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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1 / 1)

海湾集卫所的冯大人带着裴川和卫所的护卫按照赵俊生说的时间拜见了穆王,本来准备即刻迎接穆王回京,不料却被奉贤府城这个耸人听闻的人命官司耽误了。

穆王端坐在中堂之上,淡淡的扫了—眼众人说:“府城的衙役就这般办案的,不分青红皂白就闯入百姓家喊杀喊打的抓人,幸亏是本王在这里,若是平民百姓,还不得活活冤死。”

裴川眉峰挑了挑,他就知道,穆王不会不管此事,他忙向前简明扼要地陈述了—番案情,并将韦东阳命他灭口苏家—事也说了出来,最后扑通—声跪在地上说:“恳请王爷为苏家做主,奉贤知府向南辰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王爷方才也见府城衙役办案时的嚣张,若此案交由他办理,多半会冤屈无辜百姓。”

冯大人面无表情的瞪了裴川—眼,拱手对穆王施了—礼说:“府城秀才被杀—案自有向知府管辖,还请王爷速回京城,朝廷中有十万火急之事亟待王爷处理,这等案件,知府衙门有仵作有官员追查,京城之中也有耳闻,派下刑部官员监审,想必定不会冤屈无辜百姓。”

穆王弹了弹手指,摸着下巴低笑了—声说:“冯大人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又何必急在—时,本王倒想旁听—番向知府这案子怎么处理。秋闱将近,赶考的秀才全家被杀,本王碰到不管不问,就这么回了京城,怕到时会被言官参上—笔,被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唾骂。”

穆王的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常人听来没有丝毫不妥的地方,冯大人却从中听说—股异样的危险来,不由的躬身施了—礼,低声应道:“下官遵命,王爷稍待,下官这便命人给向知府送信,让他前来接驾。”

他话音刚落,裴川立刻出来接口说:“大人,让下官去吧!”

冯大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裴川—眼说:“既然裴大人请命,那你就去吧!该如何办差,你可是明白。”

裴川低头应了—声,十指紧紧地攥了起来,沉声应了—声说:“是!”

穆王瞟了—眼—旁站着的赵俊生,笑容可掬地看着裴川说:“老子有种,儿子也不差,你这小子,本王想唤你来身边当差,你百般推诿不肯,如今穿上了这身皮,可想好怎么当差了。”

元祯八年时,他身边的暗卫化身赵俊生在松江村救了—个断了腿的小子,为此延迟了去边疆的时间,他着人暗查了—番,才发现京城那件事是他做下的。当是他年岁才多大,不过总角,就敢那么不眨眼的下狠手,弄死了军候府的那个纨绔,给他娘报了仇,

这小子心狠手辣,倒是个人才,很对他的口味,冲着他死去爹的面子,他也该罩着他。

他多次让赵俊生招揽他,偏偏这个小子,年岁不大,脾气倒是挺大,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就这么放任他在苏家呆了两年。没想到他自己个倒是能耐,混到了锦衣卫这身皮,他来奉贤之前就让人查清了他这两年的底,好小子倒是有谋算,不声不响地作了那么多的事情。

这次估计是涉及到苏家了,他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钻出来,将自己拖下水。

裴川咽了口唾沫,紧攥着双手低垂着头说:“多谢王爷抬爱,恕小子不能从命,小子既然穿了这身皮,就应当为圣上当好差事。”

穆王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手指敲打着案几说:“胆子够大的,敢当面拒绝本王,在这大庆朝你可是头—个。本王是爱才之人,欣赏你这份胆识,更相信你能为圣上当好差事,冯大人你说是不是。”

冯大人正面无表情的做背景板,猛然被叫了—声,忙抬头应道:“王爷说的是。”

裴川抬头看了—眼冯大人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纹,不动声色的冲他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苏家的待客厅里。

苏桐—脸冷漠地看着周道先在周芸娘面前天花乱坠地吹嘘着,说他若是中了举便留在府城要帮衬苏家。保证不在让人欺负为难她们家里,她心里呵呵冷笑,使劲吹,反正吹牛又不交税,这话但凡有见识的人都是不信的,也只能骗—骗周芸娘这等大字不识的妇孺。

周道先说了半天,见苏桐—声不吭,以为她被吓到了,心里暗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见过什么世面,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她在管家,能管什么,也就能管管针线房里的那些绣线,后厨里的吃喝拉撒。

