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侯的晚膳可真是丰盛呀。”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大总管笑着说。
刘盛连忙道:“大总管,请入座。”
大总管坐了下来,刘盛吩咐下人上来伺候。大总管却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我听说燕王出事了?”
“是的,在下正欲将此事详细报知大总管,只是不知去哪里找您呀。”
刘盛一边说着,一边给大总管斟酒。斟满之后,刘盛举起了酒杯,要敬一杯酒。
可大总管却没有动,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饮酒的。
刘盛露出掩饰尴尬的笑,放下了酒杯。
“燕王是在石料厂出的事情。贾士逊联手了一帮亡命之徒,趁着燕王不备的时候,刺伤了燕王。”
“只是刺伤?”
“刺中了这儿……”
刘盛拍了拍自己的左胸,那地方对应的便是心脏。
“燕王伤势极重,就连太医也无力回天了。”
“伤势极重……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是、是的……”
担心大总管不满,刘盛心慌了。偷眼看大总管的表情,只见他脸上仍带着笑意。但是,这并没有让刘盛稍微安心,反而更加不安。
“不管怎么样,你可得密切留意燕王的动静。”大总管语气略显严肃,“他是死是活,我都要个准话。”
“是。”刘盛颔首应道。
当他再抬起头来时,大总管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刘盛起身道:“恭送大总管!”
大总管的身影消失后,刘盛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搬家了,这府邸能让大总管来去自如,他总觉得非常不安全。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很清楚不管他去哪里,都无法避开这位大总管。
内屋的两名妻妾得知大总管已经离开,便走出来想要接着用膳。但刘盛此时哪里还有胃口,他已令人准备了马车,现在就要进宫。
……
望月楼。
无所事事的上官华裳又在借酒浇愁。刘业已被囚天牢,她想要杀他亦是有心无力。再者,听闻御城王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她也不急着想要报仇一事了,只是想确认御城王是否还活着。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筹莫展。至于寻找刘衍忌,她更是没了兴趣。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上官姑娘,别再喝了。”阮武看到上官华裳如此对待自己,心疼不已。但上官华裳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时,门开了,朱大福走了进来。
“上官姑娘,大总管来了。”
上官华裳只当听不见。
朱大福面露无奈之色。
大总管笑着走了进来,说道:“上官姑娘真是好雅兴。”
“你来做甚?”上官华裳问道。她并未看大总管一眼。
“看来上官姑娘对我仍有不满。不知道上官姑娘看了这封信,会不会有所改观……”
大总管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朱大福。
朱大福双手接过,拿去给上官华裳。
上官姑娘一脸的不屑,但还是放下酒杯,拿起了信。将信打开,看过之后,上官华裳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这是真的么……”她抬起头注视着大总管。
大总管笑眯眯地说:“对某些人来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上官姑娘,你看着办吧。”说完,大总管便挥手离去。
阮武连忙来问是什么事情。
上官华裳再一次低头仔细地看那封信,看望后便将信纸置于烛火之上。烛火将信纸付之一炬,火光的映照下,上官华裳的脸上浮现出冷冽的神色。
“到底怎么了?”阮武着急不已,生怕这封信里的内容会将上官华裳置于危险之中。
“有任务做了。”上官华裳道。
朱大福见她神情坚毅,便猜到信里的内容一定和御成王有关。
“收拾一下,我们立刻行动。”
“去哪里?”
“追杀太子。”
朱大福和阮武吃了一惊。
“追杀太子?怎么杀太子?太子身处深宫之中,要杀他谈何容易……”
“太子已不在宫中。”
上官华裳将淑贤皇后已带着太子离宫的事情说了出来。
“追杀太子是大总管的意思?”
上官华裳点了点头。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听他的话?”阮武不满道。他认为追杀太子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不愿再以身犯险,因为他并未从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说这话很危险。”朱大福道。
阮武想到了单烈的死,便不寒而栗。但是,他仍然想知道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为王爷卖命无可厚非,可我们为什么非要给大总管卖命不可?”
朱大福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朱大福的答案很简单——为了活命。但这答案并不能说服阮武。
“他说,事成之后,让我去见王爷。”上官华裳做了回答。这个回答,惊呆了朱大福和阮武。两人都呆望着上官华裳。
“怎么可能,难不成你真的相信王爷还活着?”阮武说道。语气中充满令失望。
“做成此事,不就知道答案了么?”上官华裳道。
“也许他只是在利用我们……”
“我看了!”上官华裳打断了阮武的话,眼神显得更加坚定,“那封信上笔迹,是王爷的笔迹。”
朱大福和阮武又是一怔,他们都知道御成王的笔迹是非常难以模仿的。这一回儿,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文正侯刘盛匆匆忙忙进了宫。刘显却不在养心殿,询问得知刘显去了宣明阁。宣明阁,正是软禁刘业的地方。
来到令宣明阁,刘盛在大堂内见到了刘显。正要行礼时,刘显摆了摆手,让他免礼了。
“皇上,臣听说燕王在牢中遇刺了?”
刘显点了点头,道:“太医还在全力施救。”
刘盛见刘显面有愁色,就小心问道:“皇上,您不想燕王去世?”
“你也知道宣后在外面胡作非为,有燕王在,宣后才会有所忌惮。”
“可是,宣后未必就会造反,更何况,北境军已经回来护驾了,臣不信宣后的那些人马敢谋反。”
刘显沉默了片刻,又说道:“燕王还知道前晋宝藏的下落。”
刘盛吃了一惊,“前晋的宝藏?”
刘显“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太医走了出来,告诉刘显一个坏消息:燕王伤势过重,至今昏迷不醒,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接下来就只能看燕王的造化了。倘若明日燕王能够恢复意识,那他就有救了。
刘显听后叹了口气,问刘盛道:“燕王关在天牢,怎么还有人想要杀他呢?”
刘盛心里一颤,担心刘显怀疑自己,便说道:“天牢里关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脾气暴戾,难免会起冲突。”
“他们难道不知道燕王的身份。”
“也许正是因为得知令燕王的身份才会下这般重手。”
“这么说,一开始就不该将燕王关到那里去。”
“是微臣的疏忽,请皇上治罪!”
刘盛跪了下来,但刘显没有怪罪他。
宫外。夜色下,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从望月楼出来的大总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