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启禀皇上,锦华阁傅渺等人图谋行刺,已被就地正法。”康壬向刘显拱手说道。
刘显闭上眼睛微微叹息,楚寄芙的死,他还是感觉到可惜。
李含只叹不好,满心无奈,有口难言。
“康壬立了大功,官复原职。”刘显淡淡地说。
康壬立即跪下磕头,朗声道:“奴才谢主隆恩!”
刘显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歇会儿。”
“奴才告退。”
康壬和李含一起走出了养心殿,站在养心殿门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康壬面有得意之色,笑道:“李总管,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李含也冷笑道:“康公公,你可是捅了个大篓子啊。”
康壬回头看向李含,“哦?康某哪里做的不好,还请李公公赐教。”
李含淡淡一笑,“你做的这些事,看似为皇上分忧,实则是埋下了隐患。”
“李公公这话实在太过深奥,康某不懂。”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李含说完,转身向右边走去。
康壬望着他的身影,轻蔑地笑了一声。
下午。下起了雨。
天空灰蒙蒙的,室内的光线略显昏暗,因为没有亮灯。
卫玲珑站在窗前,望着珠帘一般落下的水珠出了神。
冯望春刚刚离去。他告诉了卫玲珑锦华阁发生的事情,卫玲珑听后就一直站在窗前了。
“要不要劝劝主子?”绿竹问。
“主子这时候最不想让人打搅,由她去吧。”宁香说道。
两人没有打扰卫玲珑,只在远处看着。
这时,六子走了进来,交给了宁香一封信,“给主子的。”
宁香来到卫玲珑身边,“主子,有您的信。”
卫玲珑很奇怪是谁写信给她,她接过信封,拆开来看,面上缓缓露出了喜色。
“主子,谁寄来的信?”宁香问。
卫玲珑微微一笑,道:“公孙寂。”
“公孙公子!”宁香惊喜不已。
绿竹也走了过来,问公孙寂是何许人也。
宁香告诉她说:“公孙公子是魏国第一剑客!”忽然又想到,“公孙公子的信能送进宫里,想必魏国使者快到京城了吧!”
卫玲珑轻轻点头,说:“公孙寂已先一步进城了,他还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可以让皇上吃惊的大礼。”
卫玲珑并非故意卖关子,而是公孙寂的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魏国使节的到来,多少让卫玲珑沉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些好转。就像是这场雨的到来,暂时消去了暑热。
景泰宫。
“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康壬跪在曲玉霓面前。
“康公公,恭喜啊,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曲玉霓微笑说。
“都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
“本宫什么都没为你做,可当不起啊。”
“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奴才跟着皇后娘娘自然能得到庇佑。”
曲玉霓又是一笑,这是真的高兴,“你这嘴呀,真是越来越会说话。”
“谢皇后娘娘称赞。”
“起来说话吧。”
康壬站了起来,但仍低着头。
曲玉霓注意到他的衣裳有些湿,脸上还有雨水,便教人赐他一条手帕,让他擦拭。
康壬接过手帕,表现出激动的样子,又是不断的谢恩。
“康公公最近做了一件大事呀。”
康壬想着曲玉霓所指定是裕王妃道事情,便道:“奴才也是为皇上办事。”
“你可真够忠心的呀。”
“忠于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奴才的天职。”
“说得好。”
康壬看着曲玉霓的笑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猜想曲玉霓又有棘手的任务要交给他。
“本宫得到消息,魏国使者已经到了丰安县,三日后即可抵京。皇上和众位大臣们已在商讨迎接事宜。”曲玉霓说到这儿抿了一口茶水,“区区魏国来使竟然还要派人迎接,皇上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奴才愚钝,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
其实,康壬心里已猜到了大概,只是有的事情亲口说出了的话是要负责的,因此知而不言才是明智之举。
“当初是魏国求着与我大梁和亲,大梁不让大魏国称臣已算是厚待他们了,而今魏国却无自知之明,想与我大梁平起平坐,实在是不知好歹。以本宫看,对魏人无需多礼。皇上是大梁体面,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话,你们作为臣子的,怎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呢?”
“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只是……额……这朝廷上的事情,奴才人卑言微,说了不算啊。”
“若这是明面上能办成的事,还需要你们做甚?”
康壬会意,但还是有所顾忌,毕竟这事儿涉及到朝政,他知道皇上罪恨不相干的人涉及朝政。
曲玉霓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康公公,你可知魏国使者到来对宣贵妃意味着什么吗?如今宣贵妃和李含沆瀣一气,如果让宣贵妃翻了身,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话正中康壬的要害,他不在犹豫,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皇后娘娘,反正都是要做,不如一劳永逸。”
“如何一劳永逸?”
“驱逐魏国使者。”
“以何名义?”
“若魏国使者在我大梁境内犯法呢?”
曲玉霓面露喜色,笑道:“康公公,你本是个足智多谋之人,何故在本宫面前装傻充愣呢?”
康壬慌忙道:“奴才不敢。”
“你无需慌张,今后你就是本宫的军师,不必过谦了。”
康壬连忙叩谢。
曲玉霓道:“事不宜迟,快去办事吧。”
“奴才领旨。”
康任离去后,曲玉霓心情大好,让初晴备席,再令人宣召宁妃、华妃、安嫔、云嫔等心腹嫔妃前来用席。
初晴没有动作,并谏言不要这么做。
曲玉霓问起原因,初晴答道:“在康公公事成之前,主子应该尽可能让自己与他所做的事情无关。知道的人多了,倘若康公公事败,主子就难辞其罪了。”
曲玉霓冷冷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初晴认真地说:“奴婢都是为主子着想。”
曲玉霓终是听从了初晴的意见,不再宣召其他嫔妃。
“上回满月宴,宣贵妃身边的宫女你可调查了?”
曲玉霓换了个话题。
“查过了,宫女是最近进宫的,名叫玉珠。俸州广平县人氏,是大总管李公公的远亲。”
曲玉霓有点纳闷,回想起玉珠在满月宴上不自然的表情,又问道:“你确实调查清楚了?”
“奴婢查的十分仔细,并无遗漏。”初晴肯定地说。
倒不是初晴故意袒护玉珠,她也没有认出玉珠就是玉珠,只是从入宫名籍上以及其他宫人那儿得到的关于玉珠的信息就是如此。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含运作的结果。
“看来,本宫是多心了。”曲玉霓说。她只当玉珠是李含为了方便和宣贵妃联系才安排到宣贵妃的身边,再无其他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