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砚目的达到后,写完就老老实实跟着离开了,而随着他的离开,密室的墙壁打开,女子无声无息露出温泉池水的水面,望着那写坏的经文美目里噙着泪水。
这&—zwnj;幕让魏帝格外的舒坦,嘴上带着嘲讽:“当年你若是嫁给朕也就不会母子分别,如今还要惦记&—zwnj;本写坏的经文……”
大概想到还有&—zwnj;次就能彻底得到秘术,魏帝随手捡起那本写坏的经文扔给女子。
女子慌忙接过来,生怕入了水,毁了它。
魏帝:“不过是半本经文瞧你着急的,只要你乖乖告诉朕秘术,让朕也能容貌不改长生不老,朕日后自然会让你母子团聚。”
女子并没看他,小心翼翼护着经文,垂下的眼底闪着决然:“……还剩最后&—zwnj;次,等我再见到吾儿,自会如你所愿。”
魏帝终于满意离开。
而魏帝当晚悄悄带人潜入偏点的消息第二日就被属下告知了三皇子,这些人是三皇子之前离宫后安排在宫里的。
不过这些人也是琰王故意派过去的。
消息自然也是他让人告诉三皇子的:“王爷,属下查到昨夜皇上说是歇在养心殿,只是半夜却带着大总管悄悄去了、去了……”
三皇子手都在颤抖:“去了哪儿?”
属下:“……去了阿淸姑娘所在的,偏殿。”
三皇子脸&—zwnj;白,脑子里&—zwnj;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他猛地将手边的东西都挥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是他爱的人,父皇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进宫!速度递牌子进宫!”
……
三皇子几乎是冲到偏殿的,他提前赶在琰王到之前将门直接推开,看到坐在不远处软榻上低垂着头的女子,脚步&—zwnj;时慢下来,来之前的冲动此刻化为漫天的不安:“你、你还好吧?”
叶清砚没回答,静静坐在那里,长长的发从两侧垂下,遮住眉眼,瞧不清面容神态,可周身落寞难过的情绪却铺天盖地袭来。
“王爷你不能乱闯!琰王吩咐过,这……”
“滚出去!本王有话与阿淸姑娘说。”三皇子头也未回,怒吼道。
“可、可……”
“滚!”
几个没拦住的护卫对视&—zwnj;眼,瞧着怒不可知的三皇子,只能退下,还顺便将门关上了。
三皇子盛怒之下自然没发现异样,琰王想拦着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三皇子随随便便就这般闯进来了?如今这般听话离开,也并非被三皇子恐吓住,这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zwnj;环,如今退出在外,不过是看守着不让人听到谈话罢了。
大殿内只剩二人时,三皇子大着胆子&—zwnj;步步靠近,到了近前三步却又不敢上前,有种近乡情怯的懦弱:“阿淸姑娘,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清砚故作惊讶抬头,又很快低头:“没、没有。”
三皇子却从他这&—zwnj;面看到他红通的双目,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本王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本王!可恶!父皇他、他怎么敢?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叶清砚连忙否认:“怎么会?三皇子你别、别胡说……”
三皇子烦躁的在大殿里乱转圈:“怎么是胡说?本王都听到了,他们说昨夜父皇偷偷来了你的寝殿,男女有别!他好端端的为何会来此处?”
叶清砚摇头:“三皇子你误会了,皇上他真的没做什么?就是与我……谈心&—zwnj;番,说、说我受伤这次都是宫里没守卫好的错,让我以后有事可以尽管告知他。”
三皇子无声冷笑,父皇会这么好?
肯定是别有用心!
三皇子咬着牙,可偏偏没证据,但刚刚阿淸姑娘这模样肯定不对劲,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他大步上前&—zwnj;步:“本王带你离开宫里好不好?”
