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走后,苏寻雁转身看向楚珩,语气平淡地说道:“进去说吧。”
花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随他走了进去,“花某人见这位公子眼生的很,可是京城中人?”
楚珩轻轻点了点头,“花老板,还请给在下一间雅间。”
落仙苑是京城中有名的戏院,到这来消遣的大都是富贵人家,许多贵客在这儿提前订下厢房专门过来听曲。
花羽红阴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声音柔柔道:“好。”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二人来到后院二楼拐角处的一间房,“这儿清静,您二位坐着。”
“多谢。”楚珩低声道。
花羽红脸上带着笑,目光却是放在苏寻雁身上。
“苏小姐可要听曲儿?”
苏寻雁轻声说道:“不了,我们说会儿话就走。”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感觉自己这搞得好像**一样,花老板走后,她率先走进房内坐了下来。
楚珩坐她对面,眸中情绪复杂。
苏寻雁直接说道:“楚公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楚珩攥了攥拳头,轻声说道:“那日我喝多了,若是有不对的地方......”
“楚公子,我知道你那日说的是醉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她直接打断道。
“不是。”楚珩加重声音,“我说的那些话并非醉话,我的确心悦于你。”
苏寻雁笑道:“楚公子,我只当你是朋友,而且,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感觉,我喜欢的另有他人。”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神情复杂,“是晋王吗?”
见他执着,苏寻雁坦言道:“没错,正是他。”
听到她痛快地回答,楚珩直挺的身子忽然消沉了几分,他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所谓命运弄人,大抵如此吧。寻雁,你喜欢的,为何偏偏是他?”
闻言,苏寻雁眉间微蹙,“为什么不能是他?”
屋内沉默下来,良久,他攥紧拳头沉声道:“没什么。”他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寻雁,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本打算借这些事忘了你,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他的目光十分灼热,浑身写满了深情。
“楚公子,那日我见了你姐姐,她告诉我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耽于情爱,虽然我不认同她说的话,但是楚公子,我的确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余光中,她感受到对面人一瞬间变得十分脆弱,但她今日定要把话说明白。
“楚公子,你对我并不了解,你所看到的我都是表象,我相信,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子。”
“不,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苏寻雁没想到自己会招来这么大一朵桃花,她不得不转移话题。
“楚公子,你身边的那位容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我觉得他很不简单?”
听到这话,楚珩身形一顿,良久,他缓缓开口道:“寻雁,很多事并非我愿,如今我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苏寻雁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她在问容迟,他回答的什么?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听从本心,只要你坚持做自己,旁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楚珩忽然抓住她的手,声音中带了些急切,“可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我已经没法做我自己。”
他的力气极大,苏寻雁挣脱不开,她脸色冷了下来。
“楚公子,还请自重。”她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绪。
见她脸色不悦,楚珩感觉自己心脏狠狠被刺痛,他缓缓松开她的手,满目萧然。
他闭上双眼,神情悲痛,良久,他睁开眼睛看向她,眸中覆了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寻雁,日后你可否不要躲着我,你不是说了,把我当作朋友。”
他语气苦涩,轻声叹道:“朋友也好,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就好。”
听他这样说,苏寻雁没有作答,她知道这人心地善良性格豁达,身上自有一股她欣赏的侠气,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二人会是很好的朋友。
她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楚公子,你还没告诉我,容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吴国的人?”
楚珩低垂眼眸轻声答道:“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情绪,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可他面色平静,让她看不出破绽。
“是吗?楚公子,别怪我多嘴,那位容公子看起来不简单,你还是多留意一些吧。”
楚珩脸上露出一抹笑,“你还是关心我的。”
苏寻雁顿感无力,这怎么就成了关心了,她是在套话好吗?
“你姐姐看起来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会说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耽于情爱,楚公子,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吗?”
听到这话,楚珩苦笑一声,“我和姐姐自幼父母双亡,姐姐一人将我拉扯大,所以对我寄予厚望,因此,她不愿看到我饱受情爱之苦。”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可她却不相信。
不过,既然他不肯说,那她也不多问。
“如此说来,你姐姐也是为你好。”
楚珩袖下双手紧紧握成拳,“是啊,姐姐这么多年的确很不容易,是我让她失望了,日后,我会按着她的心愿来,做出一番大业。”
此时已近午时,楼下偶尔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苏寻雁的左眼忽然跳了起来,她按了按眉心,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楚公子,我先走了。”
说罢,她站起身,准备离去。
走到房门时,身后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寻雁,若有朝一日,我与晋王发生矛盾,你定会毫不犹豫站在他那边吧?”
这话听得她心里一紧,她转过身眉头微蹙,“能否说说,是什么矛盾?”
楚珩笑了笑,脸上却没有喜色,“无事,我只是与你开玩笑。”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若真有那一天,我定先将是非对错弄明白,若是他错了,我便替他来向你道歉。”毕竟,她家王爷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她不妨他低头。
楚珩目光黯淡没有说话,苏寻雁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良久,他苦笑一声,满目悲戚,“帝王之争,何来对错?”
一声叹息,消散在那声声戏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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