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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二个故事(1 / 1)

“班纳,你确定他们很有钱吗?我可不想白跑一趟。”

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边往房门底下吹迷烟一边问。

被叫做班纳的男人拼命点头:“我看见了,那个漂亮女人拿出了一大块金灿灿的金币。”

这年头就算是大块的银币都算得上富户,更别提有那么纯质的金子的漂亮女人,更何况她的衣服也很华丽,肯定出身权贵人家。

独眼龙喃喃道:“权贵……那就有点麻烦了。”

钩子手骂道:“麻烦个屁,做得干净点,到时候把他们扔进海里,谁还能发现得了咱们?”

“就这么杀了?”班纳嘀咕道,“那个女人可美了。”

说不定是谁家娇养出来的的omega。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男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那就先玩,玩够了再杀。”

钩子手觉得迷香吹得差不多了,就举起右手的铁钩扣进了门锁,可还没等他用力,门锁却咔哒一声自己开了。

几个人一愣,抬头去看,冷不丁地却撞见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达里尔冷冷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被这样一双狰狞、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竟发觉自己全然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络腮胡子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提供宵夜服务,您饿不饿?”

达里尔眨了一下眼睛:“什么是宵夜?”

哈?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不知道?

这可好办了!

独眼龙赶紧补充:“就是夜间的点心提供。”

达里尔想了想:“哦,那不需要。”

他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独眼龙试探性道:“那……那我们走了?”

达里尔点头,关上了门。

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几个人都觉得仿佛从地狱逃出来一般松了一大口气。

“眼睛……那双眼睛……”

那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睛。

络腮胡子制止了他的发言:“走,去找霜女巫。”

深夜的龙牙酒馆没什么人,直到有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了这里。

吧台前的美貌女子听完了他们结结巴巴的陈述,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笑吟吟地给出回答:“金色眼睛,那是头龙啊。”

龙!

奥丁大陆有多少年没见过龙了?

如此稀有珍贵的生物,悬赏的价格可比权贵的身家要多得多!

更重要的是,听说洛顿王国的公主被龙抓走了,洛顿国王和多斯王子联合在悬赏榜上发布了百万金币,要勇士猎杀龙,以及救回公主。

几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贪婪。

霜女巫好心提醒道:“以你们的实力,猎龙还很勉强,可不要把命搭上去哦。”

“这是当然,当然。”

几个人陪着笑退下了。

当然,他们一扭头就找上了酒馆的小老板,据说他们家的祖先世代以捕龙为生,酒馆的吧台上挂着用龙牙做成的吊灯。

“如果我们带你们找到龙,你们能分给我们多少钱?”

“龙?”酒吧老板吊儿郎当地用冰刀凿着冰块,“这片大陆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龙了。”

“他有着金色的眼睛。”

酒吧老板顿住。

哆——

冰刀扎进了木桌。

“在哪?”

*

回到房间的达里尔仍然没有入睡,说实话,他睡不着。

那张床软绵绵的,公主也是软绵绵的,和龙完全不一样。

龙族的雌性都是非常强悍的——虽然他见过的唯一雌性就是母亲——但她和雄龙一样强悍。

他索性就蹲在床前盯着公主看,如果她是一头母龙,早就在第一时间跳起来,龇牙咧嘴地咆哮:“干什么,小子?是不是要打一架?”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带入母亲了)

她对他没有半点警惕心或者戒备,睡得很沉,比猪还沉。

达里尔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子,公主的皮肤太嫩了,比玫瑰花瓣更柔软。

戳戳戳,没有醒。

推推推,没有醒。

掐掐掐,没有醒。

芭芭拉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天降一只大鸡腿,正以各种诱人的姿势勾引她去吃它,香香的,酥酥的,油光水滑,冒着黄油和迷迭香的香气。

于是她当即立断一口咬住。

咬咬咬,咬不动。

舔舔舔,没有味。

啃啃啃,好奇怪。

达里尔默默地缩回了爪子,痛倒不是很痛,公主的牙齿小小的、舌头软软的,估计捕食野兔野鸡都够费劲。

而且她咬住自己手指的时候,酥酥麻麻的,有一种很怪异的痒。痒得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心脏上轻轻地挠。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达里尔很困惑。

送到嘴边的鸡腿飞走了。

芭芭拉咬了个空,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她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气。

“你想干嘛?”

达里尔飞快地收回手指,倒打一耙:“你怎么醒了?”

他还以为她不会醒的。

被这么一问,芭芭拉也就忘了追究他的夜窥,她老实道:“我饿了。”

达里尔:“……”

睡了吃,吃了睡,还真是猪啊!

想到之前被他拒绝的夜宵推荐,达里尔认命地叹气,拉开门打算去给她弄夜宵。

芭芭拉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会儿,这头龙有这么好心?

转头就看到他恶狠狠地威胁她:“你到时候不给我生上一打小崽子你就完了。”

芭芭拉:“……”

果然,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在暗地里标注了价格。

达里尔拉开了门,发愁大晚上的去哪里给她弄食物,却冷不丁地撞见了之前的那群卖夜宵的。

似乎是没想到达里尔会出门,领头的络腮胡子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们……路过……”

达里尔问:“你们现在还有宵夜卖吗?”

