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脱个马甲(二合一)-佛珠相赠有缘人,太子令牌表身份。
说话的自然是陆詷,他语气急促而严肃,也是说完后才看见凌云师太。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拱手对凌云师太作了一揖。
吴珣起身走到了陆詷跟前,担心地看着陆詷:“出什么事了?”
陆詷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因为是几乎贴着耳朵说的,其他人听不真切,而且基于道义他们也没有仔细听。耳力最好的陆钰生和郑鹰避嫌地低语了几声,故意不去听。
吴珣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我问了人说是这雪今晚就该化干净了,明天路上好走。”说完陆詷突然抱拳对着陆钰生鞠了一躬。
陆钰生赶紧起身回礼,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有很多小辈会给他行礼,但他莫名觉得此人的礼不能接:“六少无需多礼。”
“大理之事只能托付给陆堂主了,不过有两个人恐怕可以帮上陆堂主的忙。”
“敢问是何人?”
“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陆钰生话音刚落,徐子修和陈锦逸便走了进来。
竟然是钦差……
一桌子的人都起身了,虽然这二位年纪不大,但是朝廷命官,就连七品芝麻官寻常平头百姓都需要叩拜的,这是皇上钦点的钦差自然不能怠慢。
“我二人随你们一道前往大理,大理之事还多多有劳各路英雄豪杰了,”徐子修声音不亢不卑,倒是博得了在场之人的不少好感。
陈锦逸一抱拳:“晚辈入公门前也是江湖人,此行想必多有险阻,在此先谢过各位前辈之大义之举。”
“二位行事多加小心,刀剑无眼,莫伤及自身。”陆詷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旋即又转身抱拳对着众人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西南之事关乎大昱江山社稷,在下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众人皆是一愣,万没想到陆詷会如此客气。
就连骆鸣苍都没有想到,这本应该是他的事才对。
陆詷没有再多说什么,该交代的他之前都已经跟徐子修和陈锦逸交待完了,他已传信给京城派四个御前侍卫连夜赶来归于徐子修和陈锦逸麾下,同时他还拨了三个暗卫暗中保护兼传递消息。
暗卫手中还有他的信物,必要时候可以调动西南驻军。
“珣儿,我们今天还要去一个地方。”之所以定在明日出发,一是因为天气,二是因为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好。”吴珣听了陆詷的消息自然也是坐不住了,冲着陆钰生拱了拱手,“堂主,我们便先行告辞,大理之事我亦会传信给师父。”
“且慢,二位明日启程是要往何处走?”
“东南。”陆詷并没有打算隐瞒。
“可会回一趟京城?”
陆詷眯了眯眼睛,总觉得陆钰生话中有话,不答反问道:“堂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吩咐不敢当,只是玲珑塔之事托六少的福圆满解决,若非六少的信我也不会知道我多宝堂内出了叛徒。”这也是陆钰生最生气的地方,霜儿直指郑鹰是盗塔之人,殊不知那日玲珑塔被盗根本就是他们几人一早设下的一个圈套。要说这位六少爷当真是机敏过人,他进了县衙后传出的那封书信里直接道破了玲珑塔的机关所在。
鲁天成生平毕生追求的机关便是没有机关,他认为只有看不出名堂的机关才是好机关。玲珑塔他便用了一个巧思,火把与重量。
玲珑塔之所以夜晚好进那便是因为人们在夜晚进入玲珑塔才会用上门口的火把,门口的火把便是一个机关。不取火把,里面所有珍宝的罩子都是无法取下的。取了火把,塔内的珍宝便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塔如此便算是入了,出塔的时候也和火把有关系。取下火把和放回火把之人需是一个人,而且不能携带任何珍宝,如果此人身上的重量如果与进入时不相符,瞬间就会触发全塔的机关。
但玲珑塔也不是全无漏洞可钻的,比如拿着火把之人没有拿走任何珍宝,但是同行的其他人拿了,那么玲珑塔也不会触发机关。鲁天成是这样说的:“若如此,此人必定与此宝有缘,上天有好生之德,给此间宝物留有一线生机,亦是给宝物主人留有生机。”
但至今,也没有人破解玲珑塔之谜。陆钰生没想到这位六少爷却看明白了,并且断定那玉莲花至今留在塔内。而且信中还猜测那偷玉莲的战帖想必也是声东击西之计,为的是让陆钰生加强玲珑塔的守卫,届时此人便能借保卫之名靠近玲珑塔再找机会将玉莲花偷出。他们佯作玲珑塔被盗,其实便是为了引出将玉莲花藏起之人。
看到骆鸿鸣主动请缨时,陆钰生便已猜出原委,毕竟他提出要召集武林中高手来多宝堂参加珍宝大会时,第一个反对的便是骆鸿鸣。当时骆鸿鸣言辞凿凿道,若发帖之人混入其中,玲珑塔危矣。陆钰生其实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他没明说的是,他邀请这些人来并非只为了有人要盗玉莲花,还为了解点苍派之危。
现在看来,当初骆鸿鸣反对恐怕是因为这些人来势必会打乱他的计划。而以男女之情为由接近霜儿恐怕便是为了破解玲珑塔之谜。
想到此处,陆钰生又叹了一口气,玉莲花被偷之事能够顺利解决确实多亏了陆詷,只可惜他原本想撮合陆詷和霜儿的,现在看来是绝不可能了。
“为表谢意,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陆钰生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玉匣,递了过去,“日后若有缘再见当备好酒相待。”
陆詷眉梢微挑,双手接过了玉匣,触手可及便是寒凉一片,这玉匣是寒玉打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钰生,半晌才道:“堂主此礼是否有些过重?”
