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如果没记错的话,燕王住进郡王府后,其行踪便和郡王府的存亡息息相关……燕王若是人不在都城,那么郡王府可就罪犯欺君了。”解争的话犹如一阵阵寒风,渐渐让人感觉到寒冷。
“没错。”
“皇上此时去郡王府,公孙大人让卑职求证和郡主在一起的人是否燕王,是不是足以说明燕王已经离开了都城呢?”
穆丹阳没有出声。
解争接着道:“纸包不住火,皇上很快就会知道,我若还选择郡主这一边,岂不是往火坑里面跳?”
穆丹阳淡淡一笑,说:“以眼下的局面看来,郡王府似乎已经危在旦夕。但是,我是不会让郡王府出事的,也不会让人知道燕王不在都城。”
“郡主要怎么做呢?”
“那就看你是否愿意相信我了。”
穆丹阳凝视着解争的眼睛,期待解争给出答案。
原本姿态还很强硬的解争忽然示弱了,他不知道穆丹阳哪来的自信。正是这个自信,让解争对穆丹阳刮目相看。
“呵呵呵……”解争自嘲般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格外严肃,“我就赌一回,将身家性命压在郡主这一边!”
穆丹阳展颜微笑,说:“那你是赢定了。”
……
公孙智府邸。
解争站在公孙智面前,低垂着头。
“情况如何?”公孙智问道。
“卑职确认过了,燕王和郡主在一块儿。”解争说。
“真的?”公孙智皱起了眉头。
“卑职拦下了郡主的马车,燕王就在车里,还和卑职说了会儿话。”
“那皇上和陆轻鸿又是怎么回事儿?”公孙智自言自语道。
细想片刻之后,他还是不相信解争的话。
“你确定见到的人真的是燕王,而不是他人易容的?”
“卑职能够肯定是燕王本人。”
“那他们要去何处?”
“进宫,去见德太妃。”
“果然……”
解争以为没能抓到刘业的把柄会让公孙智很失望,但他却见公孙智笑了,笑得很得意。他想不出公孙智想做什么,公孙智也没有向他说明的可能,便让他退了下去,继续监视刘业的一举一动。
解争退下后,公孙智对曾超说道:“让人悄悄告诉皇上,燕王和郡主进宫拜会德太妃了。”
“属下明白。”
曾超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陆轻鸿是么,我算计了我一道,我也要以牙还牙!”公孙智冷笑道。
公孙智之所以要报复陆轻鸿,是因为他再回到都城后便查到了陆轻鸿帮着皇上算计了他,因此,他的任务才会走向失败的结局。这一回他要让皇上知道陆轻鸿也是靠不住的人。
郡王府这边,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穆郡王和南宫弘昌的第一盘棋还没有分出胜负。这一回穆郡王是卯足了劲儿,输自然不是不能够输的,赢也是不能赢的,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拖延时间。
“朕想休息一会儿。”南宫弘昌突然说道。
穆郡王紧张起来,但也只能点头。
南宫弘昌来到花园,抬头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天空晴朗,阳光明媚而舒适,清风和畅,这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但南宫弘昌的心情却十分沉重,正似一团团乌云积压在心里,令人感到窒息。
他一直是带着这种心情和穆郡王下棋的,期间,他已经有三次机会可以结束棋局。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希望穆郡王可以向他坦白认罪,这么一来,他还可以对穆家从轻发落,但穆郡王似乎并没有认罪悔过的打算。
南宫弘昌已经决定在休息过后便开始对穆郡王追究刘业离都一事,到那时,一切就再无宽容的余地了。
就在南宫弘昌准备返回棋室的时候,宫人来禀,小声对南宫弘昌说了些话。南宫弘昌听后很是惊讶。
“这是真的吗?”
“应该假不了。”
南宫弘昌脸色凝重。
宫里来信说燕王和丹阳郡主一起去拜见了德太妃,也就是说,刘业人就在都城。可是,他也相信陆轻鸿不会欺骗他,也不出除了刘业,谁还能从陆轻鸿手中带走卫玲珑。刘业能够离开都城,救了卫玲珑,又在被发现之前赶了回来——若是没有周密的计划和万无一失的执行力,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吧。这也足以说明刘业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南宫弘昌深切感受到了刘业的厉害之处。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回到梁国!
穆郡王还在等待南宫弘昌回来继续下棋,心里寻思着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不过他的那些考虑都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一宫人走了进来,告诉他宫里有急事,皇上先回去了,棋的话,下次有机会再继续。
穆郡王不知何事,心中怯怯,只叫下人将棋局封了起来,等待下次继续。只不过,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
穆丹阳进了宫,来到了宁澜宫求见德太妃,不过她是一个人来的。刘业和她一起拜见德太妃的消息,是曾超派人传出去的,其目的是为了打击皇上对陆轻鸿的信任。
德太妃得知穆丹阳求见,心中甚喜,急忙召见。
穆丹阳来到德太妃的面前,行礼请安。德太妃连忙让人将她扶起来坐下,满目慈祥地仔细打量着她。
“上次你爹进宫跟哀家说了你的病情,哀家听了之后甚是担心,你现在的病情如何了?”
“谢太妃关心,丹阳已经好很多了。”
“这就好。”德太妃欣慰地点着头,“燕王一直都在照顾你么?”
穆丹阳微微地下了头,似乎是有些羞赧,“嗯。”
德太妃放心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他对你也是真心的,这么一来,哀家也就放心将你交给他了。他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呢?”
“太妃,他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前来,说下回一定过来给太妃请安。”
德太妃含笑道:“他的确要多来宫里走动走动了,毕竟今后都是一家人。”
穆丹阳脸色微红,又不好意思起来。
在和德太妃闲聊了一会儿后,穆丹阳便以需要回去用药为由,告辞离去了。她才离开皇宫没一会儿,南宫弘昌就来到了宁澜宫。
“朕听闻丹阳和燕王来看母妃了?”
“丹阳是来过了。”
“燕王呢?”
“燕王有事,没来。”
“什么事情?”
“这个哀家倒也没问。”
南宫弘昌一想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再一次详细询问:“母妃,燕王是没有进宫呢?还是没有和丹阳一起出郡王府?”
德太妃有些不耐烦,“这哀家可没问。”
南宫弘昌忽然觉得刘业一定不在都城,为了求证这一点,他立即告退离去,令人备马,再次赶去郡王府。同时,他又派人去寻找穆丹阳,就要看看刘业是否和穆丹阳在一起。而穆丹阳在离开皇宫后就返回了郡王府,因为她知道南宫弘昌一定会派人找她,不想被找到的话,也就只能藏在家里。
“爹,皇上怎么说?”穆丹阳问。
“皇上倒是什么都没说,但爹感觉他已经对咱们起疑了。”穆郡王叹息道。
“爹,只要皇上拿不出我们让燕王离开的证据,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可是,燕王再不回来的话,皇上早晚会发现的。”
“他一定可以赶回来的!”穆丹阳依旧对刘业充满信心。
“但愿吧。”穆郡王叹道。
正说间,管家慌忙来见,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皇上又来了……”
穆郡王和穆丹阳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