络腮胡子还以为他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心里正打鼓,听到达里尔这么问之后,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心里一喜。

他叮叮当当地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一瓶果酒:“有。”

达里尔问:“要多少钱?”

“不要钱,这是旅店自带服务。”

他点头哈腰地退下,回想起酒店老板说过的话:龙比人类要强大很多,它们有锋利的爪牙和巨大的翅膀。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龙只有在蜕皮期和发情期的时候是最虚弱的。

但龙只在固定的十二月进行三年一次的蜕皮,所以他们得在龙的发情期上做文章。

酒馆老板在这瓶果酒里放了大量催化剂,要他们务必哄这头龙喝下。

络腮胡子本来正在发愁该如何让这头龙放下戒备,没想到这么容易!

达里尔等他们退下,转身回到房间,把这瓶果酒扔给芭芭拉:“酒?这么晚了,不宜饮酒。”

达里尔没见过夜宵,自然也不知道夜宵到底该吃什么。

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于是作势龇牙咧嘴:“人类,别那么矫情。”

芭芭拉撇嘴,到底还是在达里尔的恫吓下打开瓶子,喝了两口之后就不肯再喝:“这酒一股怪味儿。”

“喝完,对于丈夫千辛万苦的觅食要报以感恩之心。”

芭芭拉抗议:“我听到你在外面说话了!”

这明明是免费的上.门.服.务!

达里尔冷冷地眯起眼睛。

芭芭拉想了想,自己目前还得指望这头龙给自己发生活费以及当保镖和免费坐骑,只好捏着鼻子喝完。

达里尔很满意:“现在给我睡觉。”

这回轮到芭芭拉睡不着了。

这瓶酒不仅一股怪味儿,还很辣,起初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很大,她感到浑身上下都仿佛被火焰炙烤。

这酒不对劲。

达里尔眨着眼,看着这个公主不仅没有重新躺回枕头,甚至脸还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喂,你怎么了?”

达里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结果却被芭芭拉反手握住了爪子。

她的手纤细,柔软,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达里尔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人类是很脆弱的,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高热和痢疾。

如果他发现人类公主体温上升,就一定要带她去看医生。

啊啊啊,麻烦的人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医……”

他的话没有说完。

纤弱娇小的公主把他拖上床,摁在松软的枕头上。

达里尔本想把她甩开,但他不敢,怕弄伤了她:“你需要医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芭芭拉一只手摁着他,一只手去解自己的睡衣。

达里尔睁大了眼睛。

雪白细腻的奶油蛋糕上堆叠着两颗鲜艳欲滴的樱桃。

天降盛宴。

“我的分化期好像被提前了。”芭芭拉低声说。

温热的呼吸落到背脊上,她亲吻着那些新生的伤口,又痛又痒。

“你不是想要小龙崽么?”

这下达里尔开始茫然无措了。

他还没准备好龙崽子的孵化场所和幼龙需要的肉糜罐头,他刚要坐起身,又被芭芭拉摁回去。

“别担心……我会教你……”

达里尔睁大了眼睛:“你跟很多人生过崽子?”

芭芭拉嗤地轻笑了一声,她拍了拍他的大腿:“放松。”

达里尔刚想说他很放松,下一刻,他就被剧烈而隐秘的疼痛所贯穿。达里尔痛得弓起脊背,他反手抓住芭芭拉的胳膊,将她扔了出去。

娇小的公主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达里尔颤抖着身躯后知后觉地想,糟糕,这可不符合一个优秀的雄性行为准则。

于是他慌慌张张地扒着床沿看向她:“你没事吧?”

房间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芭芭拉本来没多痛,但她在看到达里尔惊慌的表情之后,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她捂着脸,用出了毕生演技,甚至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

达里尔手足无措,他把她弄哭了。

他慌慌张张地扳着芭芭拉的肩膀,去看她的脸:“喂,你别哭啊,喂!”

芭芭拉捂着脸闷声闷气:“我叫芭芭拉。”

不是喂。

这头龙真没礼貌。

“好的,人……芭芭拉。”达里尔还从没见过这阵仗,母亲会骂死他的,“总之,你先别哭。你别哭了好不好……”

芭芭拉才不会听他的话,更何况亚性别的分化,确实让她难受得想哭。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哭……”达里尔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她哭得更厉害,“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听到这一句,芭芭拉总算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眨巴着长长的、带泪珠的睫毛。

“这可是你说的。”

旅馆走廊。

络腮胡子掐着怀表算时间:“还要等多久?”

酒馆老板止住了他的动作:“再等等,等到它的法力全部失效之后。”

等到指针指向3的时候,酒馆老板这才示意他们撬开房间门。

钩子手心中窃喜,他刚想故技重施,门板却突然发出一声“咣”的重响。

达里尔压抑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你想死吗,人类?”

他们被发现了,又一次。

酒馆老板的脸色一白,意识到这头龙比他想得要聪明,他立刻扭头就跑。余下几个乌合之众只好跟着他狂奔。

达里尔没能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因为他正全心全意地对抗着一意孤行把他摁在门板上的芭芭拉,他恫吓她:“你想死吗,人类?”

芭芭拉不为所动:“叫我芭芭拉。”

“人类!”

“叫我芭芭拉。”

“……芭芭拉。”

她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在缠绵悱恻之间与他交换名字。

“达里尔。”

她把他的名字念得如同情话一般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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