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房门叩响。
“刘业……刘业……起来了!”李忆柳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呼喊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睡眼惺忪的刘业出现在她的面前。
“公主下落不明,你却还能呼呼大睡,真是枉费了公主对你的信任!”李忆柳不满地说道。
“刘长风醒了?”刘业淡淡地问。
“嗯。田阜让我来告诉你。”
“稍等。”
刘业关了上门,进屋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跟着李忆柳前往刘长风所在之别院。
田阜早在别院门前等候,见了刘业便迎上来,道:“燕王,深夜叨扰了。”
“都是为了宣皇后,何来打扰一说。”
“刘长风已醒,燕王,请吧。”
“请。”
两人进入别院,再到刘长风所在之厢房。
韩潇潇开了门,对他们道:“他身子虚弱,你们最好不要刺激他。若是他一命呜呼了,你们就休想找到南宫萱儿。”
刘业和田阜来到了床前,只见刘长风躺在床上,脸色虽显憔悴,但露出了微笑。韩潇潇扶着他,让他靠着床头坐着。
“想不到我还活着,是天意,还是六哥你心慈手软呢?”
刘业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问道:“皇后在哪?”
“看来我是被大梁的皇后给救了。”
“刘长风,我劝你最好交出公主,保证公主的安全,否则的话,大魏的天牢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田阜道。
刘长风不屑一笑,道:“田相,公主回来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田阜怒哼一声,道:“公主是大魏的公主,吾皇思之甚切,就算她的回来与我无益,身为人臣,也要护她周全!”
“真是大义凛然啊。”刘长风讥讽道。
“废话少说,公主在哪?”
“我可以说出她的下落,但有一个条件。”
“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长风闭上了眼睛。他就睹刘业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不同于田阜的怒喝,刘业语气平静。
刘长风睁开了眼睛,以玩味的眼神端详刘业,好像在说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
“我要田相护送我返回梁国。”
“休想!”田阜怒道。
刘长风笑了笑,道:“田相不和燕王商议一下吗?”
田阜向刘业看去。
刘业已有决定,“就依他吧。”
“燕王,要知道他若回到了梁国,对梁国而言可是巨大的威胁。再者,梁帝要是知道你纵虎归山,这后果……”
“难道田相愿意看到公主之死?”
“我能让生不如死,就不信他还能嘴硬!”
“他的同党恐怕还在等他的消息,若是等不到他的消息,公主就凶多吉少了。”
“不亏是燕王。”刘长风道,“我的想法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我的消息,我的手下就会杀了南宫萱儿,到时候,只能给她收尸了。还不一定能收到全尸呢。”
田阜怒发冲冠,真想给他一拳。但为了公主,只能忍耐,并非常无奈地说道:“好吧,就依你之言,我保你平安离开魏国。”
刘长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道:“公主在四峰山……”
刘业、李忆柳、田阜上了马,并带上了一百多人,离开了田氏宅邸,奔向四峰山。
但早在这之前,刘长风已将卫玲珑之下落告诉田阜。所有田阜刚才的反应全都是装给刘业看的。实际上,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田阜已派人前往四峰山,要将卫玲珑带走。而在刘业离开后,田高又令备一辆马车,送走了刘长风。
夜幕下,刘业等人快马加鞭,迎着清霄之寒,终于是来到了刘长风所说的关押卫玲珑的地点。
那是一间茅草房,小小的,看起来像是猎人的小屋。
房间里没有亮灯,刘长风和李忆柳先后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一盏灯笼就能照亮一切――房间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公主呢?是不是弄错地方了?”李忆柳急切地发出三连问。
田阜立即吩咐下人到四周寻找。
但刘业却发现了异端,他用灯笼照亮桌子底下,只见那上面覆盖上了一层颜色较深的泥土。将泥土拿起来一闻,一股血腥味侵入鼻腔。
“有人比我们早一步来过。”
李忆柳露出惊讶之状,“怎么会这样。”跟着她以怀疑的目光向田阜看去。
“莫非姑娘怀疑田某?”
“刘长风早就醒了吧?”
田阜不悦道:“姑娘不是一直守在门外么,刘长风若是早就醒了,姑娘会不知道?”
“我去告知燕王的那段时间,你可是有时间和刘长风见面。”
田阜眼中流露出威严之色,凝视李忆柳,“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李忆柳心里一寒,分明是感觉到了田阜的压迫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音道:“丞相……”
田阜听到声音,暂不理会李忆柳,转身走了出去。
“什么事情?”田阜问道。
“田广大人失手了……”那人说道。
田阜听后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亲耳所闻。正要详细询问时,刘业走了出来。
“怎么了?”
“附近方圆三十里都搜过了,没有任何发现。”田阜连忙说道。
刘业抬头望了夜空一眼,道:“这么说来,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田阜心里一松,道:“燕王,不如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如何?”
刘业点了点头。
这正是田阜想要的结果。
回到田氏宅邸,已闻鸡鸣。
田阜以更衣为由,暂别刘业,来到书房,传召田广。
田广亦急着想见兄长,向他汇报情况。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是早让你去接公主吗?人呢?”
“我是接到了公主,可谁知半路杀出一个黑衣人,将公主和太子以及公孙昭都给救走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田广仍心有余悸。
“你带了那么多人,就对付不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剑法了得,若不是我那些手下舍命保护,我也要葬送在他手里了!”
究竟是何人所为?田阜想了想,忽然道:“不妙,快,派人去宫里问一问,太子和公主是否进宫了!”
田广懵了,“兄长,他们怎么会进宫了呢?”
“别问了,快去!”
“唉。”
田广转身离去。
田阜沮丧无力地瘫坐下来,心想:莫非,我中计了?
他想到了刘业提议带刘长风到田氏宅邸软禁的事情,渐渐发现,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刘业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