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碰撞声朝四周激荡开,魔法余韵泛起无数了涟漪,鲜血与炽痛交错,一片喊杀声中战得昏天黑地。
肯恩骑着高大威猛的狼王闷头前进,晨昏破开了兽人的钢铁,敌人的士兵格外强壮,并且战意盎然,刚接触便意识到这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敌人之血炽热无比,泼洒在皮肤上感觉格外滚烫。
肯恩在跨过一座燃烧塌陷的箭塔时,便遥遥望见了弗伦冈铎。
他们俩的眼神越过黑夜,在寒风和搏命的士兵中对撞,仿佛要掀起无穷怒火,紧接着,桑顿卡亚骑兵便继续往前压了半个箭镞阵地的距离。
兽人铁卫是红枫高地赫赫有名的战争之师,来攻打桑顿卡亚的只是一小部分,甚至有一大半兵力都在外围处理梦月使徒和痕虫。
即便如此,他们打得也很艰苦!
但这场冲锋迅猛且果断。
肯恩没有冲向弗伦冈铎,而是趁着城墙倒塌的绝佳机会清扫近距离的部队。
这是抛弃最后的防御换来绝佳机会,在双方实力格外悬殊的情况下,硬是重创了兽人的先锋部队。
桑顿卡亚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
肯恩知道反攻机会转瞬即逝,所有士兵几乎是不留余力地在砍杀。
兽人纪律严明,钢铁重骑悍不畏死地冲上来,獠牙和钢刀倒刺组成的盔甲黑黢黢地形成了一道防线。
冲锋变得滞涩,缓慢。
敌军的獠牙巨兽和步战士兵跨过阵地,凶神恶煞,跟桑顿卡亚士兵正面对撞。
朗兹骑着巴门罗野猪作为第一梯队,柯林斯是前线指挥官拱卫在肯恩身旁,紧挨着就是最强的黑菈们,再跟一群骁勇善战的狼骑手。
战况趋于平稳,还没有下令,火光中突然窜过一股高热的气流,更强烈的火光爆燃而起!
霏狼王在嘶吼,骑手们各个绷紧缰绳。
一个巨大的爆炸声穿过了所有人的耳膜,紧接着,热浪掀起狂风,吹得两個狼骑兵脸颊变形,在霏狼的哀嚎中横飞了出去。
混乱中又传来一个震慑心灵的撞击声。
烟尘中呼啸而过,士兵们喊叫着躲避。
柯林斯勒住霏狼紧急闪开,回头就看见巴门罗野猪如同巨石般向侧面翻滚,那头钢铁巨兽撞断了半截塔楼,碎石废墟轰鸣而下。
“有强敌破坏阵线,后撤,后撤!”
微光在人群里闪耀,金铁刮擦不断,但盾牌和魔法都无法带来安全感,所有士兵都被一股死亡的压力勒住了脖颈。
柯林斯迫切地想要看清现场。
他刚开口,就感觉有狂风掀起,霏狼失重离开地面,心脏和脑袋都有片刻的震动,随后就是天旋地转。
奎玛出现在眼前,似乎在嘶吼,将他拉起。
柯林斯感觉脖子里有热流,黑菈们掩护着剩余阵地,将他从风暴最中央给拖走了,四周浓烟滚滚,火光几乎点亮了半个桑顿卡亚。
整个夜晚都被烧红了。
就在这一片混沌和寂静当中,柯林斯被奎玛拖走,他看见朗兹拍打着火焰从废墟中站起来,濛幻化成一道残影,在后面给同伴断后。
究竟……发生了什么?
柯林斯费力睁开肿胀的眼睛。
濛似乎察觉了,单手撑着柯林斯,另一只手向爆炸正中央指过去。
便看见残余的风暴中……
霏狼王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兽灵,跟一股炽热的橘红色能量冲撞互相对峙,宛若两个搏斗的巨人。
而在两股庞大力量的脚下,是弗伦冈铎和肯恩。
兽人战旌闯入战场,莽穿了狼骑阵地,用侧斧将行进中的朗兹打飞出去。
肯恩反应迅速,将其拦截下来。
柯林斯脑袋胀痛,思路却很清晰,现在战场上的一切都朝着战旌预料中的发展,祈淋术士将治疗魔法罩在柯林斯头上,奎玛的声音才正常传进他耳朵里。
“按照计划后移,掩护军队向外撤离,现在是王对王的战场,我们帮不上忙了!”
