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错了(1 / 1)

只剩两个人的包厢里,居曼和柳易尘面面相觑。

确切来说是柳易尘一个人盯着居曼发呆。

居曼女士毕竟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淡定还是有的。

柳易尘看了一会,觉得居曼一点也不像施岩的妈妈。

施岩傻兮兮的,天真直率,什么都藏不住,而居曼温柔大方,穿着一件还没上市的高定,显得曲线温婉端庄,色调谦逊低调,身上是若隐若现的木质调,焚香和淡淡茶香萦绕。

怎么想都和那个脱线的施岩沾不上一点边。

但仔细想想,他们又好像的确有些共同点。

真诚,善解人意,让人待在身边时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沉默了几秒后,柳易尘捏了捏手心,坐立不安地开口:“阿姨好……我现在说我刚才瞎了没认出来您是不是晚了一点……”

原本是叫姐姐的。

圈子里不过年纪多大的女艺人或者幕后人员,不到叫老师的年纪就都该叫姐姐。

不过既然是施岩的母亲,那再叫姐姐就差辈分了。

第一次面对施岩的妈妈,还是如今这个状况,不管平时见过多少演艺圈大佬,柳易尘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说完话下意识拿了水壶给居曼倒水。

其实桌上有酒,杯子里有水,什么都不缺。

居曼替柳易尘稳了稳杯子:“没事,别紧张,慢慢说。”

虽然刚才柳易尘不认识自己,她的确有哪里摸不着头脑,但既然自家儿子显然是知情的,那其他也就都可以慢慢聊了。

“恩……谢谢阿姨。”柳易尘稍稍松了一口气,主动解释道,“其实我有觉得阿姨眼熟……但是……我也是有一些苦衷的……”

觉得居曼眼熟并不是谎话。

柳易尘想,大概是因为居曼是施岩的妈妈吧,长得多少有点既视感也是应该的。

但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论怎么从脑海里搜索,都不记得居曼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居曼微笑着朝柳易尘眨了眨眼:“你这孩子,怎么每次见了妈都是这句话?”

“啊?阿姨你说什么每次?”柳易尘一愣,同时反应过来自己这称呼错了。

他和施岩结婚了,居曼现在也是他的妈妈了。

居曼道:“岩岩第一次带你回家见我们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十多年前,不是的确见过一面吗?”

柳易尘虽然不记得自己和施岩回家见父母的事情,不过倒是想过来更久以前的事情了。

十多年前,他和施岩相遇的那天,傍晚的时候,施岩的父母的确出现过。

居曼还给他买了晚餐。

眼熟并不是因为居曼和施岩有什么相似之处,而是因为曾经见过。

猜到柳易尘大概是想起来了,居曼继续道:“好了,别紧张,和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易尘低下头,看着桌面。

施岩进来前,还只来得及上了个前菜,倒的酒还没喝。

酒是居曼亲自点的,1996年的滴金酒庄贵腐甜白,清爽富裕的口感带着黑醋栗的果香,搭配鹅肝酱品尝风味绝佳。

刚刚居曼介绍过,是配着前菜喝的酒,已经醒到了最合适的时间和温度。

冻过的杯壁上凝结了细小水珠,再过一会,酒就要错过最好喝的时候了。

即使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柳易尘也依然不习惯这些。

不管如今他走得多远,很多事情从在那个小村里长大开始就注定了,他和居曼,和施岩,永远都不在一个世界。

“阿姨,我失忆了。”即使已经意识到应该改口叫妈,柳易尘还是用了原本的称呼。

居曼疑惑道:“什么?”

斟酌了一下,柳易尘替施岩打了圆场,没将施岩也失忆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我的记忆里没有自己和施岩结过婚这件事。”

虽然知道柳易尘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实际听到,居曼刚刚还淡定的脸色变了变,担心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柳易尘,语气也急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前几天婚礼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录那个综艺的时候出了节目事故?去检查过了吗?律师联系过了吗?”