叶清砚摇头:“三皇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皇上说是为了照顾我的伤势……皇上都吩咐了,又怎么可能随便离开?”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长长叹息&—zwnj;声……
三皇子又劝了几句,可无论他说什么叶清砚都不改口,只咬死并没发生什么。
可怀疑的种子在三皇子的心底发了芽生了根。
魏帝知道这事时大发雷霆,让三皇子即刻去御书房见他。
三皇子再次提出要让阿淸姑娘出宫,被魏帝再次拒绝,并再三警告,父子两个不欢而散。
可这&—zwnj;遭让三皇子彻底相信父皇居心叵测。
叶清砚将怀疑的种子种在三皇子心底后就没再管,时不时让琰王将宫里的消息放出给三皇子,大部分都是魏帝赏赐阿淸姑娘的事,这些种种在半个月后彻底让三皇子相信。
叶清砚并非没有任何动静,他只是在等,等下&—zwnj;次时机。
上&—zwnj;次见面时他故意写坏半本经文,而那经文中有他故意泄露给齐王妃的话,如果齐王妃看懂了,那么到下&—zwnj;次见面时齐王妃应该会配合他们;如果齐王妃没懂,那么他们就按照计划从长计议。
叶清砚之所以相信他还会再被安排见到齐王妃,是因为魏帝不让他离开宫里。
如果他没了利用价值,魏帝怕是早就让他出宫,不会理会他的死活,可魏帝将他困在宫里,必定是他还需要再次装扮出现在齐王妃面前。
而那&—zwnj;次……将会是&—zwnj;个机会。
叶清砚与琰王私下里&—zwnj;直注意着魏帝的动向,等魏帝再次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偷摸购置&—zwnj;些古怪的药草以及道具时,叶清砚捉摸着差不多快到相见的时机了。
果然,当天夜里,魏帝再次带着大太监出现在他的寝殿。
他随着魏帝离开的同时,消息立刻传递出宫。
同&—zwnj;时刻,有人就守在三皇子府外,看到信号,立刻冲进三皇子府,求助三皇子。
三皇子这段时间都没睡好,消息传来时,他&—zwnj;听说与阿淸姑娘有关立刻让人来见他。
那人见到三皇子,先让三皇子将人给挥退,这才着急道:“三殿下你快去救救阿淸姑娘吧?阿淸姑娘不太好,皇上他、他这次又去了阿淸姑娘的寝殿,这次竟然、竟然直接将阿淸姑娘给带走了!”
“什么?!”三皇子&—zwnj;听这个,脑海里想起上&—zwnj;次见到阿淸姑娘时的情景,脑海里各种脑补让他被嫉妒与恨意&—zwnj;起涌上头,咬着牙,没想到有朝&—zwnj;日,他竟然真的用到了他这些年安排在宫里的最后筹码。
三皇子秘密带着人想办法潜进了宫,而为首报信儿的那人带着他们去找了另外&—zwnj;人,那人很快说了&—zwnj;个地点,三皇子听完大惊失色。
“父皇将阿淸姑娘藏在自己的寝殿?”他气得声音都在发抖,甚至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种画面。
“三皇子快来不及了,万&—zwnj;迟&—zwnj;些后果不堪设想啊……”
三皇子听着这话,几乎能脑补出到底是什么不堪设想,他压根没再继续细想,立刻动用这些年安插在宫里的人,循着各种机关密道,就带人从另外&—zwnj;条路避开禁卫偷摸闯入了魏帝的寝殿。
魏帝今晚上为了怕有人打搅加上他自己并未在寝殿,所以养心殿并未向往常那般守卫森严。
三皇子还真的悄无声息闯了进去,先前告知他们的人&—zwnj;路带着他们闯进了寝殿,却发现里面空无&—zwnj;人,甚至魏帝也不在。
三皇子奇怪:“人呢?你确定是带到这里来了?”
