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和兰草两个微红着脸,战战兢兢的侍立在一旁,两人方才自作主张将苏映雪和苏映梅叫了来,本存着帮苏桐解围的心思,却没想到帮了小姐一个倒忙。这么一看,小姐和这个官爷倒是两情相悦了。
裴川的训斥让两个草吓怕了胆子,如今一看苏映雪和苏映梅两个走了,两个丫头更是害怕,见他眼神看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裴川没理问萱草和兰草两个,伸手揽过苏桐在她鬓发间亲吻了一下说:“这两个没规矩的丫头趁早换掉。”说完,将案几上的刀拿在手里说:我去见宝田叔,将我们的亲事说一下,然后请媒人上门提亲,将名分定下来,省得以后被人惦记。”
苏桐看着他转身离去,眉头轻蹙,对于亲事,她本是无所谓的,若是遇不到可心的人,大不了这辈子守着钱财一个人过活,但若是裴川有这个心思,她也不反对。毕竟这小子在苏家待了几年,脾性知根知底,又没有三姑六婆乱七八糟的亲戚,脾气虽然差了点,但好在能听她劝导。
她发了一会呆,转身走到屋里坐下,摸了摸被方才被裴川那小子咬伤的嘴唇,那小子只知道胡乱的吸吮攀咬,到现在她的唇上还在发麻发疼,嘴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难道以往他逛花楼没有亲过人,还是这是他第一次亲人,那么大的力气,估计这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吧!
萱草和兰草见裴川走了,苏桐没有理问她们的意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明白小姐什么意思。两个跪了一会,膝盖酸疼,忍不住冲着苏桐说:“小姐,你饶了奴婢吧,我们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苏桐蓦然抬头,这才记起来两个丫头还跪着呢?她脸色微红,暗自嘲笑了自己太没骨气了,裴川那毛小子一个糟糕的吻就让她神不守舍,想了这老半天,真是丢脸。
“你们两个可知犯了什么错!”
萱草和兰草相互看了一眼,齐声说:“奴婢不该把小姐院子里的事情往外传。”
苏桐自认是很大度心慈的主子,平日里待四个草也没那么严厉,萱草和兰草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沈四娘教导了规矩。她这芙蓉院子里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就可以往外乱说的,得亏着苏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那还了得。
但两个丫头是为她好,若是因为这事情罚了她们,与理不通,只是这规矩得好好的教导一
二,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苏家家大业大,下人会更多,若都这般胡乱传话,那还了得。
“起来吧!去四娘子那里领罚,每人五板子,下次再犯,就卖了你们俩个。”
萱草和兰草两个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桐真罚她们,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退了出去。
苏桐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心里忽然发现,她这主子做的可真够失败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将两个丫头的心给养大了。她恍然记起,那日石靖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故作羞涩的模样。
甚至事后,萱草还在她面前半真半假地说什么,石状元一表人才,是个好夫婿的人选,让她不要错过了良人。沈四娘也曾跟她玩笑是说石靖没在京城没被人榜下捉婿,还问她的亲事也快了吧!
她当初还以为是柴旺说给沈四娘听到,但今日一想,怕不是那么回事,若是她记得不错,大庆朝风俗,女子出嫁都有陪嫁丫头的,她不管嫁给裴川还是石靖,贴身丫头肯定是要带走的,石靖这个状元郎可着实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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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桐不知道裴川怎么和苏宝田谈起的亲事,只知道裴川当晚没有回去,在苏宅住了下来,他虽然多半年没有回苏家,但给他留着的院子苏桐却是经常让人收拾的。
萱草和兰草两个挨了罚,稳重了许多,但两个有这样心思的丫头,她却不能当做心腹用了,便将她们调去看守库房,换了两个碧草和春草贴身服侍。
裴川在苏家住了下来,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苏桐找了他几次,也没见到人,想到他锦衣卫的特殊性,便索性不找了,他要是有什么事情,自会来寻她的。至于两人的亲事,若是苏宝田应允了,裴川估计是忙着准备聘礼,找官媒上门提亲的事情,自古婚姻缔结合两姓之好,是人生第一大事,这礼节自然是繁琐讲究的。
裴川独自一人,也没有人帮他操持,自然要忙碌些,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他都得找人,一个半大的小子,亲自操持自己的亲事,倒是难为他了。
苏桐暗自思量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自己这是心急什么,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过去十多天了,裴川自那次之后,人影不见,苏家也没有丝毫要办喜事的样子。
