁宁军纵使战斗力强悍,但他们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和许多人一样,会害怕,会胆怯,会被战争的残酷吓到,他们也是人。
“呜呜。。”一名小士卒正趴在床上呜咽。
一位年长一点的人直接走过去,直接就是一巴掌,“哭,哭什么哭,多大的人了还哭。”
“什长死了,被巨石砸死的,我。。我害怕我也会被砸死。。”小卒红着眼哽咽道。
“我也害怕被砸死,但哭有什么用啊,明天的仗还是得打啊。”一旁的男子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咱们打仗的,谁不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能活一天是一天,死了大不了拉几个垫背的,够本了。”一位手臂受伤的男子不屑的说着。
“怕,谁不怕啊,我也怕。”男子坐在一旁,负气的说道,“娃啊,我们是祁宁军,我们不能怕。”
“为。。为什么。”
男子目光翻红,“我们要是怕了,那身后的百姓怎么办?将军让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百姓,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哭,在这里害怕。”
一旁的男子听到后,起身喊道,“对,我没事滇越祁宁军,我们不能怕,即便我们不是武者,没有风字营和猛字营那么能打,但,我们绝不能害怕,给祁宁军丢脸。”
“对,没错。。”
身旁的祁宁军将士都纷纷义愤填膺起来,将原本压抑的气氛变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小卒擦了擦眼泪,“我也不怕,我是祁宁军,不能给祁宁军丢脸。”
男子摸了摸小士卒的头,笑了笑,“这就对了,在战场上,你越害怕就越容易死,只要你不怕了,那就死不了。”
“恩,我不怕,我要杀土司兵,替什长和南江百姓报仇。”小士卒咬着牙说道。
经历了这一仗,他们祁宁军才算真正的祁宁军,没有上过战场的军队就不叫军队,只有经历了战场上鲜血的洗礼,才能变成一名合格的军人。
狼烟四起的战场,长枪利剑的洗礼,祁宁军正在经历蜕变,一场需要杀戮和鲜血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