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故地重游-锦上花灯夜云游,钦天监府登贵客。
“曦儿睡着了?”吴珣蹑手蹑脚地探了个脑袋,得到沈言肯定地点头后松了一口气。周围的宫女见此情景都强忍住了笑意,小皇子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皇上的话,谁都不黏偏偏就黏太子和吴将军。
吴珣冲着沈言招了招,等沈言出来后吴珣小心翼翼阖上门。拉着沈言走了一段路后才敢说话:“祖母要不要出宫玩?”
沈言莞尔:“是不是憋坏了?”
吴珣挠了挠头发,确实有点,小詷让自己先别上朝,他也知道这几日都在处理邱党之事,他一个生面孔出现反而惹人疑窦,平白给小詷当了靶子。可天天在宫里他又有些憋不住,曦儿是很可爱,但是每次想到众人的调侃他就有些臊得慌。皇后娘娘甚至在喝小厨房送来鲫鱼汤时还问自己要不要喝一碗。
对于吃货来说,没有不喝的东西,但等到吴珣吃饱喝足招呼陆詷也喝的时候,陆詷慢条斯理道:“鲫鱼汤确实不错,驱寒下奶。”
吴珣当即臊得的是面红耳赤,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厨房只把鲫鱼汤摆在皇后娘娘面前了。
搓了搓脸,吴珣清了清嗓子:“祖母去吗?”
沈言想了想后点点头,出去玩玩倒是无妨。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这张脸认识的人估计也不多了,不像陆渊出宫还是得带个帽纱斗笠。想象中得知自己能够不戴帽纱出宫后气哼哼的陆渊,沈言就挑起了唇角:“走,我们出宫玩去。”
二人一拍即合,溜溜达达就溜达出了宫门。
吴珣拽着沈言径直在大街上走着:“我请您喝酒。”
沈言眨了眨眼:“你能喝酒吗?”
吴珣一拍胸脯:“不能喝,但是我可以吃点心。”
沈言“唔”了一声:“我们去哪喝酒吃点心?”
“百花楼。”
沈言眨了眨眼,没听过,不过听上去是赏花的地方。
等到到了的时候,沈言仰起脸看着牌匾上“百花楼”三个大字,又看了看二楼撑着栏杆托腮的姑娘们,嘴角抽了抽:“青楼?”
吴珣点点头:“这里的点心可好吃了。”
沈言转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孙媳妇,忍不住扶额:“你问问能不能外带吧。”
“为什么呀?”吴珣搔了搔下颌,“这里的琴也挺好听的。”
沈言无奈道:“你上次来是和詷儿一起来的吧?”
吴珣点头。
“你现在把詷儿一个人扔在‘家’中看公文,你出来喝花酒,下次还想不想出来玩了?”
吴珣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小声补了一句:“喝花酒的是您,我只是来吃点心的。”
沈言:“……”他是不是上了艘贼船?
吴珣最终还是依了沈言的建议,唤来了一个姑娘,说要把吃食用食盒包上他们要带走。那姑娘也是生平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主顾,杏眼圆睁,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公子您稍等,奴家去问问。”
说完便转身跑进了百花楼,不多时一个青衣女子款款而出,见到吴珣福身一礼:“敢问公子如何称——”青衣女子刚好抬头便看见了吴珣的脸,失声道,“是你?”
吴珣仔细想了想,也想起此人是谁了,这个姑娘是上次跟随百花楼老板赛婵娟左右的女子。
乍见故人,虽是一面之缘,但吴珣难免也有一丝亲近之意:“姑娘许久不见,赛老板可还好?”
青衣女子莞尔:“劳公子记挂,娟娘如今前尘心事了去,再好不过了,还未谢过六少与公子。”青衣女子唤来一个姑娘,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吴珣赶紧摆手:“是我们谢过赛老板才是,当初是她帮了我们大忙,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得知这个阴谋。”
青衣女子笑了:“娟娘昨日太累,还在歇着,我这就叫人去唤她。”
吴珣瞄着她脸上略显羞赧的笑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搔了搔下颌:“无妨,日后还有机会,反正我也住在京城。”
青衣女子略显惊喜:“公子住在何处?日后公子若想要吃食可以差仆从来买。”
这……吴珣忍不住望天,他住的地方倒是好找但是估计不好进。
幸好这时候之前青衣女子唤住的姑娘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以及两壶酒,刚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吴珣接过道了谢,想付钱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
青衣女子笑呵呵将吴珣往外推:“青楼哪有白天收钱的道理?”
