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灵雁在周瑾的注视下缓缓拿出来那块布子，干干净净还有几朵绣花，是沈灵雁特意昨天洗衣裳的时候特意寻来的，洗干净后便一直带在身上。
“呐……”沈灵雁没有先急着擦自己的脸，而是递给周瑾，示意她先擦擦头发什么的。
周瑾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结果布子先给沈灵雁胡乱擦了擦脸，又在沈灵雁的不满目光下给自己擦头发。
那青丝发髻早就乱的不能看，沈灵雁等她给自己擦发半干后，又唤云珠取出木梳子，两人都坐在地上半点架子也没有了，周围河水也安静了，只能听见沈灵雁的木梳一下一下的在周瑾青丝上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灵雁尝试着绾发髻还是失败了，她只好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的将木梳递给云珠，蹲到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云珠是如何绾发的。
看着看着，沈灵雁的心思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只是发愣的看着那乖巧柔顺的头发在云珠手里任意变幻，最后形成了一个发髻，心中不觉好笑，想她周瑾日日嚣张跋扈，没想到今日会和自己一起坐在河边土地上，任由侍女绾发……
还没想完，周瑾就一脸幽怨的看着她：“我还是想着以后你能给我绾发，我不怎么习惯让不熟的人绾。”
“我们难道很熟吗？”沈灵雁下意识就反驳，话出口才隐隐约约回想起，自己这几天好像一直和这个周瑾在一块？
果不其然，沈灵雁自己想完之后再一抬头，便对上了周瑾染着笑意的眸子。
“朕只希望以后能少见就少见。”最近的相处太过和谐，导致沈灵雁都快忘记那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手段，谁能保证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周瑾下的套呢？
虽然周瑾把自己搞的也很狼狈……
显然两个人都不愿意再聊这件事了，周瑾很识趣的岔开话题：“村民们回去了？陛下也快回去找张家人作证，咱们尽量把良州的事情全都处理完早日回宫啊。”
沈灵雁哪里不知道，可她疑惑的看着周瑾：“你要去哪？”
“我？我就在暗处躲着，或多或少的帮陛下一把。”
如此说定了，沈灵雁也不犹豫了，直接站起身来向村子的方向走，路径那处坟地的时候，沈灵雁有些不太敢走了。
“这里来时的确鬼影绰绰，我这个无神论者都有些心慌。”毕竟这里是书中世界，自从沈灵雁发现自己穿书了之后，她从前那些什么无神论者的观点崩塌的一干二净，好不容易发现这里不是什么玄幻世界，刚刚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又在方才看到所谓鬼影时，差点再一次崩塌。
周瑾原本都已经藏匿好了，可以跟着沈灵雁一路回去，来到这里，看到沈灵雁脚步开始慢下来，她牵唇一笑：“这是？我们的女帝大人，害怕了？”
她没有收敛音量，沈灵雁听的清清楚楚，脸也一下子红了，她一跺脚转过身来：“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些鬼影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有人非得要营造这种氛围呢？方才最淡定的是谁。”周瑾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她声音循循善诱，让沈灵雁也陷入沉思。
“村长？”刚刚那种情况，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偏偏村长敢，明明是那种发颤的语音说话，帘子微掀间瞥见他脚步却稳健。
周瑾给予肯定，她揽着沈灵雁的肩膀，两人走的特别近，云珠一个人落在身后，眼睛只盯着鞋尖。
果然被沈灵雁和周瑾两个猜中了，那些所谓的鬼影不过是什么障眼法，全程不敢靠近她们，待两个人走出了坟地，黑影消散的无影无踪，就连乌云也微微挪开了些，已经泄出来几缕阳光。
“那陛下加油哦。”周瑾说完这句话，又看不到她人了，沈灵雁抬起头来看看已经近在咫尺的村子，也是迅速调整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步往村子里走。
靠在树上的周瑾看着沈灵雁调整表情的全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小女帝这么可爱吗？
目送沈灵雁入村，周瑾没有着急跟进去，村子里可以遮蔽的地方太小，一旦暴露什么都废了，为了保险起见，周瑾便决定一直蹲在村口。
*
“这位姑娘为何还不归家？”村长还站在张家门口和一群村民不知道聊些什么，看到沈灵雁和云珠过来，深感疑惑。
沈灵雁却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她没有回答村长的问话，而是快速走到张家门口，只见那破破烂烂的木门上，落着一把厚重的大锁。
“张家人去哪了！”沈灵雁大惊，什么礼仪都顾不得了，转过身来问那些村民。
村民们七嘴八舌谁也说不清，沈灵雁只好把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刚刚被冷落，这下端起架子来了，时而抚摸一下胡子时而看看手上的厚茧，那副样子怕是要把人憋死。
沈灵雁灵光一闪想起来方才路过坟地时和周瑾一起分析的，于是假笑道：“坟地那黑影……障眼法……”
沈灵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村长拉到一旁，一脸的惊恐：“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沈灵雁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的不是重点，你到底说不说张家人去哪了。”
村长迫于她的压力，只好乖乖开口：“他们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什么贵重拿走了什么。说是要去良州探亲，还向村里养马的人借了辆破马车，直接就走了。”
“走了多久了……”沈灵雁只觉得眼前一黑，强打起精神问。
“走了好一会姑娘你才来，现在应该已经早就出山在镇子上了。”村长被她逼得有什么答什么，就怕自己为了震慑村民使的障眼法被拆穿。
“大意了！”沈灵雁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也无可奈何，逼着村长为她再借来一辆马车才算完。
“陛……姑娘，奴婢会驾马车，让奴婢来吧。”云珠察言观色，发现沈灵雁不太放心路上让村民带着，于是主动请缨，自己自小便被先帝培养的样样精通只被吩咐好好服侍在沈灵雁身边，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