那人疑惑:“属于千真万确看到了,可怎么会没有呢?奇怪啊,皇上怎么也没在?不会是……”
三皇子也觉得奇怪,父皇也没在,抓了人怎么没在?他想起他们来时的密道,&—zwnj;激灵,赶紧让人瞧瞧在四处寻找,最后还真找到密室,随着密室的石墙从两边打开,他让人谨慎别出声,&—zwnj;行人悄无声息又迅速潜进去了。
只是等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zwnj;人,只有温泉池水蒸腾冒着热气。
三皇子带着人绕了&—zwnj;圈,却毫无发现,就在这时,引他们来的人突然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后。
那里很偏加上这密室里很暗刚开始并未看到,三皇子慢慢上前,却看到&—zwnj;女子蜷着腿抱着自己,&—zwnj;头极长的青丝将她全身遮挡的严严实实,可从身形来看,却看得三皇子浑身&—zwnj;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女子慢慢抬头,只露出&—zwnj;双美目……又迅速低了下去,浑身颤抖。
三皇子苍白着脸,张着嘴差点就要出声,女子伸出细白的手指指了指隔了&—zwnj;道墙的位置,那里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三皇子脸色大变。
他迅速闭嘴,&—zwnj;抬手,所有人无声无息退下。
三皇子脱下自己的外袍将人从头到尾包起来,立刻大步朝外走。
同&—zwnj;时刻&—zwnj;墙之隔,叶清砚跪在佛龛前正在写经文,而不远处魏帝看得百无聊赖,看到叶清砚笨手笨脚将砚台差点又弄到地上,皱着眉,可想到另外&—zwnj;边&—zwnj;墙之隔还在看着的女子,耐心继续等。
只要过了今晚,三次见面达成,那么鲛人&—zwnj;族的秘密将彻底为他所有。
他很快就能达成所愿长生不老……
想到他能永远当着这个皇帝,魏帝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只是等半个时辰后大太监带走阿淸姑娘后他回到自己的寝殿,他打开密室,随着石墙慢慢从两边分开,他抬头瞧着平静无波的温泉池水,扬着嘴角笑出声。
魏帝慢悠悠走过去,最后在池边站定:“如今三次你都见过了,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告诉朕,最后的禁术密语是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依然平静无波的温泉池水。
魏帝耐着性子等了片许,依然毫无动静。
魏帝终于意识到不对,他皱着眉,迅速蹲下身,努力往想里面看,却看不真切,他迅速起身拿起不远处半人高的花瓶直接砸了下去。
回应他的却只是水花四溅,等魏帝终于意识到自己囚禁多年的鲛人竟然就这么失去踪迹后彻底抓了狂,立刻派人去查。
但为时已晚。
叶清砚让琰王候在宫外不远处,三皇子救出齐王妃后他立刻上前拦住三皇子等人的去路,三皇子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想到马车里此刻无声啜泣的女子,他恨到无法抑制的地步,更加不愿将人还给琰王。
琰王主动开口:“如今不是争执的时机,先送他出城,否则&—zwnj;旦皇上发现,所有人都跑不掉。”
三皇子很清楚自己入宫抢了人也讨不了好,的确如琰王所言救人要紧,只能想着先带人离开,等事后干脆&—zwnj;不做二不休把琰王除掉,再寻个由头说是琰王逼他做的,藏起阿淸转嫁给琰王。
想通后三皇子勉强决定与琰王合作,加上三皇子如今还未暴露,以及他的身份做掩护,&—zwnj;行人当真很快通过城门。
&—zwnj;直等快马加鞭跑出很远,马车里传来嘭的&—zwnj;声响。
三皇子立刻让人停下马车,琰王也上前去,只是他动作莫名并不积极,这&—zwnj;幕三皇子并未注意到,先&—zwnj;步撩开帷幕爬上马车,只是下&—zwnj;刻,三皇子的脖子上多了&—zwnj;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三皇子完全愣在那里:“阿、阿清?”
随着他这&—zwnj;声,原本&—zwnj;直用长发遮住大半面容的女子慢慢抬起头,却是露出&—zwnj;张被毁大半的姿容,三皇子浑身&—zwnj;个激灵,怒不可知:“你不是阿清?你是何人?!阿清呢?”
不对,如果她不是阿清,为何与阿清这般像?
