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芳没说话,她知道沈秀娥是想到刘二爷和刘二婶走的时候的憋屈了。
刘二爷刚开始病的时候,刘国栋还在外面,等他回来不仅老爹病了,连老娘也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单单靠二房也忙不过来。俩老年纪也真是大了,刘国栋生怕发生什么事情来不及见二老最后一面,就和沈秀娥合计两人不如提前退休,去照顾父母。
沈秀娥心里是不乐意的,都分家多少年了,都当婆婆了还得服侍婆婆。可她知道,刘国栋孝顺,年纪越大越发想着刘二爷刘二婶。刘二爷刘二婶也确实让人提心吊胆的,沈秀娥对刘二爷刘二婶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想刘国栋有什么遗憾,就同意了。
夫妻两说定就办理了退休,回乡下照顾刘二爷刘二婶。
沈秀娥拍着胸口说,自家对得起公公婆婆,对得起刘家了。结婚后,给丈夫找了工作,家里的银钱大部分都是她们夫妻挣得,分家的时候却没有多拿一分钱。在村里有什么吃的用的也忘不了两老的一份,就是搬去了县城东西不仅没少,还为了让二房多多照顾她们,又搭人情,又搭东西。生了四个儿女,三个考上大学,女儿还是状元,刘二爷刘二婶整天儿笑呵呵的,还说最疼小孙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是呀,刘明辉有出息,刘家三房都有出息。所以,俩人身后的东西都分给了大房,二房。
沈秀娥直到现在都气愤,“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孝顺的,刘国良,刘国才孝敬什么了。当初为了哄他们开心,还把你聘礼的彩电给留下来,结果,咱们一个仔儿也没捞着。”
“我也不全是心疼那些东西,”沈秀娥恨恨道:“都送老人儿了,他们爱给谁给谁。可连说都没说一声,让人看了笑话,还不是你们那两伯父,生怕抢了似的。做都做了,还舔着脸在爸妈面前求国栋照拂他们。”
刘二爷刘二婶临了临了做了这么一件事儿,沈秀娥生气是有点,也有些埋怨。二老老是说最疼刘国栋,最疼明辉却一点东西也不留给他们,她甚至还想过这事不是就是个坑,让三房一直补贴大房二房,可也只是想想,刘二爷和刘二婶对他们的关心牵挂做不了假。而且,虽然他们在钱财上偏了大房二房,但也是因为这些东西自家是真的不缺。
更何况,刘二爷刘二婶到了最后神志都有点不清了,才让刘国良刘国才撺掇。
死者为大,而且沈秀娥这一辈子和刘二爷刘二婶也算是和和睦睦的,不管怎样刘二爷刘二婶都对她多有维护,可却怨恨上了刘国良和刘国才,尤其是刘国良这个罪魁祸首。而刘国才要没有这个心也不能和刘国良合起火来不是,好处落到他口袋里面了,总不能还叫人和和气气的像往常一样的对待。
“更何况,刘国才还能算孝敬,刘国良,哼,他自分家以后老觉得他们一家子都是工人不必依靠我们慢慢就抖起来了,同一个村连老人都不常探望,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儿。我是顶顶看不上他的。”
刘明芳:“妈,你消消气,反正咱现在也不和他们来往了。”刘二爷刘二婶走了以后,刘国栋和沈秀娥就搬到了北京,除了清明时候还回去拜祭,交集的时候都不多。
沈秀娥戳戳闺女的额头,“现在她们不就搬到北京了吗?明芬还好,听说明宇一家也有搬来北京的打算。”
刘明芬搬来是因为姚成有出息,想来北京闯一闯。刘明芳有些好奇:“明宇哥她们搬来干什么?”
沈秀娥撇撇嘴面露讥讽,“还不是那个大嫂。孙淑香偏心偏的没边儿了,余燕三个女儿日子过得艰难,加上现在工人虽然温饱,但也不宽裕,见姚成做生意赚了钱,便劝着来北京搏一搏,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父亲可以指望吗?”
刘明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想必是袁早娣想告。于希朝分析,刘国才那番动作事先想必没有和袁早娣商量,不然以袁早娣的心机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袁早娣伏低做小也是想和三房修补关系,所以才不时给三房打电话联络感情,但凡大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跟沈秀娥说。因此,沈秀娥的消息才会如此灵通。
因着大房承担了所有的怒火,袁早娣不知情,有照顾刘二爷刘二婶的情分,又处处笑脸相迎,沈秀娥算是稍稍消了怒气。虽然想起来还是恨,但能帮一把,帮一把亦未尝不可。
刘明芳要是愿意与刘明芬亲近沈秀娥不会阻拦,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叮嘱女儿小心防范不要被赖上也不要损害自己的利益罢了。
刘明芳笑笑“妈就别担心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都当妈了还被人哄着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见沈秀娥狐疑,复道:“就算我被人骗了,难道希朝还能被人骗了。你放一百个心吧。”
对于女婿,沈秀娥当然是放心的。
“至于新居酒,我就不去了。我之前跟她也不算很熟,还是在家跟言青玩吧。”
沈秀娥摸摸刘明芳的脸颊,还说不是孩子,都当了孩子他妈了,脸上还是娇娇嫩嫩的,平时里随心所欲的,还跟孩子玩,都是女婿惯得。不过,“不去,也好,到时候人多免得言青受惊了。”这就睁眼说瞎话了。不说刘明芬和姚成刚刚搬来北京人生地不熟,请的都是刘家三房的人,于言青是那么容易被吵醒的吗?
莫名当一回背锅侠,于言青咂咂嘴巴又继续睡觉。
刘明芳还以为他要醒了呢,白高兴一场,点点于言青的鼻子表达自己的郁闷。
“小孩子都是这样,”沈秀娥放下扇子把于言青报过去,于希朝也没什么反应,“能吃能睡是好事儿,看我外孙子多有福气。”
福气=胖,刘明芳自己不稀罕但在儿子身上还真的挺好的,也没反驳,笑嘻嘻的附和沈秀娥。其他人,事很不必放在心上,她和刘家都处于主动地位,无论是大房还是二房能占的便宜都是小便宜,她们能忍受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