柯林斯咬了咬牙,翻上狼背,开始指挥军队在村道预留的阵地上跟兽人战斗。
肯恩激活狼灵,霏狼王舍弃肉身幻化成巨大的黑色幻影,汹涌澎湃的力量包含着冰霜魔法,将兽人战旌抵挡在战场之外。
只有他能够阻止弗伦冈铎。
肯恩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弗伦冈铎的匠品级武器——这柄名为兽血的战刀,出自杜瓦部落的远古炉膛,炽热橘红的刀柄散发着极高的热量。
弗伦冈铎呼吸沉闷,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杀意比手中武器的温度还高,粗哑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你变强的速度,耐人寻味,或许诸神对你投下了更多注视。”
肯恩没有回答,眼神严峻,他握着晨昏的双手也是肌肉紧绷,只感觉从未接过如此沉重的武器,仿佛在撼动一座雄峰。
弗伦冈铎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血气更加澎湃炽热甚至在刀刃前端形成了猩红的气浪。
肯恩瞬间感觉被重锤打在手腕上,脚下的深坑再次崩裂出漆黑的裂纹。
他瞬间想起在红枫高地,对方曾独自硬撼巨龙的利爪,现在这份力量被用在了自己身上,才真切认识到北境最高阶战力的可怕。
晨昏散发出寒意,凉风拂过两位战旌的脸颊。
它通体变成瑰蓝色,重塑过的战斧仪态更加精巧,极致的霜灵附魔爆发,穿透了【兽血】赤红色的气层,触碰到战刀表面,炸裂出闪电般的乱流。
嗯!?
弗伦冈铎眼神凝重起来,提起膝盖顶翻肯恩的战斧,又用刀把跟他肉搏,双方格斗技巧很高,沉重的血肉互殴后又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盯着那柄刀,觉察到了一切。
“我听说你去了拉博敖,”兽人满脸的横肉,抬起视线对上肯恩。“我还以为奥尔科特已经病死了,至少得废掉半条命才对,没想到他还能继续打铁。”
他说话时微微摇头,面部肌肉跟语气一样冷硬。“看来你也爬上了那座山,取了霜灵的血,还是说……你直接把它杀了?”
肯恩没有回答的意思。
禁卫们带着尖刺盾牌将两人围在中间,尘土散去,黑烟和火焰依旧笼罩着桑顿卡亚上空。
弗伦冈铎挥挥手。
兽人军团震撼着大地继续向前,跨过城墙和无数尸体,顶着稀疏了许多的箭雨开始攻克各个建筑。
肯恩握着晨昏,继续上前,跟弗伦冈铎厮杀。
兽人铁卫已经进入村庄前广场,田地里有很深的沟壑,底渊巨兽脱笼而出,在里面横冲直撞,掀翻了很多贸然深入的兽人步战手。
柯林斯指挥着狼骑手,用弓箭和战矛拼死抵抗,较长的主干道上用卸下来的工程战弩投石车镇守。
他们打得很艰难。
弗伦冈铎麾下的副官们全都是红枫高地赫赫有名的战狂,他们释放了更多的冰原穿甲兽,又让一群噬地蠕虫在隧道里乱钻,咬死很多藏在掩体后面的狼骑手。
底渊巨兽身上插满了倒刺长钉,哀鸣着重重跌倒。
兽人将攻城车推进村庄,一颗颗熊熊燃烧的巨石再次投射出去,桑顿卡亚的战矛阵地被摧毁,兽骑开始在街巷奔跑……
柯林斯和黑菈们还在率军抵抗,敌人的入侵很缓慢,却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他们在夜幕垂垂的时候,已经丢失了将近一半的村庄。
【冬母启温眷顾的村庄里,只有火焰在照亮余白,世间深陷战争,融化了所有积雪。】
肯恩和弗伦冈铎的战斗依旧壮观。
黑色和红色乱流将残缺的建筑继续削矮,深深的沟壑里时不时翻出咕哝声,轰鸣和巨响从未间断过。