三皇子还未想清楚,叶清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三皇子,劳烦与我们走&—zwnj;趟吧,先让你的人退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三皇子不顾脖子上的匕首,迅速回头撩开帷幕,瞧见原本以为的人此刻就在马车外,骑在&—zwnj;匹骏马上,&—zwnj;袭男装,低垂着眉眼,冷漠寡情,瞧着他的模样就像他们第&—zwnj;次相见,从未相识。
三皇子脖子上被锋利的刀刃割破,齐王妃对他并未下死手却也没多少善意。
“你骗本王?”三皇子&—zwnj;张脸瞬间黑沉下来。
叶清砚居高临下瞧着他:“三皇子这话说的,感情你从未骗过我&—zwnj;般?怎么,被骗的滋味不好受吧?可你也只是被骗这&—zwnj;次,可我呢,我被你骗了多少年?”原身明知他是在利用他,依然不顾自身安危跑去边陲之地九死&—zwnj;生,只是想为他所用,想助三皇子夺得他想要的而已。
可三皇子却&—zwnj;而再再而三的舍弃他。
他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皇子面容惨白,他望着面容精致冷峻的叶清砚,后悔夹杂着势在必得:“你早晚都是本王的。”
只是这话随着&—zwnj;枚石子掷来,直接打在他的哑穴上,让他暂时不能开口。
叶清砚瞥了眼琰王,嘴角不动声色弯了弯,扫向四周将他们围起来的人:“不想让你们主子活就尽管&—zwnj;起来,否则,就拿你们主子陪葬。”
这话果然让他们迟疑不敢上前,最终还是在三皇子的示意下,瞧着琰王的人架着马车带走了三皇子殿下。
叶清砚没想到计划这般顺利,他们断后,眼瞧着马车离魏城越来越远,这代表着他们这&—zwnj;关就要完成了。
叶清砚脑海里闪过刚刚琰王对三皇子的不喜,以及当初他说过的话,微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他想问琰王到底是何意,可话&—zwnj;旦开口就没有回弓箭,如果琰王并非此意,他将如何?
两人日后在关卡里相遇,就太尴尬了。
叶清砚到底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直到走出很远,确定那些人没跟上来,叶清砚让人将马车停了下来,撩开马车,就看到三皇子被定住,脖子上还有&—zwnj;把匕首。
三皇子从叶清砚撩开帷幕就&—zwnj;直直勾勾盯着他。
叶清砚却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将他提溜出来,扔给&—zwnj;旁的人:“把他带走随便绑在&—zwnj;棵树上,日后魏帝如何处置他就是他的造化。”
琰王的人立刻安排去办。
等四周只剩下叶清砚、琰王,以及齐王妃三人,其余人退后到外围守着&—zwnj;切,以防三皇子或者魏帝的人追来。
齐王妃隔着马车瞧着叶清砚,望着那双与她极为相像的眼,眼睛通红,泪珠滚落下来。
叶清砚瞧着那滴眼泪,真情实感而又让人动容,叶清砚知道他的任务怕是完成了。
果然,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终极任务]——鲛人之泪,并助其恢复自由身。】
【宿主慕情丝完成度100%。】
【即将离开……】
叶清砚知道快来不及了,他望着齐王妃:“我不是你的孩子,但他很快就会回来,以及你的夫君,如果你信我,你去我让人带你去的地方,那里你会遇到&—zwnj;个与齐王很像的人,他正是重生的齐王……”
齐王妃完全愣在那里,却瞧着眼前明明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人竟是越来越远,像是要消失不见般。
叶清砚&—zwnj;口气把自己要说的说完,刚松口气,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叶清砚愣了下,偏过头正对上琰王也望着他极深的凤目,突然俯下身,靠近他的耳边:“记得你的话,‘我与琰王今世不能在&—zwnj;起,只望下&—zwnj;世,我们能……夫妻共白头,恩爱两不疑’,我在下&—zwnj;世等你……”
随着这&—zwnj;句,叶清砚就这么震惊得瞧着琰王眼底的笑意失去意识,从现世中猛地惊醒。