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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一百五十六章(1 / 1)

穆王与新帝这一仗打了一年有余,双方兵力旗鼓相当,大庆朝内乱,给了蛮族可乘之机,新帝调任边疆守将应对穆王,边疆兵力薄弱,蛮族屡次进犯,守城将领勉强抵抗的住。

祯元一十八年,蛮族大军突然改变战略,出其不意地进军强攻,一连夺了大庆朝三个城池,大庆朝边疆将士奋勇抵挡,也只能仅仅将蛮族打军阻拦于嘉陵关。

战报传到京城,朝中一片哗然。

祯元帝慕容泰双眼血红,连夜召集朝中官员商议退兵之策,君臣在朝阳殿整整议论了两天两夜,大臣们到第三天凌晨才得出宫。

不料边疆蛮族之事尚未解决,紧接着又一封加急军报传来,穆王大军已经占领了济阳、南州,十万大军此刻正朝京城而来。听闻噩耗,朝中大臣蓦然失声大哭,大骂穆王乱臣贼子,趁火打劫。

祯元帝慕容泰看着案几上堆满的战报折子,脸色灰白,浑身颤抖,就在刚才,他刚拔剑斩杀了数位提出让他让位穆王的官员,随着穆王的军队逼近京城,整个皇宫内院人心惶惶,乱做一团。每日都有宫人、侍卫卷了宫中的财宝,偷偷逃离,为了稳定人心,新帝命锦衣卫杀无赦。

这几年来,祯元帝为防穆王造反,重文轻武,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手段,罢免的武官众多。这一年多的仗打下来,朝中已无将可用,无奈之下,只得将锦衣卫指挥使裴川临时任命为征虏平叛大将军,带兵讨伐穆王叛军。

裴川采用围魏救赵的计策,带兵直逼穆王老巢,出其不意拿下林州府三个城池,大大的挫了穆王的锐气,这是自穆王造反后,朝廷打的第一次胜仗。

新帝慕容泰信心大增,任命石靖为林州知府,前去稳定军心,重建府城,另外,加封裴川为五军左都督,继续领兵讨伐叛军。

裴川接旨之后,乘胜追击,率兵攻陷了凤城、陶冶两城,然后,又一鼓作气,连夜赶路,率军向奉贤府进攻。

当晚子时,与府城内的埋伏好的将领,里应外合,潜进奉贤府衙慕容晟的房间,准备将他生擒,逼迫穆王退兵。正当他拿着剑逼近床榻之时,却见纱帐之内冲出一个黑色人影,紧接着刀光一闪,刺向他的咽喉,幸亏他警惕心重,察觉不对,挥剑挡住,随即身形灵巧地一躲,避开砍来的刀光。

裴川即刻手挽剑花刺向那人,黑色人影拔地而起,招式狠辣,且不恋战,边打边退,企图逃遁。察觉到他要逃离,他眼睛一眯,冷笑一声说:“慕容晟,你已经落于下风,快些缴械投降,在负隅顽抗,休怪我要你性命。”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裴川小儿,满嘴胡言,胜负未分,竟敢大言不惭。”

这时,打斗厮杀声突然传来,震天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片刻的功夫,裴川帐下的李梧、程邵率军冲进屋里,其中一人急忙点燃烛火,屋内倏然明亮起来。

看到裴川在与黑衣人博杀,两人立刻拔剑在手,加入战斗,与裴川一起与那黑衣人对打,边打边说:“奉贤府已经被我们拿下,你们逃不掉了。”

黑衣人“呵呵”冷笑数声说:“世子神机妙算,小小一个奉贤府送给你们又如何。”说完,用力劈出一刀,身形拔起丈余高,想要穿过屋顶逃离。

裴川、程邵、李梧见他要逃,三人一起出招,合力攻了上去。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奈何寡不敌众,也不是三人合力的对手,很快便被挟持制服了。

只是,众人翻遍了整个府衙,也没搜到慕容晟等人的踪迹,更是连奉贤府城的穆家军也少的可怜,那些被俘被杀的军将与穆家军在奉贤府的驻军人数严中不符。

裴川拿剑挑开黑衣人蒙脸的黑巾,见到他的容貌,脸色倏然骤变,目光如冰霜一般盯着他说:“慕容晟人在何处。”

若是他记得不差,这人似乎是石靖的随从,不,应该是穆王养的暗卫,穆王的暗卫在石靖的身边,他暗叫一声“不好,石靖叛变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告诉你也无妨,世子已经带兵去了林州府,若是没有意外,此时穆家军已经拿下了林州府。”说完,见裴川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地看向他,便又笑道:“裴川小儿,任你机关算尽,也没想到我们世子会将奉贤府扔了不要,区区一个奉贤府,哪里比得上林州三个城池!”

