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熙元殿。
文武大臣在大厅内就广陵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大致情况无非就是关于郡守张易的处罚问题。
但说来说去,只有宫战明白,广陵的背后还有国师的影子。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京畿军将军直接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京畿军将军跪地说道。
“何事?”
“太子妃出事了。。”
当这句话说出来后,在旁听政的宫天良直接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这好端端的陈牧萧怎么出事了。
“你说什么?”宫天良也顾不上正在上朝,直接冲了出去。
听到这番话后的唐明仁脸色微微一变,计划成功了。
门口,宫天度早已再次等候多时,“大哥,你出来了,快跟我来。”
宫天度带着宫天良直接冲向御医房。
杜大夫快步走出来,拱了拱手,“启禀太子,臣下无能,没能保得住娘娘腹中胎儿,没能保住皇室龙种。。”
“嘭。”宫天良直接一脚踢在杜大夫身上,“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宫天度赶紧拦住宫天良,“大哥,娘娘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流产了,杜大夫已经尽力了。”
宫天良呼吸越来越急促,“小婵呢,小婵呢,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宫天度半天没有说话,宫天良回头看了看宫天度,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小婵,小婵为了保护娘娘,被受惊的烈马撞死了。”宫天度低头道。
“什么。。”宫天良整个人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在皇宫中哪来的烈马?”
“不是在东宫,而是在新都街市。。”
宫天良双拳紧握,身体不停的颤抖,“怎么会去街市呢,明明怀有身孕为什么回去街市呢?”
“殿下,娘娘已无性命之忧,不过还需静养多日,才能完全恢复。”杜大夫起身说道。
宫天良半天没有反应,杜大夫也只能无奈的讪讪退去。
“带我去看小婵,快。”宫天良看了看房间中昏睡的陈牧萧,眼圈微红。
宫天度无奈,带着小婵来到了御医房旁边的一个木屋中。
推开木屋,里面的小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盖了白布的女子,血水将白布都染成了红色。
宫天良来到小婵面前,此刻的小婵早已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昔日的欢声笑语,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身体。
“小婵送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没呼吸了,肋骨被撞断了,大夫也束手无策。”宫天度宽慰道。
宫天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宫天良从木屋走出来后,整个人都显得晕晕乎乎的,不停的往前走。。。
。。。
太子妃遇刺流产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在皇宫响起。
盛怒之下的宫战直接宣布大搜查,将刑部尚书吕炽直接找来了。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出如此不齿之事,真当朕不存在吗?”宫战大吼道。
“陛下息怒,臣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一个交代。”吕炽低头拱手说道,吓得满头冷汗。
“给朕查,朕告诉你,要是查不出真凶,你也就别在刑部混了。”宫战大怒的吼道。
“是是是。”吕炽吓得话都不敢多说。
很显然,这次对陈牧萧动手是彻底触怒宫战了。
吕炽退下去后,王公公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陛下息怒,息怒,这是在新都,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宫战将王公公端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气呼呼的说道,“真是欺人太甚了,朕忍不了了。”
“陛下,您还是再忍忍吧,现在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王公公凝重的说道。
“再忍,再忍就连太子都保不住了。”宫战怒目而视,“现在连太子妃都有人下手,要事再这么下去,那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朕了。”
“可是陛下,现在丞相都牵扯进来了,盲目动手只会像上次赵尚书那样白白搭上性命啊。”王公公竭力劝阻道。
“难道,就这么让朕忍着吗。。。”宫战红着眼说道。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身为一国之主,他真的不想在看着这些蛀虫为祸国家了,但是他又偏偏无可奈何,这种不甘的无力感是宫战目前最大的痛苦。
。。。
回到东宫后,宫天良寸步不离的陪在陈牧萧身边,每天亲自喂药,形影不离。
面色惨白的陈牧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对不起殿下,孩子,孩子没了。。”
宫天良赶紧擦掉陈牧萧的眼泪,“没事,只要你没事就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可是小婵也没了。。”陈牧萧越说越难受,越说眼泪越多,声音也哽咽起来。
提起小婵,宫天良心中也是微微一痛,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就这么离开了,就算他是太子也不好受啊。
“不说了,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小婵。”宫天良宽慰道。
陈牧萧哽咽着看向宫天良,“殿下,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腹中孩子和小婵下手,他们最错了什么?”