双方战旌打斗过的位置像是被船炮耕耘过好几轮,魔法乱流浓郁到让灵者都头晕,残骸中那些钢铁几乎都有被高温融化的迹象,而在阴影中,又夹杂了一层正在融化的浮冰。
肯恩却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弗伦冈铎的实力在不断攀升。
弗伦冈铎是在逐步试探自己的实力上限,在逼出许多底牌后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把名为兽血的战刀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獠牙,而身上的盔甲也被肯恩注意到了。
【护甲:战争血炉】
【品质:匠品·伊沃尼】
弗伦冈铎征战数十年,除了武器兽血,身上这件也是烘炉遗产的装备,此时周围有粘稠、猩红,宛若岩浆上涌的气浪,每次靠近都会觉得炽热无比,挥砍也会变得无力。
晨昏已经附魔,能够砍穿那层殷红的气浪。
轰隆隆的巨响从身后传来。
桑顿卡亚高耸的校场侧楼已经在火焰中倒塌,主楼建筑也燃起了高高的火焰,黑烟向远方天空飘荡。
部落核心区已经开始沦陷。
弗伦冈铎驻足凝望那片黑云,表情依旧威严,这场入侵使用的兽人兵力只有两个战团,但攻打难度和伤亡堪比占领一个中等规模的成熟部落。
他再次望向肯恩,眼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你确实拥有天赋,没有辜负诸神的嘱托,给伱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能够撑起北境的一片疆土。”
又一队铁卫出现在村道尽头。
他们已经屠杀了很大一部分梦月使徒,剩下的人在收拾那头传说生物,空闲部队就开始支援过来,全都被兽血战旌的光环激化沸腾,凶神恶煞地往村庄进发。
肯恩就在这包围里被弗伦冈铎死死盯住。
他攥着晨昏,似乎没有阻拦的想法,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忌惮兽人战旌的威慑。
弗伦冈铎下达指令,兽血光环继续扩散。
铁卫们的盔甲几乎变成黑色,嘶吼声响破天际,以摧毁一切的气势冲进了部落废墟当中。
弗伦冈铎忍不住看向肯恩——他平静地抬起手,对上敌人的眼神,再扯掉破烂的手套,暴露出战旌之证。
兽人刚警戒就听见部落里传来轰隆坠地的声音。
桑顿卡亚祭坛里光柱消失,那颗漂浮于空中、象征着冬母启温祝福的水晶巨石开始崩塌,轰鸣声传出去很远。
柯林斯和一众黑菈都听见了信号。
他们满脸黢黑,浑身带血,此时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朗兹扯动缰绳套,巴门罗野猪抖开夹缝里的铁器,用遍体鳞伤的躯体在主干道上穿行,眨眼间无数桑顿卡亚士兵都以最快速度撤退。
弓弩手和魔法师都不要命地释放攻击,阻挡了试图继续追击的兽人。
战旌约定的信号发出,局势瞬间崩盘。
桑顿卡亚士兵全部后撤到最深处,兽人战骑毫不费力地攻占了几乎全部的民房,直到祭坛广场才被勒令减速。
指挥官都不傻。
他们看得出来,村庄剩余土地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桑顿卡亚村民,更深处恐怕是有逃亡通道,兽人迅速撒开空中驯兽并布置法器,继续缓步推进,检查可能设置的陷阱。
谨慎搜索刚开始便有人破声吼叫!
“火药,整个仓库的火药!”
“他们要炸山!”
