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兆尹那边早就被萧怀穆打过招呼,只是为了把戏做足,只有胡大人一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下属们则全然不知。
苏寻雁见苏明哲低垂着眼眸似乎心情不佳便问道:“哥哥怎么了?”
他轻叹一声,“府中终究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否则,这偌大的苏府岂非乱了套了。”
谢临笑道:“苏兄,这是苏大人要考虑的,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苏寻雁也跟着坐了下来,她抬头看向苏明哲,“哥哥,这个好办,你早日成亲不就好了?”
“这个主意甚妙,二小姐,不愧是你。”谢临合起扇子拊掌道。
苏明哲俊脸一红,“怎么扯到我身上去了。”他眼神躲闪,忙转移话题,“寻雁,眼看着你就要及笄了,与沈家的婚事怎么办?”
提到这个话题苏寻雁笑不出来了,要是旁人不说,她根本想不到沈文彦这个人来,先不说他们二人并无感情,就通过他之前的种种表现,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嫁的!
久未说话的萧怀穆忽然沉声说道:“此事自有本王处理。”
即便苏明哲对这男女之事再没经验他也看出来了,晋王对他家妹妹别有心思,否则他为何要多次帮他们兄妹二人。
于是,他试探着低声问道:“晋王,恕在下失礼,您......咳,您是不是......”
没想到,某王爷大方地看他一眼,点头道:“没错,正如苏公子想的那般。”
见他如此坦荡,苏明哲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情绪,心想道,晋王是一厢情愿呢还是?
不及他细想,便看到萧怀穆与苏寻雁二人相视一笑,而他那一向清冷的妹妹竟还脸红了!
完了,看这样子,他那仙女一样的妹妹铁定是动了凡心啊!
一旁的谢临鄙夷道:“你们二位可否收敛点,照顾一下我和苏兄的感受。”
谢临也知道?合着就他不知道?
想到这,苏明哲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拱手道:“晋王,谢公子,今日多谢你们出手相助,时候不早了,不如在府中用膳吧。”
谢临眉头一挑,眼神示意萧怀穆:这下让你嘚瑟,把小舅子惹不高兴了吧?下逐客令了都。
萧怀穆没理他,径直看向苏寻雁,“明日狩猎的东西可已备好?”
苏寻雁点点头,“嗯,碧萝都收拾好了。”
“好,今晚早点歇息。”他轻声说道,目光中尽是温柔。
看到这一幕,苏明哲登时忍不了了,他轻咳一声,只听萧怀穆说道:“苏公子,听说明日赵小姐也会去,如此,绾绾也有伴了。”
绾绾?竟还叫得这么亲切!不对,赵小姐也去?
他笑道:“如此甚好。”
哎呀,该死,怎么回事,我的嘴怎么不受控制了......
苏明哲懊恼地扶了一下额头,苏寻雁被他变幻不定的表情逗笑,“哥哥,王爷和谢公子要走了,我们去送送他们吧。”
他干笑一声,忙站起身跟着走出去。待萧怀穆和谢临离开后,苏明哲立马开始盘问起来。
“寻雁,你和晋王到底怎么回事?你二人从何时开始的?他......”
看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苏寻雁忍不住笑起来,“哥哥,你一个一个问,别着急。”
苏明哲却眉头紧蹙,“好,你先回答我,你和晋王现在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苏寻雁淡淡说道,嘴角轻轻上扬。
见她坦然承认,苏明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苏寻雁拽着他坐下来,轻声说道:“哥哥,萧怀穆他对我很好,你尽管放心。”
“可他的身份......”苏明哲眉头皱得更深,脸上一片担忧。
“寻雁,我只想你嫁给一个真心对你好,一生只疼你一人的男子,哪怕这个人家境普通。晋王固然好,可他的身份断然不允许他此生只娶你一人。”
听到这话,苏寻雁原本炙热的心也冷静下来,是啊,她是一个有现代思想的人,还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普通人家尚且要妻妾成群,那萧怀穆呢?他是一个王爷,真的会愿意为她放弃其他女子吗?
见她情绪低沉,苏明哲心里也不好受,“寻雁,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既然你不想嫁给沈文彦,哥哥替你去向父亲说清楚。”
苏寻雁冷笑道:“爹那般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我与沈家撕破脸皮,这件事还需另想办法。”
她抬头看向苏明哲,“哥哥,我想要什么就会自己去争取,若非我愿,即便再好我也不稀罕。”
苏明哲被她的一席话震住,他笑着感慨道:“我们绾绾真得长大了。”
“我知道你喜欢思茵姐姐,我还知道,思茵姐姐同样心悦你,近来,赵家也在为思茵姐姐相看,若你真得有意,不如趁这次狩猎向她表明心意。”
听到这话,苏明哲默然不语,良久,他坚定地说道:“好,哥哥知道了。”
这厢,自打苏慎得知陈姨娘有了身孕后便请来了大夫为她开了许多补药,虽说今日苏府乌烟瘴气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还好他的儿子没有真的出事,且他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
最初看到苏明哲“死而复生”后他十分激动,可等他一个人安静下来再回想今日整件事后,他发觉自己很有可能是被他的一双儿女欺骗了,这世上哪来的起死回生,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等他反应过来后心中充斥着一把怒火,可想到聂氏临走前说的那番话......他又怒不起来了,是啊,若聂氏是毒妇,那他又是什么呢。
“老爷,妾身身体不便,要不,您到李姐姐那儿去?”陈姨娘躺在榻上,低眉顺眼地说道。
苏慎解着中衣看了她一眼,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陈姨娘看起来十分温柔,低头那一瞬竟还有些赵如君的影子,那个女人,无论他怎么做都难见她的笑容,在他面前时常常低着头,好似很不情愿看到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