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和珞樱在公孙战的护卫下出了皇宫,返回行馆。到了行馆,下车后,公孙战叫住了刘业。
“王爷,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业点了点头,跟着公孙战往一旁的街道走去。
“王爷,关于舍弟的事情……您能不能详细说说……”
公孙战和弟弟一同去的梁国,现在只有自己看一个人回来,他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公孙昭,因此他万分自责和内疚。除了手刃仇人为兄弟报仇之外,公孙战还想找回公孙昭的遗体,将其带回公孙家安葬。
刘业道:“在下知道的都已经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了。”
公孙战叹息道:“看来只能去问那个刘炎了。”
他停下了脚步,“王爷,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刘业拱手道:“多谢。本王也有一事想问将军。”
“王爷请说。”
“寂公子何在?”
听刘业问起公孙寂的消息,公孙战面露愧色,不敢正视刘业。原来之前卫玲珑孩子的事情,正是他告诉公孙智的,随后公孙智便带人去捉那孩子。而当初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相信了刘炎的话,认为刘炎就是公孙弈。后来他得知公孙弈是被刘炎所害,便觉得愧对公孙寂,现在又愧对刘业。
“燕王,实不相瞒。西太后那孩子,是因为我才会下落不明的。”公孙战在犹豫片刻之后,决定向刘业坦白。他不求刘业能够原谅,只求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刘业早就推测出刘炎会利用公孙战,因此才给公孙战写信,将公孙昭被刘炎所害之事相告。只不过这信来到公孙战手上的时间晚了好些天,公孙战已经带人袭击了公孙寂的草庐。
“十三弟,至今还被软禁在益州府。”
“那孩子呢?”
公孙战坦白之后,刘业也决定不再隐瞒出使的本意。
“孩子下落不明,不过有弟妹的保护,她应该是安全的。”
听到这话,刘业总算是暂时放心了。
“将军,还有件事拜托你。”
“王爷请说。”
“魏帝那边,还请将军”
两人分别,刘业和珞樱回到了寝阁。
“俞皇后问了我很多事情。”珞樱说道。她担心自己无意间说出了某些会对刘业不利的话。
“都说了些什么?”
“聊了我们来都城这一路上的见闻。我只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说了。之后又聊了我们在这里过得如何,还是随便一说,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你多虑了。”刘业道,“俞皇后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想后宫没有干涉朝政的必要。”
“那魏帝会不会让她旁敲侧击……”
“就算魏帝有这种想法也无所谓了,我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听刘业这么一说,珞樱总算是放心了。
“那接下来做点什么?”珞樱又问,她已经看出刘业和南宫弘昌的商谈没有达成一致。
“等。”
“等什么?”
“等公孙智过来。”
公孙智在第二天早晨就来到了行馆,刘业和他在茶室内会面。
“公孙大人可是带来了魏帝的旨意?”
“没错。燕王,在下今日过来,是想解决昨夜未决之事。今梁国有难,公主有危,已经容不得我们拖延下去了。明人不说暗话,若想尽快解梁国困局,只需梁国将南方三洲十六城割让,并向我大魏称臣进贡。”说着,公孙智将一张图纸摆在了桌面上,“这里面是详细内容,请燕王过目。”
刘业只瞟了一眼,根本没去看里面的内容,便道:“魏国这是狮子大开口呀。”
公孙智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岂能放过?”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燕王,你可想清楚了。魏国不但可以助西太后,也能助御城王。日前御城王也派来了使臣,愿意割城让地。吾皇念在与燕王和西太后的交情上,才暂时没有答应他。再者就是,西太后的孩子也在宫中生活,燕王,她有个私生子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吧?”
说着,公孙智脸上浮现出了诡谲的微笑。仿佛在说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其中就就有孩子的生父是谁这件事情。
刘业露出了不屑一顾的微笑,摇头道:“堂堂一国之君,也做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吗?”
公孙智说:“什么是明君,明君便是能给本国带来繁荣昌盛,这便是明君。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这是威胁。”
“没错。”
“可惜我刘业从来不吃这一套。”
刘业态度的强硬是公孙智没有料到的。因为他觉得这次前来说服刘业是十拿九稳。
“请公孙大人回去告诉皇上,大梁,他可以不救,但别后悔。”
公孙智冷冷道:“燕王,逞强可是要吃大亏的。”
刘业道:“公孙大人,请吧。”
刘业已经不想和他多说。公孙智出师未捷,心中恼怒不已,便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我是不太明白,这公孙智为何处处为难我们……”珞樱说,“公孙昭不是被御城王所害么,他就不想为兄弟报仇?”
刘业令有所思地说,“他也是以国为先吧。”
……
就在公孙智来到刘业会谈的时候,公孙战去见了魏帝南宫弘昌。
“皇上,臣以为此时应当立即出兵,讨伐御城王。”
“你二哥不是不让你插手这件事情吗?”南宫弘昌对公孙战的提议有种不屑之感。
“臣想问皇上,倘若燕王拒绝了二哥所提的条件,那又当如何?”
“他不敢拒绝。”南宫弘昌说的信誓旦旦,因为公孙智离开前往行馆时向他保证了一定会让刘业屈服。
“以微臣对燕王的了解,他是不会屈从的。”公孙战也非常肯定。
“如今梁国的命运就掌握在朕的手中,就连他的孩子也在朕手里,他怎敢不从?”南宫弘昌有些生气,因为他感觉到公孙战正在挑战他的威信。
“燕王一直都被软禁在行馆,却依然对外界甚至是梁国的事情了如指掌,皇上可知为何?因为在魏都中,有他的密探。”
南宫弘昌对此并不意外,这些年来,他也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找出潜藏在魏国的梁国密探。
“魏都有他的耳目,宫里也有。”公孙战接着说道,“他已经知道西太后的遗女不在皇上手中。”
南宫弘昌怔了一下。
公孙战话还没完,“再有就是梁国的局势未必就会对御城王有利。虽然目前御城王占据着上风,但他手中并没有皇储,而西太后那边已经有一位燕王。现在梁国各地的兵马正在观望着京城和永平府的局势,一旦西太后得势,那他们就会对御城王群起而攻。最后臣要说的是,皇上早年前就制定下了让西太后篡取梁国政权的计划,而今计划进展还算顺利。若弃西太后于不顾,计划不就半途而废了吗?再有,御城王若是赢了西太后,对魏国有利吗?”
公孙战的一番话让南宫弘昌陷入了沉思。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太执着于眼前的利益而忽视了长久的利益。他不应该只求一夕一时之快,而应该为大魏的将来谋划,铺下稳固的百世基石,让梁国在余下百年来源源不断地给魏国输送利益。就算他的计划没能成功,对付卫玲珑也比对付御城王来的容易……不对,该说是对付没有燕王在身边的卫玲珑更容易!
想到这里,南宫弘昌做出了决定,立即派公孙战去请刘业进宫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