这个发自灵魂的问题问道了宫天良,宫天良眉头紧皱,慢慢放下手中的碗勺,“当年祥妃娘娘也是什么都没做,就永远的离开了。”
“祥妃娘娘的离开让我对不起九弟,没想到今天小婵也离开了我,这个皇宫谁还敢待下去啊。”宫天良怒意横生,双拳紧握。
“殿下,你不要这样。”陈牧萧吃力的握住宫天良的手,轻声道。
宫天良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反手抓住陈牧萧,“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结束。”
这次的事情让宫天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皇室无情,这次的他不在选择躲闪,而要站出来,你不是要斗吗?好啊,我奉陪到底。
。。。
顺丰苑。
顺妃娘娘得以的坐在床上,听着影子说着当时的场面。
“干得不错,这几天风声很紧,你就不要在来找我了。”顺妃轻笑道。
“是,在下明白。”影子拱了拱手,单膝跪地道。
“对了,让你查父亲在皇宫中的人手查的怎么样了?”顺妃皱了皱眉头说道。
影子面露难色,“娘娘,实在抱歉,什么都查不到。。”
“父亲做事向来谨慎,要是被这么轻易查出来,那也就不是国师了。”顺妃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影子,“好了,你下去吧。”
“是。”影子说完就拱手退去,除掉了陈牧萧腹中胎儿后,顺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解决了宫天行来新都的后顾之忧,现在就该看看如何让宫天行顶替宫天良了。
。。。
新都,太学院。
接管太学院这几年,宫天良几乎天天往太学院跑,结交名士,向他们请教。
因为宫天良的生性纯良和学识渊博,再加上是上过战场的,几乎很快就在太学院撑起来自己的一片天。
而在接管太学院起间,他也渐渐发现了很多新都皇宫中蕴藏的问题的。
最简单的就是新都官员的任命问题,宇文衍是世袭的寒甲卫统领没什么问题,唐明仁也是上任丞相极力举荐的,但是其他六部的官员就有意思了,尤其是兵部,几乎都是唐明仁安排的。
户部和刑部的情况差不多,但没有兵部这么狠,也就是说六部之中一半都是唐明仁的人。
这不仅让宫天良心生疑虑,按道理六部官员的任命必须经够丞相和吏部,皇上的一致决定才能启用,而唐明仁当政起间,所有的官员都是唐明仁一首敲定;根本没有考虑过吏部和宫战。
但是更诡异的事,宫战明明知道唐明仁不按规矩办事,却不阻拦,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倒让宫天良很费解,以他对宫战的了解,宫战绝对不会发现不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宫天良困惑的时候,一张关于国师柳元宗的卷宗出现在了他面前。
“殿下,这是打扫白先生房间的时候发现的0,应该是白先生留下的。”一个太学院学士拱手道。
白亦庄都走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东西没有被发现,可见这得藏得多深。
怀着好奇的心思,宫天良慢慢打开这满是灰尘的卷宗。
只见上面顿时出现了关于国师柳元宗的所有信息,柳元宗,生于大熙道生二十三年,与洪德十七年辞官返乡,现居信阳郡。
洪德十七年,不就是皇后病死的那一年吗?就在宫天良感慨巧合的时候,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面前。
户部尚书,范恩;范恩也是洪德十七年升到了户部尚书一职,但是在他没有入朝为官之前居然是柳元宗的学生门客,被柳元宗一路举荐,最后官至户部尚书,主管大熙财政。
但是这个户部尚书似乎并不怎么出现在大家眼中,本本分分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做的坚决不做。
“白先生无缘无故收集国师的资料干什么?而且首页居然是范恩的资料?”宫天良自言自语的说道,越想越不对劲。
白亦庄不会好端端的搜集这些资料,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什么隐情。
看起来这个新都的暗流比自己相信的还要大啊,除了明面上的后宫,朝堂外,新都外也有不少人想要插一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