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瞧着裴川难得羞臊的模样,忍俊不住轻笑起来,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他第一个亲的人,怪不得技术这般差,想来以前跟着那个韦千户逛青楼,是个老实模样了。亏的那时自己还心里别扭,暗自猜测他私下里有了相好的姑娘。
裴川被她笑的耳根泛红,手心滚烫,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变了颜色,汗珠至他额间一层层浸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染湿了他的眉眼,越发显的眼神幽深意味不明,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苏桐见他盯着自己眼睛眨也不眨,鼻息间喷出的气息几乎灼到她脸上,她停住笑声,垂下眼睫,低声说:“你不是说去跟我爹提亲,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还是说你已经将聘礼准备好了。”
裴川看了她良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说:“桐丫,你爹拒了亲事,我很恼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以为你早知道你爹会不答应我们的亲事,很恼怒你。”
“什么,我爹拒了亲事。”
苏桐闻言一顿,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一直以为两人这亲事已经成了呢?万万没想到苏宝田会推拒裴川的提亲,这不应该呀!当初死活要裴川跟她订亲的人为何现在反悔了呢?
她瞬间想到了石靖,既然他能到她面前提亲事,定然也会在苏宝田面前提起,只是不知道石靖在苏宝田面前许了什么诺,让他推拒了裴川的提亲。
她心虚的看了裴川一眼,微微迟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解释,思忖了片刻,正要开口,裴川却突然低头亲了上来,力道一如既往大的出奇,几乎是发着狠劲的啃咬,让她的嘴唇被撕扯的生疼。
这个混小子,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苏桐被他亲吻的差点闭过气去,她使劲的推搡着他的身子,想要将他推开,没想到,裴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她后面一绕,低头含住她的唇,
窗外起风了,刮得敞开的窗扇砰砰乱响,紧接着大雨倾盆,霹雳巴拉的雨点倾撒进来,打在身上,瞬间让人清醒了不少。
裴川手胡乱在苏桐身上乱扯着,气息滚烫的吓人,眼看着外衣被他扯了下来,苏桐再也忍不住了,使劲的咬了他一口,他才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苏桐立即将他推开,扯过衣服穿好了,走到桌子拿起杯子,将里面的凉茶往他脸上一泼说:“裴川,你莫不是疯了,这是要做什么。”
裴川被她用凉茶一泼,清醒了不少,没有在继续拉扯她,他抬起头,俊秀的脸上透着一抹潮红,眼神里残留着的神色让人无端的心跳加剧。
苏桐被他撕扯的鬓发凌乱,嘴唇红肿,脸颊绯红,胡乱的裹着衣裳,气鼓鼓的看着他。
裴川抿了抿嘴唇,眼神幽暗,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嘴唇,轻声说:“很疼吗?我以后会小心。”说完,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头靠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说:“桐丫,我大仇未报,本来不想这么早成亲,但是我若是在晚一些时日,怕你就嫁给别人了?”
苏桐伸手拍了怕他脊背,头与他靠在一起,轻声应了一声,感觉到颈窝间一股湿意,她心里一怔,觉察到似乎是他流了眼泪,震惊之下,差点脱口问出,你哭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大惊小怪,当做无事便好。
裴川发泄了一阵子,抬起头来,眼睛微微泛红,浓眉星目,直鼻方口,脸型若鬼斧神工雕刻而成般俊秀,他抓住苏桐的双臂,眼神里涌动着炙热说:“桐丫,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我喜欢你,非常喜欢,我们这就去宝田叔那里告诉他,我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石靖是寒门之子,瓦无一间,地无一畦,虽说是状元,眼下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拿什么娶你,我虽说得的是些不义之财,但我可以让你过上使奴唤婢的好日子。宝田叔肯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你可不能在被他骗去。”
苏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每天横眉怒目,满身戾气,拽歪歪的裴川吗?她轻笑了一声,伸手在他额间一点说:“我看花言巧语的是你吧!”说完,转身推开他,走到桌前坐下轻声说:“我爹是我爹,做不得我的主,你在苏家呆的时间不短了,难道不清楚我的性子,我是那种随意哄骗的人吗?”