苏桐有些纳闷,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不好亲自去问苏宝田,怕被笑话自己心急,但不问,她又疑心重重,难道苏宝田没答应两人的亲事,裴川一怒之下走了。
她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索性不去管了,庄子上收了土豆,正在忙着八月中旬的育苗栽种,没有时间让她整日里坐在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事情。
这日,苏桐突然接到了向府派人送来的帖子,向少夫人于氏邀请她上门做客,参加什么桂花宴席,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与向府可以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这向少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发什么神经,要邀请她上门做客,别跟她说是联络感情,她可是承受不起。
苏桐决定去瞧瞧这向府打的是什么主意,向南辰被苏宝田回绝之后,仍是逢年过节的送些礼品过来。每次苏宝田都是当着他的面给给扔出去,三番两次下来,他虽气愤填膺,但也无可奈何,过后照送不误。
苏桐猜测这次怕仍是认亲之事,被苏宝田折损颜面多次,难道向南辰还不死心,她不知道向南辰这老头在倔犟什么,非得要认了苏宝田不可。两家人这仇结的都成不死不休的状态了,认了亲能有什么好处,让那个歹毒的向老夫人在暗害她们一次,想得倒美。
帖子上请了周芸娘和她们姐妹三个,礼数到是给足了,不过苏桐不打算让周芸娘去,也不会让苏映雪、苏映梅姐妹跟着去。姐妹两个都已经订亲,这于氏的所谓什么桂花宴席,搞不好就是鸿门宴,内宅之中隐私手段多了,可是不能给她下手的机会。
到了约定的八月初二这一天,老天爷不作美,下起了蒙蒙细雨,
苏桐坐着马车到了奉贤府衙门后院,刚进了侧门,就看到往院子里进的巷道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迎面来了一个打扮富贵的夫人,穿着一袭翠绿色的烟纱罗裙子,外披着白色的薄纱,鬓发边插着一只珍珠嵌宝的步摇,姿容艳丽,看到她轻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是桐丫吧,你祖父整日的念叨你呢?快进来,”
苏桐这几年跟南来北往的人打交道,早锻炼出来一份波澜不惊的态度,眼见着迎来的夫人态度殷勤,说话爽利,不像是那种心思缜密的内宅夫人,怕是旁门请来招呼客人的。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冲着面前的女子福了福身子,轻言慢语地说:“多谢宴请,劳向知府惦念,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苏桐倒是猜对了,这迎客的夫人确实不是向府的人,她家老爷是向南辰的下属,夫家姓严,是个正八品的经历,负责文移事物。也多次随向南辰前往苏家认亲,对向府和苏家的事情知道一清二楚。
严夫人今日这般迎请苏桐,是向南辰专门安排的,她家老爷是向南辰的心腹,她早知晓向南辰是什么打算,当然也知道向知府想认的这个孙女。再加上一品堂在奉贤府的响亮名声,
和一个中了前三甲禀生的爹,以及她今日要做的事情,心知这姑娘虽说是个商家女,但日后怕是非比寻常,若那事成了,以后就是侯府的少奶奶了,她一个八品小官吏的夫人,能攀上这样的贵人,真是烧了高香了。
揣着这份攀高枝的心思,迎客的严夫人眉开眼笑地说:“我夫家姓严,在向知府手下任经历,我夫痴长你爹几岁,便充大辈分,劳你叫声伯娘了。”说完,引着苏桐往府里走去,边走边小心地打量着苏桐。见她身材高挑,相貌端正,眉目清秀,虽然比不得那种养在深闺的娇弱世家女,但瞧着处事大方,自有别家姑娘没有的气度,能被侯府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帖子上明明写着,宴请那个苏夫人让她携女前来,没想到,今日竟然只来了这位姑娘,听说向知府的这个外室子生的儿子,夫人是在那乡下娶的,想来那个什么苏夫人,是个着实上不得台面愚蠢村妇,不然,这样重的场合,竟然让闺女独一个的来赴宴。
严夫人心里嘀咕着,仔细的瞧着身旁的人,将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软纱罗裙子,裙幅上面绣着五色花瓣和展翅的飞蝶,外面套着一见同样色系的轻纱,走动的时候,蝴蝶宛若随风飞起,这样貌和这通身的气度,着实不像是一个小门小户里教养出来的。
苏桐走动间,见这严夫人不住的打量她,便停下脚步,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说:“可是我妆容不妥当,劳夫人这般细看。”
严夫人心里一凛,慌忙笑道:“哪里,哪里,是姑娘太好看了,我这心里欢喜的紧,快些走吧,里面的人想是等急了,本来以为苏夫人会一同前来,没想到只有姑娘自己。”说完,便高声笑了起来说:“瞧我这多嘴模样,该打!”
苏桐笑了笑,心知这次赴宴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倒要看看向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家母身子有恙多时,不便走动,劳严夫人惦念了。”
到了正院子里,苏桐老远便看到那个于氏站正房的廊檐下远远地等着,见她一行人过来,脸色微微抽动了一下,将人让到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苏桐:“作者,裴川去哪了,说好的提亲呢?”
作者:“我哪知道,你俩谈恋爱,也没跟我说。”
裴川:“作者,你找抽是不!”
作者:“我说的就是大实话,你就是没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