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传言说梁国的西太后就在益州城中,你看咱们是否应当将此事报知皇上?”
“没有这个必要。传我将令,城下布阵!”
在领兵来到益州城下之前,徐进已经得知了卫玲珑就在城中的消息,但是他选择了无视。仍然领着兵马来到城下要求公孙缪出来说话。
公孙缪来到了城墙上,但并未出面,而是让公孙战代为传话。
公孙战在得知了传话的内容后很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口向徐进喊话:“徐将军,家父卧病在床,不能前来。将军如有话要说,何不进城喝杯茶呢?”
徐进道:“公孙战,你我今日立场不同,你邀我进城,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徐将军,你我也是旧识了,我公孙战绝不会做那卑鄙之事。”
“你公孙战的为人本将军以前是很清楚,但现在可就看不清了。”
“徐进,咱们之间必有误会。”
“有误会那就说清楚,忠武公为何不敢前往京城?”
公孙战实在不想和他多言,怎奈父亲还是让他低声下气,他也只好照办:“只要皇上再给个机会,我们愿意在此将一切解释清楚。”
徐进也不耐烦了:“废话少说,识相的你公孙氏赶紧开城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那边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公孙战哪里受得了威胁,当即怒道:“那就看看横的是谁的尸首,流的是谁的血了!”
徐进冷笑一声,道了声“好之为之”,便领着兵马退去。
说完了硬气的话,公孙战便向父亲请罪,公孙缪并未责怪他,只叹道:“看来得西太后出面了。”
之后,公孙战打听到徐进已将大军在益州城外三十里一带驻扎,至于为何还没有攻城,猜测是在等皇上的旨意。
公孙缪去见了卫玲珑,将今晨发生之事相告。
卫玲珑听后就写了一封信,让公孙缪派人送去给徐进。
徐进看了卫玲珑的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副将问信中内容,徐进将信给他们传阅。
卫玲珑只在信中说了她已经派人返回梁国,一旦魏国生乱,梁国那边就会乘虚而入。同时,她让南宫弘昌派刘业为使,前来议事。
徐进想到了此前皇上的旨意:皇上让我围而不攻,等待燕王前往益州劝降。西太后现在要见燕王,感情他们二人早已商量好了?
徐进担心这会是一场阴谋,因此急忙写了书信,派人加急送往都城。
“燕王到益州了没有?”
“回大将军,未见其人。”
“他一人一骑,不可能比我们还晚呀。莫不是路上出了事情?”
“将军,是否要派人去寻?”
徐进也觉得应该派人去寻找刘业,但想了想就作罢了。他认为刘业不来更好,这么一来他就有理由攻打益州城了。
公孙缪想要投降,没那么容易!
……
夜幕降临,满天繁星。
魏国都城,皇宫内,南宫弘昌站在阁楼上抬头仰望星空。一阵风吹过,勾起了他一阵咳嗽。咳嗽之后,便见他满眼的忧虑。
“皇上,您没事吧?”俞皇后关切问道。
南宫弘昌摇摇头。
可这怎么能让俞皇后安心呢,她看得出来,南宫弘昌是为益州的事情而伤神。她很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这种想要帮助爱人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感到非常的自责。
吕廓走了过来,对南宫弘昌道:“皇上,徐将军有加急奏报。”
南宫弘昌立刻转身,从吕廓手中拿过了徐进的奏报。打开看过后,他面露愠色。
“这个卫玲珑!”南宫弘昌将奏报摔在了地上。
“皇上,怎么了?”俞皇后问。
“梁国的西太后居然敢威胁朕!”
俞皇后拾了起来,亲自过目。
“刘业去了几天?”南宫弘昌问。
“回皇上,已经七天了。”吕廓答道。
“七天了……”南宫弘昌若有所思,“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估计刘业来不及说服公孙缪投降,并且怀疑卫玲珑和刘业早有勾结,刘业劝降公孙缪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魏国。
为何要将大魏的事情交给两个外人来解决呢?
“传旨,令徐进攻城!”
……
刘业在离开都城之前,派了一人去找穆郡王,让他千万留意宫里的情况。虽然南宫弘昌答应给他时间去劝降公孙缪,可他仍担心南宫弘昌会后悔。
就在旨令送出去后不久,得知消息的穆郡王便连夜进宫求见皇上。南宫弘昌料到了他进宫的原因,并不想见他,就让吕廓以已经入睡为由打发他离去。
穆郡王没有离开,一直在宫外等候。等到第二天天明,他才见到了南宫弘昌。
“郡王有什么话要说么?”
“皇上,您真有攻打益州?”
“没错。”
“皇上,你此前曾允诺给燕王十日时间,让其劝降公孙缪,这时间未到,为何突然要下旨攻城呢?”
“朕算好了日子,传旨的使者到徐进那儿,少说也要三日,这么一来,和朕之前的承诺并未冲突不是么。”
穆郡王无言以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皇上,若能让公孙缪投降,就能避免一场战争,对大魏而言是最好不过了。不妨多给燕王一些时间……”
“你说的这些朕会没想过吗?你看这个……”
南宫弘昌将徐进的奏报丢给了穆郡王。
穆郡王拿起来一看,并不觉的这里面有何不妥。“西太后要燕王为使者前往益州商谈,说明了公孙缪确有投降之意,不是正合皇上之意吗?”
“你觉得好吗?”
南宫弘昌的反问让穆郡王茫然不解。
“燕王刚从益州回来请求再次前往益州劝降,而西太后也在益州,并要求朕让燕王为使臣,这是巧合吗?在朕看来,这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吧。”
南宫弘昌面露愠色,因为他觉得自己又被戏耍了。
“皇上……这……臣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再有就是,他们两人,毕竟都是外人!”
穆郡王无话可说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最后只能告退。
南宫弘昌却叫住了他,吩咐道:“你也去一趟益州吧,倘若燕王朕的做了对大魏不利之事,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穆郡王心中暗惊,听得出来南宫弘昌是想让大义灭亲。他仍然相信刘业的人品,可是皇命难为,他只能拱手领旨。
……
又是一天的夜间。
新月如钩,晚风清爽。林子里的一片开阔地上燃着一簇篝火。
篝火上有个用树枝搭起了的架子,架子下面挂着一个瓦罐,瓦罐内冒出白雾,弥漫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丁香菱将手伸了过去,想要提起瓦罐,可却被烫了一下,急忙收回了手。
“我来吧。”刘业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他取下了瓦罐,从里面倒出了棕色的药汤,倒入了一个竹筒做成的杯子里。
“放凉了些再吃。”丁香菱嘱咐道。
刘业点了点头。
这时,丁香菱肚子里传来了声响,让她好不尴尬。为了追刘业,她出门时只记得带上了草药,却忘了带上足够的盘缠。
刘业知道她饿了,从行囊中拿出了干粮和水。干粮只是烙饼,不过丁香菱并未嫌弃,拿了之后就大口吃了起来。
刘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小姑娘会追上来,但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昨日,在赶路途中他再次因虚弱而摔在地上,幸好丁香菱很快就找到了他,并将他给救醒。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多谢姑娘的照顾。姑娘可以先回去了,改日在下在登门道谢。”喝下药汤后,刘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