裴川牙齿咬的咯吱响,他确实没有想到石靖会是穆王的人,这招釜底抽薪之计,让他措手不及,那石靖应该是在接到圣旨之后便和慕容晟合谋了。

程邵和李梧气的破口大骂,陡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说:“慕容晟还有何诡计,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老子劈了你个龟孙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脸色不变,将头往旁边一扭,不屑地看了程邵一眼说;“有种你就杀了我,爷爷眉头都不皱一下。”

程邵勃然大怒,手里的佩剑猛然往前一送,顺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进去,却被李梧忽地按住肩膀拦了下来说:“你别乱来,将军留着他还有用处!”

程邵双眼圆睁,看向裴川,愤然吼道:“留着他干什么,这家伙一看就是穆王的死士,剁了他也不会吐露什么消息。照我说,这种谋逆叛乱之徒就应该将他剁了,好歹也能让咱们出口鸟气。”

李梧按住他的手臂,看了裴出一眼说:“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说:“世子在奉贤府筹措够了粮草,留给你们一座空城,乖乖等着吧,等世子将林州府安顿好了,在缓过来收拾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程邵忍无可忍,手劲猛提,刷地一下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怒吼说:“妈的,在胡说八道,老子就剁了你的狗头,看你还敢在嚣张。”

黑衣人丝毫不惧,将头一抬,脖颈往前一送说:“杀了我,爷爷不怕你。”

裴川脸色一沉,伸手按住程邵的手臂说:“休要鲁莽,这人是穆家军的暗卫,被送给石靖做随从,这局布置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我怀疑新任林州知府石靖早已经叛变。此人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尽快上书皇上,清理朝中奸细。”

事情已经发生了,形式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若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到时候他们被人前后夹击,只会败的更快,若是不能进攻,那便原地休整,保留元气,到时候一鼓作气在抢回丢掉的城池。

黑衣人见裴川不杀他,阴森森地一笑说:“裴川,任你想破脑袋,也破不了此局,守着一个空城,无有粮草,乖乖等着送死吧!”

裴川脸色沉如黑潭,目光锐利如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既然能得到,就能有办法守下去,石靖叛变,确实让我措手不及。但你也别忘了,你能在此,就是最大的破绽,那石靖此番定然还在路上,没到林州呢?”说完,不顾他变了的脸色,挥手对程邵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守,立刻派人将石靖抓来。”

程邵和李梧抱拳应了一声,将黑衣人伸手提起来便走。

次日清晨,裴川清点兵将,发现奉贤府的穆家军确实都已经退去,倒是遗留下来不少的流民,奉贤府衙的书吏官已经安置了不少。安置这上玩名流民,可是征用了很多的粮食,他命人仔细察看了粮仓,发现里面一颗粮食也没有了,看来那死士说的不错,慕容晟留给他一座空城。

没有粮食,他这几万大军别说征战,怕是城池都守的艰难。

裴川让人连夜召集了奉贤府城内的所有富户,紧急催讨粮食,却发现这些豪门大户之家存粮不多,根本不够军中所用。

慕容晟奸诈无比,不但征用了新粮,陈粮也收刮一空。

那些豪门富户都多少与裴川有旧,被慕容晟榨干银钱粮食,此时看到裴川,便个个哭诉慕容晟横征暴敛,加重赋税,让他们苦不堪言。新粮被征收干净不说,就连陈年旧粮也被征用干净,用来安置流民,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在供给他们了。

裴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几万大军,每日的耗费着实庞大,朝廷委派石靖做林州知府,就是为了给大军筹备军粮。如今,石靖叛变,林州府被慕容晟占下,周围城池也如奉贤府一样,被穆家军将粮食搜刮一空。军中若是断了粮食,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打仗,早晚将性命丢掉。

裴川眉头紧锁,召集幕僚连夜商议对策,如今之计,只能先向朝廷要粮,让祯元帝重新筹备粮草,。

入夜,他端坐在案几上执笔书写,这是往京城传送的加急密函,他紧皱眉头,奋笔疾书。在石靖叛变之后,祯元帝收到他的密报,在朝中清理出穆王众多暗线,俱都秘密抄家处了。

现在朝中的局势并不安稳,祯元帝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大庆朝内有穆王叛变作乱,外有蛮族屡屡进犯,且粮草紧缺,世家争相霸权。裴川上书让他筹备三万担粮食,边疆急报让他筹备五万副盔甲,一万匹骏马,国库早已亏空,他哪里能筹措得到。

收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裴川苦笑一声,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沟壑,他就知道,朝廷不可能在筹备出粮食了。林州府那十万担粮草,生生便宜了慕容晟那小儿,可恨那吃里扒外的狗贼石靖。

案几上搁着数壶酒,每当思虑凝滞时,他便举壶豪饮,几天下来,他不思茶饭,只以酒提神,接连喝了好几壶。

今日,接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他心思愁闷,喝得太急,呛的连连咳嗽。

李梧和程邵恰巧此时来禀告军情,见他咳嗽不止,忍不住地说:“将军,注意身体,下官让人将大夫请来给将军医治,听说这奉贤府有神医在。”

裴川揉了揉发疼的头,看了他两人一眼说:“我没事,不必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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