沈言看在眼中唇角浮现了几分笑意,有句话说得不错,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别看青楼女子虽是飘摇无依,倒是颇有几分真性情。都说青楼是销金窟,哪有白日不销金的道理?恐怕是不愿意收吴珣的钱罢了,不让他进屋,又说到日后可以差仆从来买恐怕也是想着要保全吴珣的名声。
两人从百花楼门口离开,一路上走着,漫无目的东瞧瞧西看看。吴珣感慨道:“我其实也没在京城待多久,但这次回来倒真有些怀念。”
“我也好久没有逛过京城了。”沈言眯起眼睛,回忆着当年,“当年我与爷还在这条街上逛过花灯,还带着兼儿,如今一晃三十余年了。”
“这位爷是外乡人吧?也是为了今晚的花灯而来?”旁边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沈言一愣,偏头看向插话的小贩,小贩正在往推车上摆着花灯。小贩见沈言停住了脚步,笑呵呵道:“客官不知道?今天是佛诞日,也是花灯节。”
“你觉得我是外乡人?”
小贩摸了摸鼻子:“小的就是看爷面生,瞎说的。”
沈言没说什么,只是从小贩的车上取下了一朵莲花花灯,从钱袋中掏出了一块碎银:“这个够吗?”
“这个太多了。”小贩不敢收,“爷您要是喜欢我送您就成,也算咱们投缘,这也是我今天卖的一盏花灯。”
“你我既然有缘,又何必拒因缘善财呢?”沈言又取下一只黑龙做成的灯笼,“你若觉得多,便再给我一只。”
小贩心说这一点碎银莫说是盏花灯了,便是花灯车给他又何妨?于是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银子。
沈言将那龙交给了吴珣:“这个适合你。”
吴珣眨了眨眼:“那我这算不算犯忌讳?”他不似初来乍到时那般懵懂了,龙图需要避讳他还是知道的。
沈言大笑:“提着吧,詷儿看见高兴还来不及呢。”
日头西沉,晨昏交界之时吴珣和沈言逛到了云上天,正准备撸起袖子大吃一顿。而陆詷也出了宫,只不过他并非径直去找吴珣,而是拐入了一个府邸。
陆詷下马后拍了拍门,良久才有人慢悠悠地过来开门,那人便开门边道:“谁啊……”
等他看清陆詷的容貌时,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殿、殿殿殿殿殿下。”
“罗卿何必行此大礼?”陆詷似笑非笑道,“孤听闻罗监正卧病在床特来探望。”
罗一缙哭的心都有了,他自从算出他许是有死劫应在东宫便一直称病不上朝,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躲过。
“臣、臣臣臣臣好了,有、有劳殿下挂心。”
陆詷一哂:“刚好孤有些事情要请教罗监正,既然不影响监正养病,那孤便冒昧叨扰了。”
罗一缙:“……”他现在再说自己有病还来不来得及?
其实罗一缙也清楚,就算是他今天病入膏肓,太子爷若是要进家门他断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苦笑着脸毕恭毕敬地将陆詷迎进家门。
陆詷笑了笑:“孤想看看平日里罗监正都是如何推演天机,算无遗策的。”罗一缙身为钦天监监正,自然应当有些观星推背之能。
罗一缙连连自谦直到两人落座。落座后陆詷却久久不发一言,罗一缙坐如针毡,只得贸然开头:“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心中想着千万不要让我给他算帝王运,但以如今朝中形式,太子来势汹汹日后恐怕会与皇上心生嫌隙。
罗一缙惴惴不安之中,陆詷终于开口了,缓缓道——
“孤要你算孤的红鸾星。”
作者有话要说: 罗一缙:我都躲那——————么久了
太子:挺巧,孤关注你也很久了:)
罗一缙:qaq殿下,臣想活命。
太子:好好算卦,就能活命。
罗一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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