“无妨,六少来多宝堂便是为了此物吧?既然如此,陆某人何不成人之美?”陆钰生又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串佛珠,递给了吴珣,“陆某知道吴少侠不重身外之物,但此物少侠务必收下。此物乃陆某一年前从一无名老僧处所得,老僧说:‘此物与你无缘,但一年后你会遇见与佛珠有缘之人,到时还请施主将此物转交于他。’说来也巧,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僧侣或师太,少侠是我那之后见到的第一位修佛之人。”
吴珣双手合十行了佛礼,双手接过那串佛珠。每一颗佛珠上都有一和尚,或坐或站,但更为奇怪的是这佛珠看不出材质,只知道沉甸甸的,绝非木头打造。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还曾对着珠子之上比划过,却没有什么收获。”陆钰生一笑,“想必正如那老僧所言,陆某与此物无缘。”
“多谢堂主,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陆钰生对着他们二人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位今日恐怕还有安排,我便不再多留二位未免耽误二位急事,有何需要吩咐多宝堂弟子便是。”
陆詷和吴珣同在场的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屋中便只剩陆钰生、郑鹰、骆鸣苍、凤兮以及凌云师太。
凌云师太似笑非笑道:“堂主好生大方。”
“师太有什么看中的但说无妨。”
凌云师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想要那六少手中的冰玉匣子。”
陆钰生脸色不变:“师太可有想要的图案,玲珑塔中冰玉不少,若能有入师太法眼的,尽管拿去。”
凌云师太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师太这是去哪?”
“答应堂主之事必然不敢相忘。”凌云师太声音冷飕飕的,“更何况,此事事关大昱江山,贫尼便是不满堂主也不敢怠慢。”
陆钰生苦笑,但却没有出言相留。
凤兮眨巴眨巴眼睛:“堂主为什么要激怒师太呢?”
“你不是看出了她装病并且故意支开孔薇吗?”
凤兮点了点头。
“你也说过子母蛊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下,师太中蛊的位置又极为隐蔽,绝非外人能够触碰,凌云师太又一向警觉,她支开孔薇便是疑心孔薇了,装病也是为了为了放松孔薇的警惕。”
凤兮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层的联系。
“凤姑娘手中可有暂时压制子母蛊之物?我想将此物交予凌云师太,以备不时之需。”陆钰生的眸色深沉,他们并没有抓到操控子母蛊的蛊师,也不知道此人会将子母蛊交予多少人。而若他们的猜测成真,各大门派都有叛徒,那受子母蛊威胁的人恐怕就不再少数了。
“有,压制泪双流的便是血心草,将血心草膏药搓成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小球,只要子蛊还未钻入连心血脉之中,服用一日便可压制十五天,但此法最多只能用三次,三次之后极有可能便不再奏效。”凤兮将自己腰间的绣包拿出来,“我是追着那贼人出来的,因那贼人只偷了泪双流,所以我便带了很多血心草的药膏出来,您看够吗?”
