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此能见到公孙先生,真是幸会。”凌应抱拳说。
“凌庄主大名,在下已早有耳闻,慕名已久。”公孙昭还礼道。
“凌应山野村夫,哪有什么大名。”
“凌庄主客气了,凌家的事迹,在下也算是耳熟能详。”
看到两人此间寒暄,刘盛便道:“二位,不放殿内一边用茶,一边闲叙?”
“侯爷言之有理,公孙先生,请。”
“凌庄主请。”
三人进入客堂内就坐,刘盛唤人上茶。
茶香四溢之时,两人说起了这次登基大典之事。凌应问起了在魏国是否也有皇帝退位之事,公孙昭笑着说目前还没有。
“不过国与国之间的情况不同,也不能一概论之。”公孙昭又说。
凌应点头表示赞成,但话锋一转,说道:“我在来时听闻魏军已驻扎在义顺,魏军莫非也是来赴会的?”
公孙昭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该问侯爷。”
凌应转向刘盛,问御城王为何允许魏军驻军义顺。
刘盛只推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且魏军助朝廷平叛有功,也应当得到赏赐。
凌应又道:“同样有功的段将军及其人马为何会被限制在兴定县呢?”
刘盛露出仓皇之色,口齿不清地说道:“这是因为……皇上另有安排。”
凌应冷冷一笑,表明了刘盛之言不足以令人信服。这让刘盛尴尬不已。不过公孙昭立即为他缓解了尴尬。
“凌庄主可好棋道?”
“还好。”
“距大典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来几局消磨消磨如何?”
“整合我意。”
两人若是下棋应该就不会说那些让人感到为难的话了,刘盛连忙命人将棋具拿来。
公孙昭和凌应都知道刘盛是刘炎派来监视他们的,他们想要自由交流,就必须把刘盛支开,于是对弈时二人表现出了十足的默契。两人的棋下得毫无观赏性,且漏洞百出。刘盛本来以为能看到精彩的对决,没想到这二人水平一般。水平一般也就算了,居然还乐在其中。刘盛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二人如此专注,应该不会闹出事端来,于是便起身出去走动走动。
刘盛离开后,两人对上了话。
“公孙先生,魏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我兄长被刘炎所蒙蔽,将他当成了大哥公孙弈。”
“为何会如此?”
“我想,大哥早已遇害,这些年来那个刘炎一直扮成他的模样,所以五哥才会被他欺骗。”
“若是魏军为其所用,段将军就危险了。”
“我离开魏营之时已派人飞鸽传书回国求证,若有回书,将尽快拿去给五官过目。”
“希望还来得及……”
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又聊到了卫玲珑和刘业的行动……
刘炎回到了南书房,南书房的后厢房是他的住处,上官华裳就躺在床上,只不过,她现在已经醒了过来。眼睛睁开时,就看到了守在身边的刘炎。
“你还在这里作甚?”她冷漠地说,甚至不想看见刘炎。
刘炎道:“带你去见一个人。”
上官华裳道:“我没兴趣。”
“这个人是刘业呢?”
如果是刘业那就另当别论了。上官华裳推着轮椅和刘炎来到了软禁刘业的阁楼。阁楼周围安排了很多的看守,这些看守都是刘炎的人,个个身手不凡。
“王爷。”统领任厉上前行礼。
“可有异样?”刘炎问。
“没有。”
刘炎和上官华裳进入阁内,刘业就躺在地上,仍然昏睡未醒。
“他怎么了?”上官华裳问。
“凌应给他服用了迷魂散,这是解药。”刘炎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交给任厉。
解药当然是凌应给的。
任厉来到刘业身旁,打开了瓶塞,将这个小瓶子里的液体灌入刘业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刘业发出了几声咳嗽,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燕王,许久不见。”刘炎说。
刘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表现得惊慌,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
“我们见过吗?”刘业说。他只见过刘寒,可没见刘炎。
“当然。”刘炎说,“或许那时候你是将我当成刘寒了。”
刘业想起来了,有一回宣太后寿宴,各路王爷都要回到京城给太后祝寿,刘业负责接待。接待的事情本来让礼部的官员去做就可以了,但宣太后为了埋汰刘业,所以常将这些累活粗活交给他去做,做好了没有奖赏,做坏了反而会有处罚。
那天,御城王和随从们骑着马慢悠悠地走来,刘业迎了上去。两人打了招呼,刘业请御城王前往已经准备好的府邸,但御城王拒绝了,说自己只是经过。当时他还问了刘业一个问题:
“燕王,太后让你出来接待,你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
刘业答道:“接待自己的兄弟和叔伯,有何不妥呢?”
御城王抿嘴笑了笑,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说完,他便骑马离去。
刘业目送他离开,只觉得御城王骑马的样子有些奇怪。照理来说,御城王自幼习武,骑马应该是很稳当的,但御城王却像是不习惯骑马的样子。
原来,当时他见到的不是刘寒,而是刘炎。
“看来你记起来了。”刘炎道。
刘业苦笑道:“谁又能想到这世上御城王还有个孪生兄弟呢?”说着,他挣着身子坐了起来。一直躺在地上总不太舒服。
“给他松绑。”刘炎说。
“这不妥吧。”上官华裳道。她很清楚刘业的本事,即便要松绑,也应该先给刘业下药才是。
刘炎却没有听进去。
任厉拔出了剑,隔开了刘业身上的绳子。
刘业站了起来,来到茶几边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为什么还不杀了他?”上官华裳问。
“还不是时候。”刘炎道。
“留着他还有何用?”
“卫玲珑,他知道卫玲珑的下落。”
刘炎的目光落在刘业身上,“她人在何处?”
刘业轻轻一笑,说:“我也在找她,可惜听说她已经死了。”
刘炎冷着脸说:“燕王,在我面前就不需要猜谜了。”
“这么说,你真相信宣后是卫玲珑改头换面?”
刘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认为刘业的反问根本就是多余的。
“你真的不愿将卫玲珑的下落说出来?”刘炎道。
“你想怎样?”刘业问。
“四皇子刘天琪是你和卫玲珑的孩子吧?”
刘业奇怪刘炎为何会这么说,难道宫里有这个传言?
“谁告诉你的?”
刘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觉得自己已经捉住了刘业的弱点。
关于刘天琪是刘业和卫玲珑私生子一事,还是淑贤皇后告诉皇上。当时淑贤皇后想让皇上疏远刘天琪,才说了这样的谎话,但刘显信以为真。此事让高欢听了去,高欢又告知了刘炎。
“这不是你该问的吧,卫玲珑究竟去了哪里?”
看来,刘炎是想用刘天琪的性命来威胁刘业。
就算刘天琪不是刘业的孩子,刘业也不能看着皇室的骨血被害,因此,他只能说出卫玲珑的去向:
“她去义顺,找公孙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