柳易尘赶紧替节目组澄清:“不不不,谢谢阿姨担心,不是节目组出了事,就是婚礼那天,我人也没什么事,有去看过医生,能治的。”

其实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治,总之先这么说了反正也不会有错。

“那就好。”居曼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起来,“就是苦了我家傻儿子了,又该急死他了。”

听见苦了施岩,柳易尘以为自己刚刚不小心把施岩也失忆的事情说漏了嘴,一脸沉重地反思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

“哦,你别紧张。”居女士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我就是想说,这臭小子惦记你那么久,还没见到你人就眼巴巴的闹出柜,见了你装傻装了好几年,又赶上那堆……”

那堆差点把柳易尘搞得声名狼藉的烂事。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居曼吞回嘴里的话,改口道:“我家这臭小子辛辛苦苦又追了你两年,好不容易追到手了,带回家领证了,你居然失忆了。”

柳易尘一脸抱歉:“阿姨……对不起,还有,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您不需要瞒着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居曼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反而笑着朝柳易尘招招手,示意柳易尘凑过来,随后握住了柳易尘的手。

柳易尘愣愣地看着居曼。

她的手比自己的小很多,但十分柔软、温暖。

居曼拉着柳易尘,满脸温和笑意道,“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压力,该怎么样怎么样,那臭小子你想再答应他一次还是甩他一次都随你,只是他这孩子死心眼,你别吊着他,干脆点。”

说到底也是担心施岩的。

“谢谢……妈,其实……”柳易尘神色复杂,声音极低,“其实,我已经答应他了……”

他用了妈这个称呼,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施岩。

也是因为居曼那只柔软、温暖的手。

那是柳易尘一度渴望拥有的温度。

居曼听见柳易尘已经答应施岩了,表情像是有些失望,以至于柳易尘怀疑她压根就是想看亲生儿子的好戏。

不过不论如何,也算解决了一个修罗场,柳易尘自己也轻松了一些,居曼拉着他聊了会家长里短,又说了些施岩婚前的傻样,柳易尘跟着笑了一会,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起来。

如果没有失忆的话,他就不需要从居曼的嘴里听见那个傻呵呵的施岩了。

那本该是属于他和施岩的记忆。

察觉到柳易尘的脸色愣了一些,居曼拍了拍柳易尘的手背:“好了,别想太多,回头我和你爸找个好医生,肯定能治好的,今天我们只是工作结束同事聚餐,不要有什么负担,去把那两个人叫回来吧。”

一个洗手间去那么久,鬼都知道是去避嫌了。

柳易尘点了点头,推开门朝院子里走了几步,发觉施岩和袁安瑞也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子里。

“居姐……”刚起了个头,袁安瑞似乎在对施岩说什么,柳易尘忍不住停了下来,下意识屏息凝神。

婚礼那天,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对袁安瑞这个人格外在意。

“他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们这算结婚了?”袁安瑞不疾不徐,玩味地看着施岩。

施岩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那是我妈,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柳易尘同样对此有些不解。

居曼一直为人低调,大多数时候都退居幕后,媒体也很识趣地从没有挖过她和施岩的关系。

连柳易尘和施岩一同拍戏,陆陆续续合作了快三年,都没发现的事情,袁安瑞怎么就知道了?

袁安瑞似笑非笑地瞥了施岩一眼:“关于你的事情,我没什么不知道啊。”

施岩看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得跳脚,没好气道:“你别在这里装绅士,之前是我媳妇在,不想和你翻脸,至于么你,追个人还要侦察敌情。”

但施岩话说了一半,就被袁安瑞打断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才傻,柳易尘都是我媳妇了,你一天天惦记他干什么呢?”施岩不耐烦道。

然而袁安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连语气都一反常态起来:“装傻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你是真不知道我到底惦记谁?”

隐约竟有点羞赧和埋怨。

背后走廊里,柳易尘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听得更清楚一点。

这哪是平时片场那个以成熟稳重著称的袁安瑞,这谁啊着,袁安瑞被夺舍了么这是。

柳易尘就说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施岩一直觉得袁安瑞对自己有意思,但自己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今晚吃饭也是,居曼本来只邀请了自己,袁安瑞说是要来,但对自己又一直不咸不淡的,看不出态度。

原来……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总不能惦记的是我吧——”施岩话说了一半,自己卡住了。

他发现,明明应该不记得和柳易尘有过一场家族内部的婚礼,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同时想起来的,还有——

“不管是资源还是长相,或者是名声和地位,我哪里不如柳易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岩岩:原来他不是惦记我媳妇——啊?

尘尘: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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