……
火焰和黑暗吞噬了祭坛周围的一切。
翰奇兄弟从商道上抢购来的所有火药库存,全部都摆放在特定部位,单纯的威力足以让半个部落上天,但今晚最重要的作用是炸塌山峰、重创追兵,争取到更多逃生时间。
尘土簌簌地往下落。
柯林斯和黑菈们站在通道里静静等待,席琳娜遗留下来的巨型法阵撑起了这片空间,后路是伯克在桑顿卡亚建造时期预留的,作为放弃城墙后最坏的打算。
奎玛等到可怕的震动结束,跟剩余部队一起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通道外是古牧场,地势比山路要低很多,适合大行军,也适合大迁徙,遗留了很多桑顿卡亚发源时的遗迹。
此时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聚集区里,全都是部落村民,各自都收拾好行装,辎重和物料交由翰奇兄弟管理,往前有几个港口,一个中立营地,还有些关系较好、贸易频繁的部落,能够接纳这些临时流民。
战旌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盘缠,也给佣兵公会去了信,保证安顿好自己的子民。
敌人想要这片土地,那便抗争到最后一刻后留下一片焦土,但只要有时间和机会,我们能建起无数个桑顿卡亚。
战旌安抚众人的话语犹在耳畔。
部落中担忧情绪也是存在的——肯恩独自了留在兽人军队当中。
村民开始启程,静静悄悄,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黑烟漫过山脉,漂浮在众人头顶,阴云和灰烬如同那噩梦一般萦绕不去。
柯林斯和奎玛找到了麦格。
这位女学者兼具智慧和勇气,是黑菈们重点保护对象,也是意见提供者。
战旌在开战前夕已经跟众人讲明:
弗伦冈铎和霍叟想要利用《北境旧约》的规则让肯恩成为第三位王者,组建起势力,吸纳所有中立、非战部落,当帕洛图斯比和南疆诸国的战况趋于缓和,就将无力再战的部落也继续吸纳进来,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北境战旌们用近百年的血泪才在信仰多如繁星的帕洛图斯比建立起规则。
根据北境旧约,也只有村庄在宣战中被屠戮毁灭才有资格以复仇的旗帜迅速组建势力。
无数人在等待这场战争的结果。
弗伦冈铎要毁掉村庄,杀光大多数人,然后把肯恩推到舞台上,只要今夜过后,无数人会主动来到桑顿卡亚,帮他重建部落。
很显然,他拒绝了。
肯恩不是那种用子民鲜血做交换的人,他也很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在证明了勇气和足够的智慧后,选择保全自己的子民。
“我们走了,侵略失去意义,达不到北境旧约的条件,战旌就不能组建联盟了。”
柯林斯如是说道,他很懂北境规则。
奎玛坦然得多,牵着霏狼跟在村民后方:“战旌不需要这种机会,弗伦冈铎和霍叟其实也认可、甚至畏惧他的成长,只要扛过这场战斗,让他们无功而返,我们能重新再来的。”
“把肯恩先生留在那里真的没有关系吗?”麦格眼中闪过担忧。
众人再次看向奎玛。
他是最早的追随者。
奎玛眼中闪过很多情绪,如实说道:“战旌说想和弗伦冈铎打一场,让我们放心离开,敌人并不在乎侵略本身,他不会有事。”
肯恩的原话是桑顿卡亚会赢。
那种不安的情绪依旧萦绕在众人心头。
部落里震动已经消弭,可是火焰和持续不断的魔力冲击依旧回荡在夜色里。
桑顿卡亚子民们无不为战旌祷告。
裂缝已经贯穿了城墙周围,倒塌的废墟坠入那幽深的地下,又变成澄黄色熔浆翻涌上来,弗伦冈铎的力量便爆发出来,除了无数可怕的轰炸声外,还有他那震耳欲聋的咆哮。
“你辜负了诸神!”
兽人战旌挥动巨刃,可怕的热浪破开地表后掀起了浪潮。
肯恩甩动晨昏闪躲,身上和脸颊都浮动着黑色狼灵与一股至寒的魔力。
弗伦冈铎蹬腿冲锋,起落点周围的石块纷纷碎裂,他呕吼:“这是王选,是旧约裁定,是让你扛起北境必须要走的一步,你在软弱什么?你在心疼谁的性命,你知道这是……”
“闭嘴!”
