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不用找了。”
刘长风将一两银子放在桌面上,随即和卫玲珑起身离去。
面摊老伯拿了银子,对他们连连称谢。
“现在还想去哪儿?”刘长风问。
“累了,回去睡觉。”卫玲珑说。
刘长风按住卫玲珑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他凝视着卫玲珑的眼睛,说道:“你真的没事?”
卫玲珑嫣然一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刘长风道:“你若当我是朋友,就不要瞒我……”
卫玲珑推开了刘长风的手,说道:“刘业死了,我很难过。因为我喜欢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但卫玲珑脸上却挂着笑容,“可是,这些话,他再也听不到了……你说,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刘长风微笑道:“是,你很傻,傻的可爱!”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为卫玲珑擦拭脸颊上的泪水。但卫玲珑抢先一步自己把眼泪擦干。
“有些事,我必须要自己做!”她毅然道。
“是么,”刘长风还是抬起了手,放在她的头上,脸上露出了非常温柔的微笑,“但是,有的事毕竟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其实,你不用逞强。因为你不是一个人……”
卫玲珑心里一暖,眼泪又差点流出来,但这次还是忍住了。
“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打起精神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嗯!”
卫玲珑和刘长风并肩而行,晚风依然还有些寒凉,但卫玲珑心里已有了暖意。
“行刺刘业的会是什么人?”
“六哥生前树敌太多,想杀他的人很多。”
“但敢下手的人不多吧?”
“当初他是燕王,所以敢下手的才不多。”
卫玲珑垂下了头,恨恨地咬着嘴唇。她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毫无头绪。
刘长风安慰道:“你也不必着急,六哥谁让不是凝望,但仍是皇子,朝廷一定会追查倒底的。”
“若杀害他的就是朝廷呢?”卫玲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刘长风稍稍吃了一惊,旋即严肃的说道:“这话你也只能对我说,别在其他人面前说,明白吗?”
卫玲珑点了点头。
“现在,只能先看看朝廷的态度了。”刘长风望着夜空说道。
夜空更加深邃、更加凄迷……
皇宫,永安宫。
寂寂的烛火下,端妃正在一条手帕上绣一朵玫瑰。因为多年不曾刺绣了,这穿针引线的手法已经生疏。不过,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把手感重新找回来,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心思了。
“娘娘,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娘娘降罪!”韩公公磕着头,瑟瑟发抖。
“刘业真的死了吗?”端妃施施然问道。
“巫先生是看着他中箭后坠入山崖,想来必定活不成了,而且……燕王的尸体已安放在顺天府大狱……”
“你不是说那个巫先生办事稳妥吗?可本宫让他办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办成。”端妃放慢了语速……接着道:“这无用之人,就没有必要活着了,你明白本宫的意思么?”
“奴才……明白……”
“这事你在办不好的话,就真成了没用的人了,明白吗?”
“明、明白……”
“下去吧。”
“奴才告退。”
……
宴席散后,容妃一直陪在刘显身边,嘴里没少说贤妃僭越犯上的事情。
刘显都听了,却没有要惩罚贤妃的意思。这天晚上,他还来到了宁闵宫。
席散后,贤妃回到宁闵宫就闷闷不乐,虽然皇上没有因为她擅自起去见众王爷而责罚她,但她认为这是当着众王爷的面皇上才暂时不计较。现在,事情过去了,惩罚也应该来了。
夜已深了,但贤妃仍未入眠。脑海里的各种担忧令她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睡。
杏儿知她心事,安慰道:“主子宽心,既然卫姐姐让主子这么做,就不会有问题的。”
贤妃探析道:“世事难料,皇上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宫女急急忙忙进来说道:“主子,皇上来了。”
贤妃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皇上来了!”宫女又重复了一遍。
贤妃惊慌不已,如果皇上是来问罪的,她该如何应对?早之前她就想找卫玲珑讨论这个问题,可柳香絮寻了一下午都没能找到人。
“主子,先更衣出迎吧。”白荷提醒道。
贤妃点了点头,令她们给她更衣。更衣时,她就想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妨把心放宽了。
“臣妾迎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贤妃跪在刘显身前,心里惴惴不安。只等着听到刘显厉陈她的罪状。
“平身吧。”刘显道,语气很平和。
“谢皇上。”贤妃暗暗吃惊,缓缓起身,但不敢抬头。
“怎么了?”刘显问。
“皇上不责罚臣妾么?”贤妃提心吊胆地问。
刘显笑了,“朕为何要罚你?”
“臣妾今晨擅自去赴宴……”
“你说的是这事呀,朕正是为此事而来的。但不是罚你,而是赏你!”
贤妃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刘显,以确定他不是说谎。
刘显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赴宴的事,你虽然擅作主张,但好歹做的不错,如此就将功补过了,而且,功大于过,所以朕要赏你。”
贤妃露出了笑容,“那皇上打算赏臣妾什么呢?”
“时候不早了,先睡一觉再说,好么?”
贤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嫣然道:“臣妾为皇上更衣。”
……
慈宁宫。
淡淡的月光从天窗漏了下来,躺在床上的宣太后见了,翻身坐了起来。
“太后,您怎么起来了?”兰珠赶紧上去询问。
“哀家实在是睡不着,随哀家到花园里走走。”宣太后说。
“是。”
兰珠先为宣太后换上一身便服,再披上一条披风,然后扶着她来到了花园。
静谧的花园里,蟋蟀低低地吟唱着。
宣太后在凉亭里坐了下来,问起今天皇宴上的事情。
兰珠把贤妃主持,再到韩王醉酒闹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宣太后轻叹道:“不就是大家在吃一顿饭么?为何要闹的如此不快,明天你告诉全侍,让他带着哀家的旨意去放了韩王。”
“可皇上那边……”
“哀家会和他说的。”
兰珠点了点头。
“再有,藩王们不能继续留京了,让他们尽快回到封地去吧,以免多生事端。”
“是。”
“贤妃是个贤惠的人,识得大体。你知道吗,裕王有个极有本事的王妃,将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裕王才能寄情山水。宫里,是该有个皇后管管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