陆钰生点头:“足够了。”
“其实中没中泪双流很容易分辨的,那蛊虫对血心草极为敏感,此物若是靠近中蛊之人便是痛苦难当。”凤兮摸了摸鼻子,“那日也是我为了引一乱跑的蛊虫,才加速了凌云师太体内的蛊虫。”
药膏是足够了,方法也有了,但是这四十五天却是不怎么够的。
就算是凌云师太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跑遍各大门派,而且还要取信他们,不仅如此还要让这些人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大理,由苗疆之人引蛊解毒。
“谁在房顶!”
郑鹰突然厉声道,袖中短剑直冲屋顶飞出,两个黑衣人从屋顶滚落,他们站定后攻受躬身:“陆堂主,主子有令命我们协助您解决此事。”
见他们手中并没有兵器,郑鹰也没有直接动手,只是警惕的盯着他们,只要有一丝异动便决定取这二人性命
“你们主子是谁?”陆钰生沉声道。
“六少。”
“有何为证?”
其中一个暗卫将手上翻,露出掌心之中的令牌,待陆钰生看清后迅速将令牌滑入自己的窄袖之中。
陆钰生怔愣了许久,半晌才道:“那方才为何……”他话音戛然而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因为凌云师太?”
“主子说,师太心怀大义,但她深陷武林之中,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好。”
陆钰生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那你们要如何传递消息?”
“我们自有我们的途径,但我等需要陆堂主手书一份。主子说,不需要堂主谈家国大义,只需说明蛊毒之事便可。”
“我明白了。”陆钰生走到书桌案台之后,“我现在便写,有劳凤兮姑娘将血草药膏按照您说的,三颗一份,我让人去拿锦盒。”
“没问题。”
骆鸣苍也帮着凤兮一起搓药膏。
郑鹰虽心有疑虑,但此刻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提笔写信传信给镖局中人。
等到陆钰生足足写够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值得下蛊的大小门派的份数后,将书信塞入装着药膏的锦盒,将锦盒装入包袱之中交给两个暗卫。
暗卫结果包袱脚一点地便消失在了屋中,凤兮揉着手累得不行拉着骆鸣苍和陆钰生和郑鹰告辞。
最后屋内就只剩下陆钰生和郑鹰两个人。
郑鹰这才把困扰了他很久的疑惑问出来:“那个六少爷到底是什么人?师兄你知道吗?”
陆钰生苦笑了一声:“我也是今天看到钦差后又听他说的话才猜到一星半点。”
“官宦子弟?”这是郑鹰的猜测,其实这个想法他从那次升堂便有了,寻常人家可没有这样的胆气敢见官不跪的。
“他自称六公子,但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姓氏。”陆钰生将声音压得很低,“我年轻时为图方便也曾用过化名,那时我和别人说,也都说我在家行六,喊我老六就行。”
郑鹰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师兄你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
“因为大写的六便是陆。”陆钰生缓缓道。
“你说他姓陆?”郑鹰终于明白了陆钰生的意思,“但陆……”他摸了摸下巴,“陆姓也不算是小姓,我也不记得朝廷中有哪个大官姓陆啊。”
“确实没有哪个大官姓陆,但是你忘了一点,陆乃国姓。”
郑鹰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他是皇族?不过……武帝之后这些王府都已经式微了,就算是哪家的小王爷也不算什么。”
“你啊,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陆钰生捏了捏郑鹰的脸,捏的时候手指还不忘戳了戳那小小的梨涡,“怎么这么迟钝?”
“我怎么就迟钝了?!”郑鹰不服气,然后他就看见陆钰生俯身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郑鹰就彻底僵硬了。
半晌郑鹰才结巴道:“真的假的?”只因为这话说出去实在是难以令人相信,若非他知道师兄并不是爱开玩笑的性格,否则定是不会信的。什么叫做“你记得吴珣怎么称呼他的吗?你连起来读一下。”
小詷。
陆詷。
哪个王爷也不敢有这样胆子给自家儿子取与太子同音的名讳。
“如假包换。”陆钰生长吁了一口气,“那个黑衣人,翻掌让我看的便是令牌。”
在郑鹰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下,陆钰生又补了一句——
“太子令牌。”
作者有话要说: 小詷小小的脱了一下马甲~
还有一章或者两章,这一卷就结束了,下一卷去东南。会有陆渊和沈言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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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评论会掉落小红包~
明天我要去滑雪,开心,连续好几周都没休息了,可以好好玩一次了。希望明天我还能有力气码字qaq我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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