肯恩却再也未躲,挥动晨昏砍断了灼热的巨浪,在暴涨的魔力充盈中硬生生抗下了斩击。
他爆呵起来,没有退让,在风暴乱流中对拼。
霎时间火光和金属撞击声同时闪掠,两位战旌释放出来的力量已经让云层压低,令见多识广的兽人军队都萌生出更多敬畏之心。
肯恩·布维尔才成为战旌多久?
可惜。
现场士兵们都是这样想的。
肯恩身后出现了淡淡的兽影,形状更加凝实,夹杂着滔天寒意,而当弗伦冈铎为此分神时,在两柄互相对峙的武器侧面突然掠过一记勾爪,将其狠狠打飞了出去。
霜灵的啼鸣回荡在夜空中,地平线尽头的飞禽都被惊起。
弗伦冈铎在阴影里站起身,震怒未消,脸上却是多了更多郑重的神色,而肯恩身后不断飘荡的黑影里已经夹杂了半个若影若现的霜灵,显然是不再隐藏它的力量。
“我从未见过这个魔法,孩子。”
弗伦冈铎早就辨别出霜灵的力量,当初夺取兽人部落领导权时曾经攀上那座雄峰,亲自斩断了神兽的双翼,数十年过去再度见到老面孔,有种时过境迁的苍凉。
他很认真地说道,语气平缓,甚至有一丝惋惜。
肯恩则是怒骂了他的狂妄:“我知道你们为秩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依旧无法掩盖你的愚蠢,弗伦冈铎,你没有资格替别人选择道路。”
“仁慈……”
弗伦冈铎抖落了巨石,高温扭曲了空气。“拥有足够的实力以后,仁慈,才会是高贵的品质,你还年轻,即便足够天资卓越,在情感抉择上还是缺乏担当。”
他攥紧兽血,步伐沉稳,熔浆喷涌起来。
那柄战刀指向了肯恩,点评道:“就连桑朵斯恐怕都低估了你的天赋,但你扛不起死亡,我原本要教会你这最重要的一课,啊,操蛋,你选错了!”
弗伦冈铎周围的气息接近毁灭,跟当初屠龙时的威能已经非常接近,而当对手从巨龙换成一个人类时,这种睥睨苍生的恐怖威压就足以令人颤抖。
兽人战旌这场战争精心谋划了每个部分。
但桑顿卡亚村民逃了,这种怯懦的行径能够保存整个部落的有生力量,却无法得到《北境旧约》的认可,肯恩失去了成为旗帜的机会,没有在真正战争中留下血泪,便意味着非战主义是懦弱且脆弱的,今夜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而其他部落的战旌也再无选择,只能加入大联盟,一起发动对南疆的反抗甚至南下侵略战争。
弗伦冈铎从未像今晚这样聒噪啰嗦过,但失望和愤怒已满,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宣判:“你辜负了自己。”
兽血挥动起来,皲裂的大地上蒸腾起一道巨刃。
火红的斩击纵横交错,砍在霜灵加持的晨昏上,发出冰块崩碎的声响,余威向四周荡涤,现在连石头都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而兽人部队早已远离。
轰隆隆!
又是一次居高临下的纵劈。
现场资历最年长的兽人领队,都无法描述那击的威能,更惊讶于肯恩没有身死当场。
他卸力后扛起晨昏,腿部陷入大地,鲜血爆裂出来,却瞬间被撩拨灼烧,浓稠得骇人。
弗伦冈铎觉得他手上的战旌徽记如此刺眼,不由又加重了战刃的力量:“逃避在北境是无法生存的,你不仅要扛得起生存,也要能扛起死亡……你!”
战刃继续下压,尾焰飞上天空,宛如失控的闪电。
弗伦冈铎咒骂着:“你,根本不理解战旌这个身份的意义!”
咔嚓,叮。
晨昏表面出现了浅浅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