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卫玲珑、穆丹阳和苗飞兰、燕子四人一起用了晚饭。席间卫玲珑和燕子坐一块儿,她总是会给燕子夹菜,生怕燕子吃不饱。这时候,卫玲珑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场不见了,变得格外亲和,就连穆丹阳也觉得她像是邻家的姐姐。
穆丹阳的目光移到了苗飞兰身上,卫玲珑说她们必须确认苗飞兰是不是公孙缪的人。从目前的观察给穆丹阳的感觉,苗飞兰似乎不是公孙缪的人。因此她从来没有提到关于公孙家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都与燕子有关。她的眼里也只有燕子。
晚饭过后,卫玲珑陪了女儿一会儿。带女儿入睡后,卫玲珑便邀请苗飞兰谈话。
“这些年你辛苦了。”
“太后说什么呢,燕子也给我带来了不少欢乐。”
“公孙缪找到你们时,你是怎么想的?”
“当时我觉得肯定是要完了。师姐特别叮嘱过,一定要避开朝廷以及公孙家的人。”
“你师姐可曾跟你说过她为何会带着燕子隐姓埋名,四处流浪。”
“那时候还没有说,只说是被仇家追杀。但我没有相信她的话,她相公是公孙家的人,谁敢与公孙家为敌呢?后来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不过还是没有追问。”
“为何不问?”
“我实在不想再管那些闲事。”
“可你还是管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师姐就这么走了呢。我这人其实还是会心软的,也不能放着这孩子不管。”
“公孙缪一直软禁你们么?”
“也不是,我们在公孙府邸内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当然,在太后到来之前是如此。偶尔出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但总会有人跟着。”
“你有想过言儿的生母会是我么?”
“没想到。”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苗飞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若燕子能接受太后那是再好不过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离开了。”
“公孙缪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太后和忠武公的事情,我管不着,我想忠武公也没有必要为难我。”
“你就不想助本宫一臂之力?”
“太后此言何意?”
卫玲珑将自己想要逃离公孙府邸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是飞燕的师妹,武功应该不弱吧。趁公孙缪不备之时,以我们三人之力,对付他应该还是有些胜算的。擒贼擒王,只要控制住了公孙缪,离开公孙府邸就不是难事了。”
苗飞兰沉默不语。
“怎么样?”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弄不好就必死无疑了。我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太后呢?”
“原因嘛,可以有很多。为了荣华富贵,为了燕子,为了避免战争,为了魏国也是为了梁国……”
苗飞兰笑了笑,“可是这些我都不想要。”
“恐怕你别无选择。”
“什么意思?”
“公孙缪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的寻找言儿,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本宫和他谈条件。如果魏廷要对付他公孙家,公孙家要想保命就得依靠本宫。本宫若是要他先杀了你作为商谈的条件,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与太后无冤无仇,还为太后抚养孩子,太后何苦咄咄逼人呢?”
“因为我们都要活下去。”
“也包括我吗?”
“当然。”
苗飞兰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道:“为什么我会遇上你。”
卫玲珑自嘲道:“我一向不招人喜欢。”
“是很让人讨厌!”
卫玲珑也不生气,苗飞兰都愿意把命豁出去了,还不让她骂两句吗?
接下来卫玲珑和穆丹阳、苗飞兰商议动手的时机。最后三人一致决定,只要公孙缪来了,便找机会下手,下手的时机,就看卫玲珑的眼色。
……
公孙府邸主院。书房。
“爹,人带到了。”
白慕年在公孙战之后走了进来。
公孙缪微笑相迎,令人给他看做上茶。
白慕年没有领情,只问卫玲珑人在何处。
公孙缪道:“太后很好,如今已经母子团聚。”
“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白慕年非常肯定地说。
公孙缪看白慕年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何以见得?”
“我查过了,太后要找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
公孙缪笑了笑,“未必吧。”
“魏帝即将发兵益州,能救益州的只有大梁的太后。你找个人假冒太后的孩子,就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找人假冒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如果是身世和经历都相似的孩子呢?”
“这些都不过是你胡乱猜测!”公孙战怒道。
公孙缪挥了挥手,示意公孙战先退下。公孙战不太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就只能告退。
书房里,就只剩公孙缪和白慕年二人。
“刚才你说,你调查过太后孩子的事情。调查的结果还没告诉太后吧?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白慕年不想回答。
公孙缪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是怕太后接受不了这个悲惨的结果吧。其实,你我在这一点上都想一块儿去了。老夫是欺骗了太后,可太后她接受了这个孩子,她认定这就是她的孩子。你知道一个母亲找到自己失散多久的孩子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么?当初她失去孩子就如同死了一次,如果她现在知道真相,无异于再杀她一次,你忍心么?”
公孙缪看出的不只是白慕年的想法,还看出了白慕年对卫玲珑的特殊的感情。
听了公孙缪的话,白慕年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将军,老夫只求公孙家能够平安无事,不会为难西太后。老夫希望白将军能够行个方便,若能见到太后,请向太后传达老夫的诚意。”
“见不见太后,不是你点头的事情吗?”
公孙缪笑道:“公孙家的事情,也不全都由老夫做主。好了,天色已晚,白将军先去休息吧。在合适的时候,老夫就安排将军去见太后。”
白慕年无话可说,转身而去。外头公孙战接着,带他前往有人看守的住处。
公孙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爹,大事不妙,都城那边来信儿,皇上封徐进为大将军,整合了汉中王和巴王的兵马以及部分禁军,正在都城北边的树林里操练,看来皇上是铁了心要动兵!”
公孙平神色慌张,他所说的事情也足以令公孙家的人感到不安,但公孙缪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因为他已经料到会有这种局面。
“之前发出去的帖子,可有回应?”
“没有,一个都没有!”公孙平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人都个个都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也不能怪他们,他们的兵马远离益州,远水难救近火。再者,皇上毕竟还是皇上。”公孙缪言语中真没有责备之意,甚至也没有觉得这是一种无奈。
“爹,益州这些年囤了不少粮草,倘若真要打起来,凭着坚城利刃,守个三年五载并非难事。”
“三年五载之后呢?”
这个问题问住了公孙平,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答案,就只能逞强下去,“皇上未必能坚持三年五载,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取胜。”
他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第一是通过收买皇上身边的人,劝皇上撤兵;第二便是再次派人行刺皇上。他们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召集一些刺客并非难事。
公孙缪摇头否决了公孙平的所有计策,叹道:“能救公孙家的人,只有梁国的西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