裴川被她推开,身子微僵,随即缓步走过去,附身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头靠在她颈间,低语说:“桐丫,我裴川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两辈子了,苏桐几乎忘记动心是什么感觉了,差点被他带着磁性的暗哑嗓音骗去,裴川这混小子,在哪里学的这撩拨人的手段,她强自敛了心神,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你说的话,我可是当真了,以后你若是纳妾进门,我便与你和离。”
裴川闻言轻笑了一声,眉宇见带着股狠戾,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这些你不用担心,那些不要命的女子才来撩拨我。”说完,低头顺着她的脖颈亲了下去,鼻尖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惹得苏桐后背一阵酥麻,呼吸一阵发紧。
他的身量已长成,浑身带着股男子应有的清冽气息,苏桐心里微有些不自在,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般下作的手段来撩拨人,她转身推开他,脸上带着愠怒说:“你当我是什么人,这般动手动脚。”
裴川冷不防被她推开,身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情窦初开的少年被惹得心猿意马,眼神中的炙热让人不忍与他对视,待听得苏桐发了火,他才突然冷静下来,羞臊的耳根通红,低着头嗫嚅着说:“我就是想抱抱你……”说完,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了头。
苏桐刚要训斥他,却猛然记起,他年纪也不过十五岁,于男女情事一知半解,便暗自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带着女儿家的娇羞说:“有些事要等我们成亲以后,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等着你的,你心急什么。”
裴川静静的看着她,见她低首娇羞的模样,心神荡漾,伸手抓住她的手说:“桐丫,我知道,你比以前好看了。”
苏桐耳根微红,听这小子说的情话,她心里觉得万分羞臊,低着头,将手拽过来说:“天色不早了,你得赶快走了,不然被人看到了不好。”说完,走到窗户边上说,快些回吧!
窗外的雨势未减,闪电映照下,雨柱漫天飞舞,夜色中隐约传来阵阵雷声,虽是夏夜,大雨伴着大风吹来,还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裴川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外面的雨下这么大,你舍的我走。”
苏桐将头一扭,推搡着他走到窗前说:“后院你房间里有换洗的衣裳,铺盖我都让人浆洗好了,快走吧!磨蹭也不留你。”
裴川往前走动了几步,突然转身走到她面前,扯下腰间挂着的一块青玉说:“桐丫,这是我爹留给我,我送你,做订亲聘礼。”说完,将玉佩往她手里一送,动作迅速的跳出窗去。
苏桐看着手中的那块青玉愣了一会,低笑了一声,拿着它放在胸口处捂了一会,才含着笑歇息下了。
苏宝田竟然能被石靖说动,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他这便宜爹没在她面前提亲事的事情。她也乐的装糊涂,一切顺其自然吧,裴川身世从来没对她说过,他身负血海深仇,她也是昨夜才知道,也怨不得那小子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狠戾模样。
第二日,苏桐早早起来,用了饭食后,直接去了裴川的院子,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除了少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屋里什么都没动,连床榻上都没有躺过的痕迹,估计他是连夜走的。
负责打扫的丫头见她过来查看,慌忙走过来说:“院子和屋子她每天都在打扫……”
苏桐点了点头吩咐她道:“以后这房间不用她打扫了,只扫院子里就可。”说完,挥手让她退了下去,小丫头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眼圈泛红的退了下去。
裴川执行的任务隐秘且重要,不相干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这院子就当给他做个落脚的地方,银两衣物都给他浆洗好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误事。
过了几日,香枝在赵俊生陪同下突然到访,她如今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赵俊生小心的陪着她,那神情仿若她是个娇嫩的搪瓷娃娃,生怕哪里碰到了。
两人见过苏宝田和周芸娘,最后才对苏桐说,要给她办及笄礼,她已经十六了,由于周芸娘不管事,在加上身子不好,她这及笄礼也没有操持,她好歹是长辈,便由她出面,给她办个及笄礼。
“长辈”
苏桐笑着看着香枝又扭头看了一眼赵俊生,见他一板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香枝本就是你们的婶婶,你舅爷亲口说的,你敢不听。”
香枝脸颊微红,洋溢着一脸的幸福,轻柔地笑了笑,看了赵俊生一眼说:“你师叔说了,及笄礼过后,你们都要改口,以后我便是你们的长辈,要称呼我婶婶。”
苏桐笑了起来,打趣地看着她说:“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婶子,我怎么叫的出口,还是叫香枝姐好听。”
“不行,桐丫,长幼有序,不可乱了辈分。”张俊生一本正经地看着苏桐说,那认真的模样,让苏桐嘴里一串的打趣话瞬间卡壳了,和香枝对视了眼,捂着嘴巴笑的花枝乱颤。
“不许笑,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赵俊生眉头微蹙,脸色带着微微的不悦,瞪了苏桐一眼说:“没大没小,及笄之后便是大姑娘了,要笑不露齿,走不带风,时时注意闺阁礼节。”说完,起身走到香枝身前,将她扶了起来说:“你该歇息了。”
香枝听话的将手伸给他,一手搭着赵俊生的臂膀,一手扶着腰身,袅袅婷婷地随他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扭头冲着苏桐挤了一下眼睛,不过很快让赵俊生给扳了回去,让她注意脚下。
看着夫唱妇从的两人,苏桐瞬间呆怔了,没想到冷面如赵俊生这般的铁汉也有如此柔情的时候。真所谓是,温柔乡、英雄琢,百炼钢也能变成绕指柔,以往他可是懒得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如今娶了香枝,倒是变成护妻的话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川:“终于定下了,我媳妇!”
苏桐:“美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