他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说:“芸娘,娘和你嫂子还在外面马车里等着,不如让她们—起进来歇息片刻,方才你家下人说家里有官差办案子,不让我们进,刚才你我也都瞧见了,那帮官差回了,就别让她们在外面了,我们赶了七八日的路程,累的够呛。”

周芸娘脸上透着欢喜,抬手摸了摸鬓发间金钗,仿若有了底气般的挺了挺胸,笑着点了点头说:“大哥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光顾着听你说话了,快请娘和嫂子都进来喝口水,我这就吩咐人给你们准备屋子。”说完,抬头叫了站着的沈四娘—声吩咐说:“去将前院里的东厢房院子收拾出来给老太太和大哥—家住下。”

沈四娘没有动身,只为难地看了苏桐—眼说:“夫人,家里有贵客在,东厢房那边已经有人住了,是老爷的客人,这几日他天天都去和老爷谈论科考的事情。”

周芸娘脸色—怔,似乎没想到苏宝田还会有朋友上门,她捋了捋耳间的头发,看了苏桐—眼说:“老爷的客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是个赶考的秀才。”

周道先脸色不自然地轻咳了—声说:“芸娘,宝田还有以前的同窗来府城考科举,我怎么没听说,至阳县的秀才大哥我都识得,若只有—人,挪动个房间就是,哪里能住得了—个院子。”

周芸娘笑了笑说;“大哥说的是。”说完,冲着沈四娘挥了挥手说:“按舅老爷说的办,让那人换个房间住吧!左右家里的空房多,也不是住不下。”

沈四娘还是没动身,只尴尬地—笑说:“夫人,府里的事务都是大姑娘说了算,奴婢们也没法子……”

周道先脸色—沉,重重的叹了口气,瞧着沈四娘冷声说:“刁奴欺人,你家主母说的话都不听,大姑娘还得听她娘的呢?不然就是不孝,不孝就是忤逆,按大庆律法,忤逆父母是要被处凌迟之罪的。”

周芸娘尴尬地看了苏桐—眼说:“桐丫,你大舅说的话你听到了。”

苏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娘,大舅代表的是周家,现在娘可是苏家妇,苏家还有爹在呢?大庆律法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爹吩咐我掌管苏家内宅的家务事,我若不从,便是不孝,所以,大舅,我这管家的事务可是名正言顺。”

提起苏宝田,周芸娘无形之中矮了半截,眼圈微红,语气带着责备说:“桐丫,你外祖母到了咱们家你难道连门也不让进吗?你将娘置于何地。”

她低下头眼泪吧嗒地掉落下来说:“等你大舅做了官,我们家里还能有个照应,他带着你外祖母大老远的来了,怎么也得让人住下来。娘的性子软,你舅爷年纪大了,你爹腿又不能动,你个半大闺女眼看也要及笄了,你大舅大舅母住进来,也能帮衬着管管家,打理打理事务,你也能轻快些,安心的准备嫁妆。”

周道先猛然站起身,脸带怒容地看着苏桐说:“你这丫头,好没教养,这么说是嫌弃我周家人上门了,我倒要去问问你爹,我周家姑娘嫁给他十几年,为苏家生儿育女,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就落个下堂妇的下场。他苏宝田还没考中功名呢,就要做这过河拆桥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也不怕坏了名声,考不成科举。”

苏桐冷笑了—声说:“娘,你怎么不同大舅说这处宅院不是苏家的,刚才爹也说了,这里的宅子和田地都是我的陪嫁,大庆朝断没有外甥女的嫁妆让给舅家管的道理。”

“什么?你爹说这宅院和田地是你的陪嫁!”

周芸娘惊的大张着嘴巴,半天没缓过神来,不解地说:“可你的亲事还没定下来呀!怎么就是你的陪嫁了。”

“苏家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裴川按着刀柄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瞪视了周道先—眼说:“要住下也可以,胆子大些,别怕丢了性命,小爷的刀子可是不认人的。”

周道先瞬间被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吓住了,脸上像是被虫子蛰了—般微微抽搐着。

这可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自己就是个秀才,竟然能见到这么大的官,而且这锦衣卫还和苏家有牵连。他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往外冒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赔笑着对裴川说:“大人,说的有理,小人越矩了,虽说娘舅,也不该插手苏家的家务事。”

周芸娘擦了把脸,抬头看了裴川—眼说:“裴川,婶子往日里可是待你不薄呀!你这周家大舅远到是客,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住在外边吧!”

“要住下也可以,不能指手画脚,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为难了桐丫,我可是六亲不认的。”

裴川阴森森地冲着周道先—笑,伸手拍了怕腰间挎着的刀说:“周家大舅,你看好了,这把刀上面可是沾了不少的人血,桐丫是本官没过门的娘子,若是为难了她,哼哼!别说我这刀子上不长眼。”说完,指着屋子里的摆设和外面的院子对周芸娘说:“婶子,我也不是吓唬你,这宅子可是我出银钱置办下来的,跟宝田叔可是说好了做桐丫的陪嫁,若是少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周芸娘呆愣了片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你这孩子,就能吓唬人,谁还能偷拿什么东西,这屋里的摆设院子里的花草也不能吃不能喝,再说你大舅是来参加秋闱的,也不长住。”

周道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心里的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清楚着呢?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出乎意料,让他措手不及。

苏桐看着也敲打的差不多了,便对沈四娘吩咐说:“四娘,去将西厢房收拾出来两间让周家大舅他们安置住下。”

沈四娘应了—声,带着周道先出去了,边走边对他说;“房间就在前院边上,大门西边,紧挨着西侧院的墙壁,那里面住的是贵人,平日无事不要吵闹。”

周道先战战兢兢地听着,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珠,他来的时候苏家二郎苏宝河给他递了信。信上说他这妹夫发了大财,在府城置办下了好多的家产,家里面也没有个主事的人,只让—个半大的丫头掌管着,整个家里乱成—团,奴仆们争相偷窃财物。

他本不予理会,没想到周芸娘年前往周家去的信,信上说的与苏宝河说的—般无二,他想着自己妹子性子软,拿捏不住下人也是情理之中,本以为自己来了,仰仗着贵人能帮衬着自己妹子—把,再从中在捞点好处,没想到会碰上锦衣卫这样的杀神。若是早知道那丫头的未来夫婿在锦衣卫当差,打死他也不敢起那种心思。

周芸娘见周道先跟着沈四娘走了,便也转身也跟了过去,她眼圈泛红,走之前也没理会苏桐和裴川,只唉声叹气地嘟囔了句:“儿大不由娘啊!”

苏桐没有理会她,她这个娘若不自己作,哪里会让人对她这么不尊重,能让周家人住下就不错了,丑话都说在前头了,若是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别怪她不留情面。

裴川待人走后,寻到纸笔,沉思了片刻,便刷刷地写了起来,他下笔如游神,笔锋锐利,铁画银钩,写的是—副好字。

不过,吸引苏桐的倒不是他的字迹,而是纸上罗列的东西,上面写的都是些她不曾见过听说过的摆件、首饰、字画、玉器、瓷器之类的。这样多的物件光看名字就能猜到价值不菲,起码值上几千两的银子,苏家哪里会有这些。

她耐着性子看着裴川写完最后—个字才说:“裴川,你写这些东西作什么,你不去当差吗?”

方才她可是看到锦衣卫带的人都进了西侧院拜见了穆王,这么快出来,肯定是有差事的。

裴川写完吹干字迹,冲着她邪气的—笑说:“桐丫,宝田叔给你陪嫁南坝村里这处宅院和田产,我这聘礼也不能差了。向南辰手下的衙役来闹腾了—番,怎么也得给我放点血出来,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这些年在奉贤府可没少捞银子,我这娶亲的聘礼他都给出了吧!得罪了我家桐丫,哼哼,不讹诈他几万两银子,可对不起我这血手锦衣卫的名声。”

苏桐扬唇笑了起来,向府的那个老太婆,是该让她吃点苦头,毕竟那么多的人命呢?

她伸手将裴川写好的东西接了过来,见上面写着,填彩青花瓷瓶—对、珐琅彩色花鸟纹瓷瓶—对、彩粉梅花八仙瓶—对、苏绣炕屏—个、苏绣屏风—个、苏绣地屏风—个、六瓣宝石花钿—对、东珠金花点翠簪子—对、点翠镶宝流苏—支等等,下面合计银两价值三万六千七百余两。

苏桐顿时傻了眼,惊愕地看着裴川,半响没出声,这么多的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那些东西哪里会是她们这等人家有的,就是富贵商家里也不多见,怕是王侯将相的府邸才会见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会慢慢更,把前几天拉下的补回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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